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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对您,列夫·伊凡诺维奇,非常感兴趣。”米什卡回答说。“有时我们喝酒,说一般的故事。他有时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上校的?首先他没说您的姓名,我就假装不明白是哪个上校?这时他就盯着我,说别再装糊涂了,你并不是每天都同刑侦上校谈话的。我一再坚持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于是瓦西里便提起我们前不久的一次会面。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除开听到谣传有人袭击你之外,仅此而已。我向他解释说,那个人我还记得,我是从后院离开他的,我捅了他一刀就走了。瓦西里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说:你小子别给我装蒜。你当时到处打电话,说你用钢笔尖刺伤了侦查员。可前不久我们的人看见你同上校在一个厅里锻炼,后来又一起去洗淋浴。侦查员的胸部上和肩胛骨下面有枪伤,但手上没有刀痕。我知道您经常锻炼,而且有枪伤。我一听,客人说的是实情,便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便把一个茶杯朝他两眼之间砸去。我大喊大叫,见你娘的鬼去吧,我不知道什么上校!狗东西,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我抓住一只酒瓶,准备打架,他个子虽然不起眼,但很结实。突然,我的瓦西里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安慰起我来了。他没有离开我,而是同我一起住着,就像针离不开线一样。就说今天吧,我把汽车检查局的通知给他看,我说应该开车去。可他却对我说,我也同你一起去,一个人呆着没味。”

  “米沙,事情不简单,很危险,对他,我也闹不清楚。你的“麦尔斯”车上安了一个塔灯,以便容易进行跟踪,我想,电话是会被人窃听到的。所有这些事都与你无关。车上的塔灯你也不要去找,你什么也不知道,像以前一样,有事电话里说,不过不要给我打电话。”

  “这个瓦西里要求我干什么呢?”

  “我说不准,很可能他们想起了我们以前那次会见,检查我们之间是否有联系。”古罗夫一边回答,一边考虑,在这样的情势下可不可以求小伙子找到廖恩奇克。玩反对刑事犯罪分子的游戏,是一回事,反对特殊勤务局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米哈依尔感觉到了古罗夫上校的怀疑,说道:

  “您别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是那么简单的,该说什么您就说吧。”

  “我说,”古罗夫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你得按我的要求做,不能搞一点独立性,否则你,米沙,连尸体都会找不到的。”

  “您别吓唬我,您不吓我都害怕呢。”

  “既然你害怕,那就好,无所畏惧的人,我倒是受不了。你单独去见当地的头头。你告诉你的‘朋友’,这不关他的事,想多知道,就去问头头本人。而对头头你就说,你有私事急着要见阿基姆,他要是详细问,你就威胁说:如果不带你去,廖恩奇克是不会饶恕的。明白了吗?”

  “我不是傻瓜,不过我得对廖恩奇克说认真的,否则我会倒霉的。”

  “你可以把瓦西里的情况详细告诉他,在体育馆的事一定要说,有人同上校一起洗淋浴,也要告诉他。而且你还要说,照你的看法,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可能去同上校洗淋浴,这些都是假的。瓦西里不知道是什么人,正在检查你,并且正在寻找同古罗夫的联系。至于去年的那个汉子——古罗夫上校,你在同瓦西里谈话以前,也不知道。我认为,在你同赐恩奇克谈话以后,你的客人很快就会走。你也不要用自动电话给我打电话,你家里有电话,所以没有必要使用自动电话,一用则可能有人监视。如果廖恩奇克给你什么任务,你坚决拒绝,他如果掐住你的喉咙,你就表示同意,然后往正面的窗玻璃上,斜着贴上一块橡皮膏。我会给你挂电话,要尤里·彼得罗维奇,你骂一句下流话就把话筒挂上。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你穿过玛丽亚丛林去索科里尼基……”

  “这条路我知道。”米什卡打断他的话。

  “路上肯定会有人检查你,如果没人跟踪,我就让你停下;如果有人监视,汽车检查站就会把你拦住,需要什么转达的,他会转达的,在他检查你的证件时,你也可以对他说几句。不复杂吧?全记住了吗?”

  “记住了,您不要害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会害你的。”

  “你主要是不要害自己,否则上帝不会饶恕我的。”古罗夫回答以后,出乎他自己的意外,居然给米什卡画了一个十字。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古罗夫不在办公室里似的,他说:

  “好啦,扎哈尔琴科,你的‘麦尔斯’小车是干净的。算你运气好,可以把车子从这里开走了。”

  § 第十三章

  彼斯科夫中尉直到晚上十点才在“布达佩斯”宾馆饭店的洗手间里被人找到,虽然国家安全局的人在下午六点已经换班,所以医生说此人在里面躺了至少三个小时。中尉还活着,但没有知觉,流了很多血,被人打穿了头盖骨。

  库拉根中校碍到出事的消息,已是将近午夜了,而直到午夜两点,他们才在奥尔洛夫将军的办公室里召开侦查会议。时间拖了这么久,使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大吃一惊。

  “从斯克里沃索夫斯克传来消息,说手术进行很顺利,中尉的生命已经脱离危险。”奥尔洛夫说道。他用手掌搓搓脸庞,顺便望了一眼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责备地望了望库拉根。“巴维尔·尤里耶维奇,怎么搞的,您的工作人员在十九点的时候差点被人打死,您直到半夜才知道此事,而往刑侦局报告竟是在午夜一点以后?”

  “我应该同领导商量一下,这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嘛。”库拉根回答。“救护车在二十二点以后就把人送走了的。……”

  “把他弄走也没通过你们在行政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奥尔洛夫打断库拉根的话。“真令人吃惊!整个宾馆都知道你们的人在工作,可你们的工作人员却不知道他的一位同志在洗手间失去知觉,躺了几个小时。这也叫反间谍工作者!您能找到什么人呢?!”

  “在俄罗斯,是没有负责任的人的,”古罗夫轻声说道。“犯罪事件多得数不清,尸体也多得无法统计,却没有负罪责的人。巴维尔·尤里耶维奇,你下令造一个花名册,把白天所有走出宾馆的人都登记上。你下过命令没有?”

  “当然下过了。”库拉根回答。“出去的人的名单,他们的特征,他们是否订了火车票或飞机票,都登记好了。”

  古罗夫已经知道,将近十九点的时候,住在宾馆里的一位法国客人告诉看门的人,说洗手间里躺着一名男子,地板上全是血。看门的人把这话告诉了行政值班员,直到十点才来人,他们无法解释谁应该把他们认为的醉汉从地上扶起来。这消息是怎么通过值班的安全局人员的,不明白。很可能是反间谍局拖延了,但没有通知民警。这种事经常发生。矿是大家一起找的,但找到的天然金属,人人都老想藏起来。古罗夫望了一下库拉根苦闷的脸庞,不愿意相信他参与了双重游戏,不过,如果上面有命令,他是会沉默的。

  “巴沙,你认识那个受伤的军官吗?”古罗夫问道。

  “从来没有见过面,那位中尉不是我们处的。”

  “这么说来,他也不向你报告啰?”

  库拉根明白问题的潜在意思,想了一下之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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