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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廖什卡,我是天才。”

  “是吗?多新鲜的想法,它是如何表现出来的呢?”

  “我选择丈夫没有选错,在那么多男人中我选择了惟一正确的一个,这是难能可贵的。”

  “好吧,比方说,在选择我的时候你所表现出来的天才稍微逊色于我的坚强性。正是靠这一点,我得到了你的爱情。所以你不要把我的桂冠据为己有。归根到底,这不是你的天才的问题,而是我的忍耐力和你的顽强毅力相结合的问题。钼怎样了,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好了,廖什卡,我要吃饭去了,午餐很丰盛,但钼毕竟更好。”

  一切正如有远见的尤拉·科罗特科夫预料的那样发生了。负责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案件的警察局的同事们第一件事就是到她家去,打开住宅的门,仔细地寻找她,只找到了她与私人侦探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达成的一份协定。当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挪斯塔霞从照相馆里取到从档案室记录簿上拍下的照片时,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已经坐在区内务局侦查员的办公室里,耐心地回答着别人所提出的问题。没有,昨天他没有与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会谈,也不知道她晚上将到哪里去;她任何时候都没有跟他说过,在比留列瓦居住着她的熟人;在进行个人调查的过程中他没有接触到有可能说明她被谋杀的原因的事情,没有,没有……

  而与此同时,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正忙于使人厌烦的,需要细心和耐心的工作,即把在契诃夫镇那个妇产医院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同一时间分娩的产妇的名单登记起来。名单上人不多,后来找到了所有那些妇女和她们的孩子们的名单。然后她找到了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几乎同时开始做的剖腹产手术的所有评语,并将产妇的姓名这一最重要的情况抄录下来。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这个问题是个单独的问题,但这样解释是否更好,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医生是否会把自己的工作变成犯罪的行业呢?

  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上校说话算话,得到了领导的允许后,把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这起谋杀案吸引到彼得罗夫卡。他们在区里轻松地休息了一下,准备摆脱开新年前的尸体。

  八点钟时一切都忙完,名单已经整理出来。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凭良心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廖什卡说,她准备到她父母那里去做客。她非常想和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私人侦探谈一谈,但她还是决定不给他打电话了,因为这个私人侦探一共才有四天的时间与可爱的妻子交流一下,一旦听到侦查员的声音他的情绪马上就会跌落下来。

  (“算了,我忍一忍吧,”她果断地决定离开,“但愿一个老的秘密再老四天吧。”)

  亚历山大·尤洛夫上尉怎么也弄不明白: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出了什么事了?他们是怎么暗中替换人的?难道疾病能对他的记忆力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吗?不会的,这又不是能够影响大脑的疾病。亚历山大·尤洛夫上尉开始考虑着,是不是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参与了谋杀十五岁少女的犯罪活动了?在任何情况下适当地照料一下过去的老师也是人之常情,但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确实没有离开过家到任何地方去,亚历山大·尤洛夫去了一趟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最近工作的出版社。那儿的人们对他说,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是他们的新编辑,这个人非常严守秩序,学识渊博,除此之外,他们也未能补充一些更为重要的内容。

  亚历山大·尤洛夫查明,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曾经结过婚,但那还是以前的事,还是在学生时代。他的婚姻看来不怎么坚固,很快就破裂了。但亚历山大·尤洛夫仍然决定去拜访一下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前妻。说不定,会意外地知道一些有关他的情况。

  但是时间看来是白白浪费了。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老师的前妻对自己的前夫什么坏话也没说。

  “您也不想想,”她难为情地对亚历山大·尤洛夫笑着说,“我们离婚的责任不在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这是我的过错。安德留沙①对我挺好的,没有欺负我,对我挺关心的。而我却失去了控制。您知道,我二十岁的时候脑子里一天到晚糊里糊涂地,卖弄风情,打情骂俏,总觉得自己像个成熟的女人一样。他经受得住这个打击,但尽力不表现出来。后来我爱上了别人,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理智,竟离开了他。您想象不到,我后来是多么的遗憾!”

  【①安德留沙——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小名。】

  “您为什么不回到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身边?难道他不原谅您吗?”

  “正好相反!原谅倒是原谅了我,但我一时糊涂居然提出了离婚,匆匆忙忙嫁给了一个对自己钟情的男人。小孩出生后,我又与新的丈夫分手了。我不走运。”她开玩笑地缓了一口气,“但我不会感到难过的,一切向前看吧。”

  “请问,您没有发现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对非常年轻的姑娘,甚至少女感兴趣吗?”亚历山大·尤洛夫问道。

  女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问题啊!……什么,安德留沙强奸过某个人了?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任何时候都不会相信的。”

  “请不要激动,我的问题在于: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曾经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老师,这个女孩被人找到时,已经被人强奸过,已经被人谋杀了。被怀疑的范围比较大,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也在被怀疑的范围之内,正是因为他认识受害者。您要知道,我应该审查一下进入这个范围之内的任何人,因此才向您提这个问题的,正好谁也没有真正怀疑到您的前夫,但这只是迟早的事,您自己要明白。”

  “对,那当然,”她安静下来了,“但我确实什么时候也没有发现安德留沙干过那种事。相反,他总是比他的同事、朋友、伙伴更高地评价女人。您知道,我有时候甚至感到惊讶的是,他对那些谁也没兴趣看一眼的丑姑娘倒挺注意。比如,有一次,我们和大家一起欢度晚会,当我们回家的时候,他说:‘看,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姑娘啊!’而大伙中谁也没有向那个姑娘献过殷勤。据他说,那个姑娘对经济改革有着不寻常的观点。您瞧瞧看,整个晚会他都与那个姑娘在一起跳舞,谈论着改革的话题。如果您对我说,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爱上了一个比他自己大十五岁的女人,我或许还相信,这有可能,如果这个女人聪明,非同寻常的话。而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请原谅,她能懂什么?和她在一起有什么好谈的?”

  “对不起,”亚历山大·尤洛夫委婉地指出,“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话题不在于谈什么,而在于强奸。这是另一个话题,您同意这种看法吧?”

  “对,是另一个话题!”女人愤怒地回应道,“正是这个话题。如果您确实注意到这个话题的话,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任何时候都不是好色之徒。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完全不是现代派的人,他认为,性离开深深的情感眷恋是不存在的。因此他就是关于任何强奸的言词都是不可能有的。”

  “您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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