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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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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两年了吧。是的,正好是两年前,新年之际,我们共同的熟人决定试一试让我们重归于好。他们打电话叫我们两人去做客,他们既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也没有告诉我。我们很宽容地相处了一会儿就散开了,一无所获,您知道,一切都是在瞎胡闹。我们双方都冷淡起来了,他不需要我了,我总的来说也不需要他了。” “据您所知,你们离婚后的几年内他变化挺大,是吗?” “噢……不,或许他只是外表上变化较大。胡子对他来说挺合适的,他变得更成熟了,更像男子汉了。然后……他好像成了一个脱离实际的笨蛋。他一贫如洗,靠工资吃饭,他哪怕分到一套住房也好啊,因为男教师现在比较缺,市政府的领导层都在努力搞房子。” 一个脱离实际的笨蛋……那样的评价与强奸一事没有十分必然的联系,也没有什么证据怀疑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前妻说假话,她似乎讲的是真话。不知为什么亚历山大·尤洛夫上尉对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印象就是很差。 十二月三十一日亚历山大·尤洛夫手里拿了高倍望远镜占据了房中有利的位置,从这个房中能够很好地观察到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住的那座房子的大门口。为了不整天消磨在那座房子上,亚历山大·尤洛夫上尉结识了一个正好住在他认为合适的房子里的老太太,上尉向她介绍了有关情况,并诚恳地请求进屋子里坐坐,哪怕在窗子旁边坐上一个星期也好。老太太年龄大了,孤身一人,只要有人陪她她就高兴,哪怕和谁唠唠家常也好。 大约过了半天左右,一个开着一辆旧的“日古利”牌汽车的妇女给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住的房子打了个电话。她手上拿着一个大的塑料袋,看样子,里面装满了东西。“一切正常。”亚历山大·尤洛夫自言自语道,“安德烈·格奥尔吉那维奇·图林几乎没有出门,他的女朋友给他带吃的东西来了,挺关心他的。” 两个小时之后那个妇女从屋里出来,开车走了。亚历山大·尤洛夫没有汽车,因此没有去跟踪她,还是当她开车来的时候,他就记下了她汽车的牌号,并打电话到警察分局,请求在市汽车检查局里了解一下这辆车的车主是谁。经查明,车主原来是一个男人,而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刚才那个女朋友,看样子,是他的妻子或女儿。看来,亚历山大·尤洛夫总是能够找到这个女人的。 在可疑的前任教师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房子周围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晚八点左右,亚历山大·尤洛夫与热情的老太太告别后回家了。毕竟新年的夜晚即将来临,不要太过分啦,不然就不好意思啦,否则妻子就会不时地抱怨说,丈夫很少在家,根本不帮助孩子做功课。 当离新年到来之际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伊琳娜·诺维科娃就觉得紧张到了极点,如果再紧张一点的话,她就会顶不住而痛哭起来。事情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她多想躲避啊,但躲避又是不可能的。一大早她就开始准备饭菜,因为她丈夫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已经邀请了客人来家吃饭,她将扮演可爱的妻子和家庭主妇的角色。不用说,这些角色她是能够胜任的,但是那些祝贺新年的电话铃声没完没了,太让她害怕了。 伊琳娜·诺维科娃用颤抖的声音问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万一她的父母突然来电话,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我说,你到隔壁房间去了,我会向他们转达你的问候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安慰她说道。 “如果父母亲来电话的时候正巧家里来了客人怎么办?你怎么当着客人的面说我不在呢?” “伊拉,我请求你保持镇静,房间里到时会有客人,电视机也会开着,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新年将至而激动不已,谁还会留心听我们在说什么呢?最主要的是,你不要接电话,等着我亲自来接,这不就成了。” 她找到越来越多害怕的新理由,她看到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也开始激动起来了,但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她确实觉得自己很有罪,虽然她心里明白,在发生的事件中她什么过错也没有。当他建议她离开里纳特做他的妻子时,她什么也没有瞒着他,他很清楚地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干什么工作的。难道爱上他是她的过错?难道他对她柔情似水也是她的过错?推也不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会知道的。 客人们应该十一点来,而到十点四十五伊琳娜·诺维科娃还没有穿上外衣。她毫无目的地、迷迷糊糊地从厨房走到房间,又从房间走回厨房,这样不停地来回走着,或是把什么东西重新摆放一下,整理一下,或把什么东西拿过来又拿过去。她觉得,当她穿着家里穿的衣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因为危险的时刻还没有到来。正当她在换衣服时,节日的时刻立刻就来到了,这个节日将预示着给她带来那么多不愉快的意外事情。要知道,在新年里,一些平时想不起来的老熟人就会来电话祝贺新年,或许,比这更坏,他们顺路就到家里来做客了。 当有人敲门,并进来第一批客人时,她才慌慌张张地冲进自己的房间里穿外衣。从前室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她觉得这声音不熟悉,伊琳娜·诺维科娃内心觉得有点紧张,她想,要是第一批来的客人是她已经认识的该多好啊,这样她就会感到轻松愉快些。 新的连衣裙当然是长的,是模拟十九世纪的样子做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喜欢的这件连衣裙竟是这样少有的不听使唤,怎么也扣不上扣子。伊琳娜·诺维科娃感到焦灼不安的是,小小的扣子怎么也进不了纽扣孔里,她觉得连衣裙贴着她的胸部太紧了,稍微动一动,所有的纽扣都要脱落,最后她终于整理好了这件连衣裙。可是有关头发的问题又出现了,手指在哆嗦,一缕缕干净漂亮的头发从发卡子下面脱落下来。 “伊拉!”她听到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声音,“我们在等你呢。” “我马上来,谢廖扎。”她答应道,“再等一会儿。” 当她出现在客厅时,她马上明白,不愉快的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相貌堂堂,头发苍白,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衣服,保养得很好的脸上露出傲慢的微笑。他身旁端坐着女记者奥列西娅·梅利尼琴科。就是这个女记者在国家杜马选举前几天,采访了伊琳娜·诺维科娃,倔强地企图迫使她讲一讲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第一个妻子,即季阿娜·利沃夫娜的情况。这一次女记者看起来不那么风度翩翩、威风凛凛了,头发被好好地染了染,仔细地修剪了一下,脸上的化妆与以前相比显然更符合平常人的打扮。 “晚上好,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奥利西娅·梅利尼琴科非常乐观地笑着说道,但她的龇牙咧嘴更加使人想起了野蛮残忍的人的淫荡的冷笑。 “晚上好,再次见到您我很高兴。”伊琳娜·诺维科娃热情地说道,以便不损害女主人好客的形象。 “伊拉,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阿尔穆尔·德米特里耶维奇·古辛,他是生态学领域的大专家,是我们党的最积极的活动家之一。” 阿尔穆尔·德米特里耶维奇·古辛站了起来,有礼貌地鞠了一躬,之后慢慢地坐回原处,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伊琳娜·诺维科娃马上就不喜欢他了,虽然她也不明白,从他身上会出什么危险。事实上,他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同事,他们两人在同一个党工作。但是,另一方面,他把女记者带来了,要知道,毫无疑问这个女记者心里讨厌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虽然也说不定,或许她没有什么东西来反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只是想收集更多的“爆炸性的”材料来吊某些读者的胃口罢了,伊琳娜·诺维科娃这样安慰着自己。另一方面,为什么阿尔穆尔·德米特里耶维奇·古辛要把这个女记者带到这儿来呢?或许,他事先得到了她要写一篇关于自己政党领导丰富多彩的家庭生活的文章的许诺?或者相反,他想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蓄意捣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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