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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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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咱们赌一瓶酒,我两天之后给你查清楚性病专家的姓?” “你刚才还在说饮酒有害。” “谁说我要喝酒了?我赢你这瓶酒,带回家去珍藏在柜子里。用不着的时候就摆着。譬如有时客人来了,我就犒劳犒劳谁。” “好啊,你这该死的敲诈犯,居然敲诈我。你也在办阿尼斯科维茨案,所以,完成我的委托,是你分内的职责。” “阿西卡,跟你玩儿不行!你随时准备扼杀最浪漫的激情,我需要的是刺激而不是履行职责。如果我和你打赌,我的激情就来了,否则,太乏味了。” “啊,你是在找乐子。好,说定了,我给你一瓶酒,只要找到他,请吧。我让这案子搞得焦头烂额,时间在流逝,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小圆面包’已经不拿正眼瞧我了,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的线索都卡住了。案子就像着了魔一样,没有一种合理的说法。那位传说中的医生是惟一的线索了。” 他们还就酒瓶的大小和白兰地的品牌讲了一番价钱。娜斯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的情绪糟透了。她同罗德钦科谈话时突然冒出来的希望转眼间就化为泡影。罗曼诺夫斯卡娅死了,性病医生大概也死了。她已经不怀疑,两天之后,科利亚·谢卢亚诺夫将告诉她的正是这个结果。阿尼斯科维茨被杀害了。所有能够通向这个与加利娜·捷利辛娜约会了许多年,现在肯定是顶着化名到医院去探望她的孩子们的那个人的线索一下子全部断了。这个人在中断来往很长时间之后,又开始到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的家里去,并且是在她不明原因的死亡之前不久。 罗曼诺夫斯卡娅之死,对一个严重酗酒的人来说是正常的。但是时间太巧了。这里是否有捉摸不定的大夫“萨沙叔叔”的功劳呢?娜斯佳缩成一团,心里想着,询问死者的熟人和邻居是一项需要耐心细致的工作,刚刚围绕阿尼斯科维茨死亡的事实进行过一遍,又不得不为罗曼诺夫斯卡娅的案子重来一遍。这需要大量的时间,也需要大量的气力。而她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气力。 马尔法修女用残疾人小车把加利娜·捷列辛娜推到疗养院外面开阔的公园里,她们散步散了很长时间,一小时前还是艳阳当空,现在却云起满天,刮起了强烈的冷风。加利娜冷得肩膀发抖。 “太冷了,”她任性地说,“我们回去吧。” “还早。你应该多在室外的新鲜空气中呆呆。”修女不同意。 “可是我都冻僵了。” “我去给你拿件暖和的东西来。” “那好吧,不过要快点,要不我会感冒的。” 马尔法小姐急急朝大楼走去。上到二楼,她推开加利娜房间的门,开始翻衣柜里的东西,想找一件暖和的短大衣和三角头巾。突然,身后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修女转过身,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她刚想笑一下打个招呼,那男人一个箭步蹿上来,眨眼间,有力的手指卡住了她的脖子。嘴里“卟哧”一声吐出一口气,女人只来得及明白一点:这一下她死定了。 娜斯佳喜欢丈夫在家里等她。的确,每当她在这种恶劣的精神状态下回到家的时刻,想到不可避免的晚餐谈话就觉得不堪忍受,使她像生病似的皱紧眉头。不过这种情况不常有。阿列克谢认识她很多年了,上中学的时候就认识她,从来都善于准确地感知她的情绪并及时保持沉默。 今天,娜斯佳的精神状态远不是最快乐的,但是也不至于沉重到不高兴与丈夫重逢的地步。他出差返回时,顺路到住在朱可夫斯基的父母家停了几天,刚刚回到莫斯科。 廖沙用非常吃力的咳嗽和严重的鼻塞迎接了她。眼睛发红,鼻子发肿,他的整个外表把痛苦展现得淋漓尽致。与娜斯佳不同,他很少生病,这一次感冒使他很不习惯,因而烦躁不安。 “老天爷!”看见心爱的丈夫,娜斯佳两手一拍,“你在哪里弄成这副模样?” “大概是在飞机上。”阿列克赛费力地嘶哑着嗓子说,“已经是第四天受罪了,是最厉害的时候,你一般都用什么治疗?” “什么也不用,这你知道。我等着肌体自己康复,不必娇惯它。但是我的方法不适合你,你真的需要马上治疗。我也没有感冒药。”她心慌意乱地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往办公室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到药房去看看。而这时候已经晚了,到处都关门了。” “好了,勉强坚持到明天,早晨我自己去,现在去吃晚饭吧。” 晚饭后,娜斯佳让丈夫用芥末熏腿,用沙布包上洋葱末塞到耳朵里——一种有效的治伤风的民间偏方,往脚上抹松节油,套上厚袜子。她自己从未试过这种疗法,但是听别人说过该怎么做。 “你专门折磨我。”廖沙痛苦地嘶哑着声音说,当她给他擦刺鼻的松节油时,他双腿抽搐着,他最怕呵痒,“你想让我死啊。你这害人精,应该生在中世纪的西班牙。” “对不起,弄差了五个世纪。不过我不是有意的。好好躺着,我不想让你死。如果没有你,谁给我做饭吃?” “你真自私。”他埋怨道。 但是,当折磨终告结束时,他蜷到被子里,马上就酣然入睡了。娜斯佳踮起脚尖走进厨房,她还不想睡觉,她决定先把吃晚饭用过的餐具洗干净,再看会儿书。最近几个星期,她买到了五本让她感兴趣的书,但是哪怕打开其中的一本也没有时间。她这个捧书夜读的甜蜜梦想是注定不能实现了。娜斯佳刚洗完餐具,用毛巾擦干手,让她事先将铃声调到最低限度的电话悄然响了。 “没打扰你睡觉吧?”话筒传来科罗特科夫精神饱满的声音,他今天值夜班。 “暂时没有。” “那就请你听一个睡前故事吧,好睡得甜蜜些。” 她的心脏由于预感不祥而隐隐作痛。尤拉没有为无谓琐事半夜里打电话的习惯。 “马尔法小姐被杀害了。是被掐死的。就在加利娜·捷列辛娜的房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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