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1期

儒学之根基 六经之阶梯

作者:彭 林




  
  五、《四书集注》的影响
  
  《四书集注》是朱熹倾尽平生精力而作,所以学者给予很高评价,认为其学术成就远在他的《易本义》、《诗集传》之上。
  赵顺孙说:“文公一生精力多在此书,一章之旨、一字之义,或数年更易而后定,或终夜思索而未安。”《四书纂疏》自序杨载说:“《四书》者,王道之骨髓,五经之根柢也。”程复心《四书章图纂释》序汪克宽说:“《四书》者,六经之阶梯,东鲁圣师以及颜、曾、思、孟传心之要,舍是无以他求也。孟子没,圣经湮晦千五百年,迨濂洛诸儒先抽关发矇,以启不传之秘,而我紫阳子朱子且复集诸儒之大成,扩往圣之遗蕴,作为《集注章句》、《或问》,以惠后学,昭至理于皦白,盖皜皜乎不可商矣。”倪士毅《四书辑释》序刁包说:“尚论诸儒,必以《四书》为标准,《四书》无所得,虽经史淹贯,不可以为学也。”蔡清《四书蒙引》序王义山说:“晦翁《四书》与《六经》并行于天地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前圣继绝业,为万世开太平,此书也。”周焱《四书衍义》
  学术界有许多名儒都将《四书集注》奉为圭臬,将诵读《四书集注》作为每天必修的日课,成为一时风气,如真德秀“每晨起坐堂上,炷香开卷,必点校一章,从而演说其义,子侄皆立侍焉”。宋明理学传入朝鲜后,《四书集注》风靡于世。在历史上,朝鲜是儒家化相当彻底的国度,但平心而论,朝鲜的儒学主要是朱子学,而朝鲜的朱子学主要是四书学。这种传统一直影响到今天的韩国学术界。
  《四书集注》中的许多词语,成为全社会最为熟知的名词,最典型的如“格物致知”一词。《四书集注》问世后,一时之间,许多学者开始将医学、数学、生物学等称为“格物致知学”,如朱震享的《格致馀论》,曹昭的《格致要论》,胡文焕的《格致丛书》等。明清时代,中国学者普遍用格致学来称呼西学,如熊明遇的《格致草》,高一志的《空际格致》、汤若望的《坤舆格致》,陈元龙的《格致镜源》等书,都冠以“格致”的名目,就连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最初的中译本也题名为《数理格致》。京师大学堂同文馆设“格物馆”,徐寿与傅兰雅在上海开设“格致书院”等,也都属于此类。乃至留日的章鸿钊、留英的丁文江在归国后被授予“格致科进士”。
  《大学》的“三纲领”也作为传统教育思想的理念被广泛传播,例如,清华大学旧有的学生宿舍楼的“明斋”、“新斋”和“善斋”,就是依据“三纲领”来命名的,要求学生时刻铭记大学之道。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想必读者诸君都很熟悉。
  元延祐年间恢复科举,鉴于《四书集注》文字浅近,说理深刻,加之在学术界得到的充分肯定,元仁宗皇庆二年1313,政府决定将《四书集注》定为科举用书,明、清二朝承袭了这一制度,一直到清朝末年,《四书集注》都是天下学子必须首先诵读的经典,其影响之大之深,可想而知。
  不无遗憾的是,当《四书集注》成为科举用书之后,也进入了官学的行列,在某种意义上重蹈了汉代经学的老路,成为天下学子追求功名利禄的敲门砖,违背了朱熹的著作本义,这是朱熹所不曾想见、也不愿意见到的结局,其间的责任是不应该由朱熹来承担的。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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