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6期

关于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与研究的思考

作者:田淑华 王月华




  【关键词】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研究
  【摘要】承德自古为多民族聚居之地,是一个民族关系复杂的文化区域。.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一直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的融汇地带,南北经济类型交错,多种文化因素荟萃,而文化交错必然会产生更富有生机和创造力的优秀民族文化。本文概述了承德民族文化遗存的丰富多彩,论述了对承德民族文化遗产发掘与研究的必要性。
  
  一、发掘和研究承德民族文化遗产的必要性
  
  承德一带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域,其各民族的历史、文化、艺术、宗教、民俗及考古遗迹、遗物等均属于北方民族文化遗产的范畴,是中华民族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掘和研究承德民族文化遗产,无论是对中国历史的研究,还是当今发展旅游事业,促进经济繁荣,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1、承德自古为中原汉族与北方少数民族交往、杂居、融汇之区域
  承德地处长城以北,是衔接东北平原、华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的三角区域,地扼关内外要冲,同时也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游牧文化交错的地带,历史上多种民族杂居,多种文化因素荟萃,在民族关系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
  史料记载:“长城以外古为引弓之国,建庭卓帐,迁徙无常。”[1]早在殷商时期,承德就居住着一些古老民族,其中包括甲骨文所记载的土方。西周至春秋时期,这里居住的民族主要是东胡和山戎,东胡地望偏东北,山戎居西南。“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散溪谷,有君长,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2]在滦平发现的夏家店上层文化墓葬中,有山戎氏族酋长墓,墓中所出骨架十分高大,头部所戴皮帽在帽沿处镶嵌一周铜泡,耳饰大铜耳环,颈下挂有四圈由青玉管、玛瑙、绿松石、白骨珠组成的项饰,铜珠组成的联珠曲尺形饰件由肩部垂到膝前,腰部佩有青铜匕首,文化特征明显。周初此地属古燕国势力范围,山戎、东胡由其统属。后来东胡势力渐强,不断南扰,危及燕。燕将秦开为质于胡,“归而袭破走匈奴,东胡却地千里”[3]。于是燕筑长城,自造阳(今河北怀来)至襄平(今辽宁辽阳),并于燕北设辽东、辽西、渔阳、右北平、上谷五郡。其中,承德地区分属辽西、渔阳、右北平三郡。
  秦汉时期,承德地区已经明确地划入中央政府的直接辖区。秦代,今承德市及承德、隆化、兴隆、围场、平泉、宽城各县属右北平郡,滦平、丰宁属渔阳郡;西汉承秦制,承德市及承德、隆化、围场、平泉、兴隆、宽城各县属幽州右北平郡,滦平、丰宁属幽州渔阳郡;东汉时期有所沿革,承德、兴隆、宽城属幽州右北平郡,而其它几个县属鲜卑控制区[4]。这一时期,匈奴、乌桓、鲜卑同汉族在此区域错居活动。汉武帝曾设乌桓校尉,通过幽州控制燕北;曹操北征乌桓即以幽州为基地。此后,乌桓部族渐散,但魏文帝时仍设有乌桓校尉,屯蓟,与幽州同治所,而代乌桓而起的鲜卑族开始活跃在包括承德在内的燕北大地上。
  两晋南北朝时期,承德地区建置发生变化。西晋时,只有今兴隆、宽城属幽州北平郡,其余则属鲜卑宇文部和段部的控制区。前秦盛时,承德地区分属幽州渔阳郡和北平郡。北魏盛时,承德大部属安州广阳郡,今隆化县置为燕乐县,为安州和广阳郡治所,丰宁、围场则属御夷镇辖区。当时,鲜卑又分慕容、宇文、拓跋、段部、乞优、秃发6部,其中主要活动于今承德境内的是宇文和段部。宇文氏屯保饶乐水,居今赤峰以南和围场、丰宁一带;段部则活跃在今滦平、隆化、平泉一带。后慕容鲜卑建立前燕和后燕政权,侵并宇文和段部,承德又为慕容所统治。
  隋唐时期,随着全国统一局势的再次形成,承德建置也出现了相应的变动。隋代,今承德、兴隆两县属渔阳郡辖区,其他县市为奚族控制区。盛唐时,承德地区属河北道辖区,其中隆化县属蓟州,其他县市属饶乐都督府所辖。这时活跃在承德地区的民族主要是契丹和库莫奚(奚族)。奚为鲜卑后裔,宇文之别种。唐太宗时,因奚人从征高丽有功,赐其首领并设饶乐都督府,受统于幽州节度使。后拓跋氏建北魏,承德成为北魏之辖地。
  辽、金、元、明时期,全国政治形势向大一统发展,承德的建置反映着这一历史进程。辽代,承德属中京道北安州和泽州辖区,是从燕京至中京、上京的必由之路。北安州治所为兴化县,在今承德市西;泽州治所为神山县,在今平泉县西南。当时居住在这一带的民族主要是契丹、奚、渤海、室韦及汉族。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通好百余年,相互往来频繁,汉族大量迁徙塞外,北方少数民族入居中原,长城内外在生产方式、生活习俗、经济文化等诸方面都得到了充分交流与融汇。金代,承德地区属北京路,归大定府管辖。元代,承德市及滦平、承德、隆化、丰宁、围场、兴隆各县归中书省上都路管辖,宽城、平泉属辽阳行省大宁路管辖。蒙古人统一全国,承德的少数民族逐渐与汉族融合。明前期,承德地区均属京师北平行都司辖区,其兴州五卫在今承德市西南,会州卫在今平泉县西南。明后期,承德地区为蒙古鞑靼控制区。
  清代,承德的历史位置变得越发重要,在民族关系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雍正元年(1723年)于此置热河厅,雍正十一年(1733年)改为承德直隶州,乾隆七年(1742年)复为热河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改置承德府,领平泉州和滦平、丰宁、隆化(又称皇姑屯)[5]。这一时期,各民族文化的交流与融汇更为突出。康熙皇帝借鉴历代帝王治国之道,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打破长城内外界限,实施“因俗而治”的民族政策和“以德为卫”、“以兵息兵”的军事策略,最终实现了天下一统的治政理想,承德因此而成为促进民族团结的特殊区域。
  
  2、承德是中原通往北方的交通要塞
  在我国历史上,长城或关塞地带历来是民族融合区域。古代的承德,是中原通往北方的交通要塞。从华北平原到蒙古草原交通往来的古道有三条:一为出居庸关去蒙古高原;二为出古北口(或喜峰口),穿燕山北部的丘陵地带,向东北至松辽平原;三为沿海而行,出山海关至辽河下游。承德位于北上的中路(即古北口路)。古北口作为关城要塞,战争时期关上城门,南北对峙,和平年代打开城门,南北通行通商。宋《路振乘轺录》中便有古北口榷场的记载。经济文化的交流,信息的互通,使宋、辽两朝交往的通道成为重要的民族文化接合部。同时这里的人口迁徙也很频繁,人口的流动和交相错居,给民族融合注入了活力。多种民族、多种文化共存共荣,相互影响,兼收并蓄,呈现出异彩缤纷的文化状态。
  在古北口通往辽中京的塞外之地,居住着逐水草而居、以“西楼、羊马”为富的契丹人,以射猎、伐山、陆种为生的奚人,以冶铁为业的渤海人,还有一些为奚人代耕的汉人。考古发现在隆化有奚人打造馆,在滦平有渤海人冶铁遗址。宋苏颂使辽诗云:古北口“耕者甚广,牛羊遍谷,问之皆汉人佃奚土”[6]。辽宋之间来往频繁,常互派使者,宋朝的使节欧阳修、刘敞、苏颂、苏辙、王曾、路振等人使辽,都是出古北口[7]。清初,古北口至木兰围场成为北京通往内蒙古东部、东北、漠北、沙俄远东的交通要道。康熙认为,承德“北界兴安,东及辽水,山川形势之雄,甲于紫塞”,“据天下之脊,控华夏之防”,可“控制蒙古诸部落,内以拱卫京师”,于是设置“习武绥远”的木兰围场,肇建怀柔“徕远”的避暑山庄,并沿御路设驿站,修建供每年出塞“巡边”时休息的诸行宫。同时,把藏传佛教作为巩固政权的思想工具,修建宏伟的外八庙寺庙群,以绥靖荒服,柔怀远人。清帝在此处理民族事务,不仅北方的蒙古族,就连新疆、青海、西藏的上层人物都不断来承德朝觐皇帝,可见承德在历朝历代都是南北交往的交通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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