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谁也不能进入的房间
作者：郑克鲁
特： 正是，这也是您的影片中首次令人想到一个童话的一部电影。
希： 胜过一个童话，因为实际上这是一部有时代性的影片。
特： 这种童话的观点值得多加讨论，因为人们在您的影片中常看到这一点。拥有房钥匙的重要……谁也无权打开的壁橱……谁也不能进入的房间……
希： 在《蝴蝶梦》中，我们意识到这一点，不错。对孩子们来说，童话一般来说是恐怖的，这样看很正确。例如，讲给德国小孩听的格林童话《汉萨尔和格雷特尔》（Hansel und Gretel），在这个童话里，两个孩子把一位老妇人推进炉子里。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影片像童话。
特： 我认为，这是您的许多影片的价值所在，也许因为您的工作是在恐惧的领域内，而凡是与恐惧有关的一般说来都被推到童年、儿童文学、童话，最终与刺激性，尤其与恐怖相连。
希： 确实如此；另外，您记得《蝴蝶梦》中的房子没有任何的地理位置吗？它完全是孤立的，在《鸟》中也可以找到这一点。这是出于我的本能：“我应该让这幢房子保持孤立状态，确证房子里恐怖是无可避免的。”《蝴蝶梦》中的房子远离一切，您甚至不知道它属于哪座城市。现在，也可以认为，这种抽象化，您称之为美国风格化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偶然，来自于这一点：我们在美国拍摄的却是一部英国影片。设想一下，我们在英国拍摄《蝴蝶梦》。这幢房子就不会这样孤立，因为会有一种诱惑，想表现周围环境以及通到这幢房子的小径。到达的场面会更加真实，我们会有准确的位置感，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孤立感了。
特： 对了，英国人对《蝴蝶梦》的美国风格的外表有过批评吗？
希： 更准确地说，他们赞赏这部影片。
特： 当观众看到整幢房子时，发现它并不存在，这是一种模型吗？
希： 这是一种模型。通到房子去的路也是一种模型。
特： 把模型运用在造型上能使影片理想化，令人想起雕塑，进一步加强童话的外观。说白了，《蝴蝶梦》的故事很像《灰姑娘》。
希： 女主角是灰姑娘，丹佛斯太太是她坏姐姐之中的一个；但这种对比在参考了《蝴蝶梦》之前的一个英国剧本后，就会得到更好的解释；这个剧本名叫《他的房子井井有条》（Sa maison est en ordre），作者是皮尼罗（Pinero）。在这个剧本中，坏女人不是女管家，而是房子主人的姐姐，即灰姑娘的姨妈。可以设想，这个剧本影响了达芙妮·杜·莫里埃。
特： 《蝴蝶梦》的结构相当坚实：仅仅通过谈论一个死去的女人、一具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尸体，就获得越来越大的压抑感……我想，这部影片拿到了奥斯卡奖，对不？
希： 是的，是当年最优秀的影片。
特： 这是您得到的惟一的奥斯卡奖吗？
希： 我从来没有获得过奥斯卡奖。
特： 但毕竟《蝴蝶梦》获得了奥斯卡奖……
希： 这个奥斯卡奖是奖给制片人塞尔兹尼克的；那一年是1940年，是约翰·福特凭《愤怒的葡萄》获得了奥斯卡导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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