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日本艺伎及其文化渊源

作者:谭晶华




  中国读者熟知的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川端康成的《雪国》(1937)也是描写越后汤泽温泉地艺伎生活的代表作。主人公岛村三次来到县与县交界处的偏僻雪国,与名叫驹子的艺伎相会,作品详细地描述了远离大城市的乡下艺伎的生活,她们纯朴、美丽、洁净,刻苦学艺,虽然有时会“露出风尘女子不拘形迹”的样子,但对于生活、人生的态度极其认真,意志顽强。《雪国》完全是一部通过艺伎来充分表现日本民族文化、自然风貌和艺术特色的名作。
  新近出版的《艺伎回忆录》是外国人写的艺伎生活,讲述了天生丽质的著名艺伎小百合在头牌艺伎初桃的嫉妒、阻挠下,艰难奋斗,同时锲而不舍地追求自己爱情的故事,既披露艺伎以色行事的悲哀和二战前后的日本社会众生相,也暧昧朦胧、玲珑剔透地描摹了女性爱美的天性及与日本自然景观浑为一体的日本和服的幽雅与华美。
  通过这些不同时代创作的优秀作品,我们应该能够更深刻、更形象地理解和把握日本艺伎及其文化。
  
  三
  
  从上世纪十年代的大正时期起,日本的艺伎随同花柳界开始呈现出衰败、荒废的终结态势,这是因为在近代商品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在西风东渐的氛围中,江户时代的旧传统风习注定会被渐渐取代而走向消亡的。现在在《艺伎回忆录》的舞台、故事发生地古都京都的祗园,游客们甚至连一名艺伎也找不到。难得在高规格的酒宴上,主办方为了展示日本文化的魅力,会叫来一些白粉抹得看不到表情、穿着盛装为客人们唱歌、跳舞、弹三弦、斟酒的艺伎,其费用大概是每个客人6至8万元,贵得令人咋舌。笔者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在东京樱美林大学作日本文学研究时,曾随一名日本朋友采访过当时尚存的神奈川县相模原市名为“旭屋”艺伎馆的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艺伎,向她提出许多有关当年艺伎生活、心态、恋情等感兴趣的问题。那个艺伎馆是一幢长达五六十米的大宅邸,二层楼的木结构建筑,门前的空场边立有巨大的水车及田园风光的装饰,门厅里陈列着许多江户时代古铜锈色的兵器、甲胄,艳丽的女性和服、腰带、织物及各式饰品,庭院深深,宁静致远。二楼有许多间分隔的和式房间,每间的壁龛处挂着不同的古字画框,古色古香,令人不难想象到这个地方昔日的盛况。老艺伎对艺伎生涯喜怒哀乐的娓娓叙述更是对艺伎文化渊源的一次深动地再现,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记得当时“旭屋”馆内年龄最轻的艺伎已经四十出头,其母亲也是一位艺伎。老艺伎说:这是一个后无来人的行业,现代的年轻日本女性已无人愿当艺伎,只有这些现有残留的为数不多的艺伎们仍然坚守着与古代日本文化密切相关且深奥复杂的传统,并还在努力营造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流行的现代观念,依旧笼罩着浓郁的神秘色彩。
  《艺伎回忆录》是美国人高顿经过翔实调查后的创作,可以说作者对小百合这一人物倾注了极其深厚的情感,他“用敏锐的视角和超凡脱俗的特质”,再一次把如同珍藏在博物馆库房里的藏品--艺伎呈现在当代读者的面前,许多细节能使读者体会到丰富的日本文化的内涵,正如《洛杉矶时报》评论所指:“在如今这个欲望贲张、百无禁忌的时代,当我们发现作者以充满智慧的坦诚和优雅刻画这样一个人物时,是何等的愉悦……对于任何作家而言,这部小说都堪称成就非凡。不过,对于一位文化差异显著的白人作家而言,更为难得。”
  为此,我们应该感谢阿瑟•高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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