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12期


东风唤起“云南红”

作者:■ 张长虹 龙建民 周保昌




  
  前 言
  
  云南高原的葡萄又先熟了。
  2001年7月5日,“云南红”基地两万亩优质葡葡开始投入采摘,座落在紫色葡萄谷里的“云南红”酒厂也开罐入榨,再过3个月,“二00一云南红”新酒又将上市。这是中国唯一葡萄当年采摘当年酿制上市的干红葡萄酒。
  从“云南红”创立至今短短四年,就在神奇的红土地上建立起高原葡萄谷,创出了全国闻名的红酒名牌,让成千上万户农民实现了小康之梦,培植出地方又一财源,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然而,奇迹不仅仅来自得天独厚的高原阳光、来自攀越三个世纪的葡萄种植与酿酒历史,更来自香港与云南的一群合资者。是他们坦诚合作,认真兑现着“借一方宝地、兴一大产业、创一个名牌、富一方百姓”的承诺,从而得到各级政府部门和农民的热情支持,形成众手托起“云南红”的良好局面。这是云南生物资源开发的又一成功典范。
  “云南红”的创业之路,云南高原葡萄谷的崛起之路,是充满艰辛、令人振奋之路,在这条路上,留下讲述不完的故事。去年初,云南日报以五个整版发表了长篇报告文学《‘云南红’为什么这样红?》;时隔一年,云南日报又以4个整版发表《‘云南红’为什么这样红?》续集,进一步展现“云南红”不断发展之秘。
  
  第一部 昨夜企盼
  
  红河岸边有一块赤红的土地。彝族老人说,这是太阳耕耘过的土地。
  在太阳耕耘过的红土地上,走出海内外第一长联昆明大观楼长联的作者孙髯翁。“五百里滇池”在眼底奔流,“数千年往事”在心头激荡。上下联178个字,便把昆明名胜和云南数千年历史浓缩于见方之间。每一个如金的字中,都奔流着澎湃的鲜红。
  在太阳耕耘过的红土地上,走出中国“一品商人”王炽。如热血般鲜红的渴望,使王炽在毒蛇猛兽、土匪盗贼出没的丛林里,赶着马帮顽强地前行。行遍中国,行出清末中国富商。
  在太阳耕耘过的红土地上,出现了世界传统酿酒葡萄种植带以外唯一的葡萄谷,崛起列入中国十大红酒品牌的“云南红”,蓬勃兴起一个富民大产业。
  这是云南开发生物资源的又一条成功之路,一条充满曲折与梦想的路。
  
  第一集 长夜难眠
  1997年6月,弥勒东风农场3000多亩红葡萄饱蘸高原的阳光雨露,沉甸甸的挂满枝头,也沉甸甸地压在场长刘强的心头。又是一个丰收年,但东风农场没有丰收在望的喜悦。一想到3000多亩丰产的酿酒葡萄,又要像往年一样拿到市场上去以四角、五角一公斤的低价处理掉,刘加强就心如刀绞。
  6月1日,刘加强驱车离开了弥勒东风农场,赶往昆明锦华大酒店,去会见香港通恒投资集团董事局主席武克钢,洽谈合作投资开发东风农场酿酒葡萄资源,酿造干红葡萄酒。
  刘加强记不清像这样的合作洽谈已经历了多少次。但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次他都带着希望去与合作者、投资者寒喧、洽谈。不论条件多么苛刻,希望多久渺茫,刘加强和东风农场的职工都以高原汉子特有的热情与诚挚,去努力,去争取,去付出。然而,合作者、投资者来了又都走了。东风农场亏损直线上升,高达3000多万元,成为全国农垦系统最贫困的农场。东风农场濒临倒闭的边缘。
  刘加强不敢奢望在绝境中会发生挽狂澜于既倒的奇迹。但他太渴望一次成功的合作。否则,东风农场只有宣告破产被拍卖,两代人40多年的梦想与渴望将破灭,200多长眠在这红土地上知识分子的英灵,将永远在失望与屈辱中煎熬。
  那是刻骨铭心的经历。
  50年代,弥勒广袤的坝子走来一批特殊的知识分子和年轻的干部。那个年代,人们称他们为“右派”。就是这一称谓,便毁了他们原先是光明灿烂的人生道路,突然被驱离原岗位,携妻带儿来到这个非常生疏的环境,从事非常生疏的工作。
  他们有的是学贯中西的饱学之士,有的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有志青年,还有的是识国家安危、知人民疾苦的栋梁才。然而,这些恰恰是他们不幸的真正根源。他们中一些人绝望了,没有走出这荒凉而炙热的土地上。
  终点就是新的起点,这句话对于这批非常不幸的人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这里是弥勒县西南部一块突起的丘陵地带。由于缺水,千百年没有人烟。台地荒草丛生,蚊虫肆虐,稍有不慎,便染疾身亡。清末,不畏野兽出没、盗匪猖獗的崇山峻岭,赶着马帮穿越万水千山的中国唯一“一品商人”王炽,却畏惧这台地。为避免人员和马匹的伤亡,王炽赶着马帮绕道而行,走上清末富商的经商路。
  这批苦难的知识分子,被指令在王炽视为畏途的荒凉台地上安营扎寨。在放火烧山、炸石开荒的劳动中,弥勒东风农场挂牌成立了。
  开垦荒地种出粮食来,是当时全国农垦系统也是全国各族人民最神圣的责任。然而,这神圣的责任却蒙不住有知识有思想的人。
  “这土地不是种粮食的土地,别指望种粮食能为国家做出贡献。”这些倔强的知识分子思考着,探索着,“但是,种其他作物,譬如种酿酒葡萄,这土地有着像法国波尔多一样优越的天赋条件。”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留法归国的知识分子。在法国留学期间,他们考察过波尔多葡萄谷,亲眼看到酿酒葡萄给法国农民带来的收益,干红葡萄酒给法国带来的荣誉;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是植物学和农学专家,知道弥勒的气候和东风农场的土壤适宜酿酒葡萄生长。“种植葡萄,酿造葡萄酒,那该多好啊!”
  有了种葡萄的梦想,便有把梦想变成现实的机会。一次,一位知识分子在蒙自一个叫芷村的地方,有了让人惊喜的发现。
  芷村是中共云南省委秘密召开第一次党代会的地方,也是滇越铁路的一个小火车站。火车站旁有一幢废弃的法式的庭院,庭院里长着一蓬紫色葡萄藤,当地人管这葡萄叫“紫葡萄”。
  几天以后,几位知识分子踏上滇越铁路。他们发现一个普遍现象,滇越铁路旁凡是法式建筑的宅院里,都有这紫色葡萄。在滇南的枢纽站碧色寨,法式建筑较为集中,这紫色葡萄也比比皆是。
  “这一定是法国纯血酿酒葡萄!”一位农学家激动地说。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一枝葡萄老藤被偷偷地埋在弥勒东风农场炙热的红土地里。这些有识之士坚信,这干涸的土地只有种出葡萄来,酿出葡萄美酒来,贫穷的人们才会富裕。
  但在那个年代,开垦出来的土地不种粮食种葡萄是犯忌的事。怎么办?像农民房前屋后种瓜种豆,在自家房屋前种几枝葡萄,总是可以的吧,算不上什么“原则问题”吧。这样,酿酒红葡萄“紫葡萄”在弥勒东风农场扎下了根。
  在今天看来,这些人应该是梦想破灭、渴望干涸的人。但恰恰是他们,有超常的毅力,有百倍增长的渴望与执着,去圆一个长长的梦。
  “只要种下葡萄就种下希望。”他们默默地念叨着,“只要葡萄发芽,希望就一定会开出灿烂的鲜花,结出丰硕的果实。因为,乌云不会永远遮住太阳,寒夜过后依然是彩霞满天的黎明!”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红葡萄,能酿出最甜最美的红葡萄酒!”这是刘加强和东风农场第二代传人,在幼年时就种下的希望与渴望。
  
  第二集 晨曦初露
  随着葡萄老藤在弥勒东风农场的红土地上,一年胜似一年的疯长,丰硕的果实散发出迷人的玫瑰芳香,酿出葡萄美酒的渴望,也一年更比一年强烈。然而,他们中有200多人没有熬到霞光满天的黎明,没有看到长梦成真的美好明天,就倒在了他们埋下葡萄老藤的红土地上。
  1979年,弥勒东风农场的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东风劲吹”带来的喜悦。我们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这是中华民族百年复兴的伟大转折点。一场改革开放、富民强国热潮席卷神州大地。
  弥勒县西北部这一块荒凉的台地上,20多年不断培植的3000多亩红葡萄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此时,东风农场的人们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深埋在心里20多年的希望与渴望,大声地喊出来,让她在红土地上高高地耸立起来。
  东风农场3000多职工勒紧裤带,抠出自己本来就十分微薄的衣食钱,捐款立碑。
  不久,在弥勒东风农场植物生长最茂盛的一片草地上,一尊红砂岩石碑树立起来。高大的碑体上,一群拓荒者在荒野上顽强地开垦着,在残月下深沉地思考着,在霞光中托举着一筐筐挂满晨露的葡萄,满怀希望勇敢地前行着……东风农场3000多职工,沐浴着早春的细雨,伫立在纪念碑前,为他们心中的丰碑,举行隆重的揭碑典礼。
  命运之神以一只看不见的手左右着人们。就像20多年前,他们突然来到弥勒东风农场一样,这些老知识分子、老干部又突然返回原单位、原岗位。他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但有一种东西是命运之神无法左右的,这就是人们心中的希望与渴望。
  无论是扎根在弥勒东风农场的人,还是返回城里的干部、知识分子,他们心中都耸立着这红砂岩石碑,都有一样的梦想,一样的渴望。
  80年代初,百废待兴的中国进入发展新时期。国家农业部拟在全国建立4个葡萄酒定点生产基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曾在弥勒东风农场生活、劳动过的老干部、老知识分子与东风农场全体干部职工拧成一股绳。很快,一份详细的立项报告送到了北京。
  没有人相信,国家农业部在全国仅仅建设4个葡萄酒定点生产基地,弥勒东风农场会榜上有名!
  奇迹发生了。老知识分子的学识、老干部的经验和弥勒东风农场职工的执着,使他们赢得了这一黄金般珍贵的机遇。1984年,国家农业部、轻工业部批准弥勒东风农场、天津王朝等4家企业为我国葡萄酒定点生产企业。
  而且,尤其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弥勒东风农场是长江以南唯一的国家定点葡萄酒生产企业。
  走过了整整30年的苦难历程,弥勒东风农场跃上“龙门”,前景充满光明。
  
  第三集 山重水复
  “石林牌”红葡萄酒诞生了。弥勒东风农场可以告慰长眠在红土地上的英灵,红土地可以因此而丰润起来,贫穷的人们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东风农场酿出的红葡萄酒,更像滇南民间的果酒。虽然口味不错,但不是真正的干红葡萄酒。
  在中国五千年文明发展史中,酒文化独树一帜,源远流长。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生产的美酒佳酿,都有酿造绝技,酿造技术极为普及。但这说的都是“米酒”或“老白干”。虽然,“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诗句古已有之,但那是说王公贵族的盛宴极尽奢华,有“葡萄”,有“美酒”,有“夜光杯”。因此,弥勒东风农场建场时,那些学贯中西的知识分子就种下一个梦:做一支中国的红葡萄酒,填补中国酒文化中的这一空白。改革开放后,中国酒界也有一个梦,中国要有自己生产的好葡萄酒。有着举世称道的酒文化的中国,不能永远进口葡萄酒,中国百姓不能永远喝“老白干”。
  酿造干红葡萄酒,是弥勒东风农场的梦,是中国酒界的梦。实现这一个梦,东风农场建场缺技术缺人才;中国酒界也缺技术缺人才。“王朝干红”、“长城干红”引进外国技术,逐步成长起来。弥勒东风农场却因缺技术,办葡萄酒厂背上了沉重的包袱。短短几年,亏损总额高达1800万元。东风农场陷入困境。
  国家农业部、农垦总局和省农垦局注目着、关心着这块苦难的热土。因为这个产业不仅仅是东风农场3000多职工脱贫致富的希望所在,也是几万亩土地上千家万户农民脱贫致富的希望所在。
  农垦总局的老局长来了。虽然他已不在其位,但始终把弥勒东风农场挂在心头。知道因缺乏技术,东风农场生产的“石林牌”红葡萄酒,不如“石林牌”胶鞋畅销。
  1986年,老局长带来了国内一著名葡萄酒厂的厂长和技术人员,对弥勒东风农场进行技术扶持。该葡萄酒厂是全国第一家中法合资企业,他们采用的是法国技术。法国葡萄酒酿造技术世界领先,人们对此充满信心。
  “3年必须把这个酒厂搞上去!”省农垦局领导立下“军令状”。
  一晃3年过去了。专家和技术人员,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奋战,红葡萄酒依然没有酿造出来。人们怎么也弄不明白原因何在!
  1989年,这一葡萄酒厂的专家和技术人员撤走后,省农垦局为弥勒东风农场请来民革的专家。虽然,东风农场的人们将信将疑,但仍然鼎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买设备就买设备。
  又是3年过去了,希望中的红葡萄酒还是水中月,镜中花。
  1992年,邓小平南巡谈话发表后,推动思想的大解放,中国掀起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热潮。
  “找‘资本家’来试试。”省民革的专家学者走后,弥勒东风农场拿定了主意。
  曾通电全国“讨袁护法”,从而掀起“护国运动”的云南著名将领,有一孙女在法国,她经常回云南。经省里有关部门搭桥,弥勒东风农场与之取得初步联系,这名门之后愿意投资,并请来法国最大的葡萄酒厂的专家。东风农场又一次充满希望。
  “挖掉3000多亩葡萄,采用法国种苗和设备。”法国专家提出全新方案。
  “这是个好事。”刘加强说,“但法国过来的葡萄苗能否适应云南的土壤气候?新种下去的苗要3年后才挂果,这3年农民吃什么?”作为“当家人”,刘加强仔细琢磨着,“再说东风农场欠债太多,银行不会给贷款。没有银行的贷款,这个项目就不可能实施。”
  “这3000亩葡萄不能挖!”有的农场职工说,“葡萄生长了这么多年,生长得这么好,凭什么要挖掉它!”一想到要挖掉散发着玫瑰芳香的葡萄老藤,东风人心里就难受。
  “挖掉这葡萄,就挖掉了东风农场的根!”刘加强当机立断,终止合作。
  “往后该怎么办?”农场职工把眼光投向刘加强。“找乡镇企业合作!”刘加强做出决定。
  1993年,全国乡镇企业得到国家政策和银行的支持,发展迅猛。很多乡镇企业在短期内取得惊人的成功,似乎一挂乡镇企业就会产生奇迹。弥勒东风农场与昆明一家颇有实力乡企签订了合作协议。
  当时,深圳房地产十分火爆。这家乡企把合作开发葡萄酒项目的贷款600多万元,投到深圳去建大楼,还派人到东风农场卖设备、卖原酒。刘加强一看他们不是真心合作,不是要种葡萄酿造葡萄酒,便立即断绝了项目的合作关系。
  弥勒东风农场的红葡萄酒的美梦似乎做到头了。东风农场亏损高达3000万元,葡萄酒厂被迫停产。
  
  第四集 柳暗花明
  1996年,在弥勒东风农场酒厂停产3年后,省农垦局派人来到场里,要求农场大胆改革,向全社会、全农垦系统招标办厂。
  招标办厂,在当时很时髦,是改革的一条措施。它对于打破原来的用人机制,为有才干、有能力、有抱负的人脱颖而出,提供了一条路径。但对于东风农场来说,它已是最后的改革措施了,也是东风农场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结果,完全出乎人们的预料:仅有一个人投了标。
  “就让他来干吧!”省农垦局说。
  “不能让他干!”刘加强了解这人,他是原农垦系统的一名普通职工。“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怎么能挑这重担?”
  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变成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东风农场酿造红葡萄酒的美梦,终于做到头了。按政策规定:长期亏损的中小国营企业可以拍卖。
  泰国一家集团开出360万元的转让价。刘加强一百个不愿意,但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加强赔着笑脸去洽谈。但他浑身上下不舒服,当他得知泰国这个集团是想拿去搞灌装酒,再销往云南、销往内地时,气得咬牙。
  “搞灌装酒,我东风农场3000多亩葡萄怎么办!我数千农场职工怎么办!这红土地怎么办!要搞灌装酒,销售洋垃圾,我刘加强何必等到今天。”
  刘加强说不清楚,等到今天是否值得。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六·一”儿童节对于新中国诞生后出生的人来说,都有温馨的回忆,但对于刘加强和东风农场3000多职工来说,只有父亲心灵深处那掩盖不住的苦难和今天依然摆脱不了的贫困。
  为了挣脱这深重的苦难,为了不让贫穷落在东风农场第三代人身上,今天刘加强又踏上了“洽谈路”。
  与刘加强以往进行过的合作洽谈相比,今天的洽谈并没有什么不同,它是以后一系列洽谈的第一次会面。
  第一次会面往往是礼节性接触,无非是“问好打哈哈”,接着便是“略表诚意的晚宴”,然后是“拜拜”!再往后是耐心地等待第二次会面,第二次洽谈……
  经历太多的失望,使刘加强更加坚强。他有力地敲响了武克钢的房门。
  “请坐!请坐!”一见面,武克钢就紧紧握住刘加强的手,热情地说。刘加强心里想:老套又开始了。
  “开发这个项目需要多少资金,你最了解情况,你说了算!”刚一落座,武克钢便说。
  刘加强吃惊地望着武克钢。一见面,就直截了当地谈资金问题,让刘加强深感意外。
  资金,是所有合作项目的核心问题。为了解决好这一核心问题,合作双方要经过无数轮艰苦的谈判,要经过面红耳赤的讨价还价,在最后的关头才会“水落石出”。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洽谈,第一句话,合作便进入关键环节,成败在此一举。刘加强感到责任太大,要是双方讨价还价还好办,双方还有一个相互了解的过程,还有回旋的余地。“让我一句话说了就算数,反而不好办。”
  刘加强默默地琢磨着,“开价高了,把武先生吓跑,怎么办?武先生真的把钱投进来,不好运作,怎么对得起人?开价低了,于事无补,反而使将来的合作面临重重困难。”刘加强左右为难。
  看着武克钢一脸的诚意和信任,刘加强感受到“军中无戏言”这话的分量。
  刘加强是这样一种人,讲求实际,实事求是。
  开发弥勒东风农场酿酒葡萄,建成现代化的葡萄酒厂,需要引进多少资金,刘加强再清楚不过了。为了这一笔资金,他走过了13年坎坷的招商引资路,无数次苦口婆心地向合作者解释,为什么需要这笔资金,但一次都没有结果。
  “500万元!”刘加强认死理,一如既往。
  “500万元,行!”武克钢说,“两年付清。”
  为了这500万元资金,为了一次卓有成效的合作,为了酿出红葡萄酒,刘加强和弥勒东风农场等得太久、太苦。刘加强和弥勒东风农场等来了什么?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