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上海市委写作班子的来龙去脉

作者:罗玲珊




  除了“丁学雷”、“罗思鼎”以外,写作班子各个组还用过很多笔名。从“文革”前的市委写作班子到“文革”期间的市革委会写作组,用过的笔名不下几十个。比较有影响的如历史组的笔名“康立”(武康路历史组的谐音),这是从丁香花园搬到武康路,后来又搬到康平路,一直沿用的。文学组有的文章要另起笔名,徐景贤建议说:“我们刚刚开始做毛泽东的学生,就起一个叫‘方泽生’吧!”后来又写了另一篇较有分量的文章,起了笔名“方岩梁”(毛泽东诗“风物长宜放眼量”的谐音)。因为写作班子一开始住在丁香花园,文章的笔名姓丁的特别多:两人合写的署名“丁加”,三人合写的叫“丁川”,多人合写的则用过“丁影”、“丁闻”、“丁葵”等名字。这些署笔名的文章,在写作的时候,往往由一个人先执笔起草初稿,另一个人修改,集体讨论后又有人作进一步加工,直至最后定稿。所以,现在要回顾哪篇文章是谁独自完成的恐怕很难,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区别了。像后来市革委会写作组《鲁迅传》编写组的11个青年人,用“石一歌”的笔名集体写文章,正是继承了这样的传统。
  即使完全是个人写的文章,也往往使用各种各样的笔名,使对手摸不清底细。如在武康路二号姚文元写《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过程中,写了一篇批判历史学家李平心的文章,当时他正和写作班子历史组同在二楼办公,共同编资料。历史组的基本班底是四个人:朱永嘉、王知常、吴瑞武、朱维铮,都是从复旦调来的。姚文元写完后,开玩笑说:“你们历史组四个人,加上我是五个人,共同来批李平心,这篇文章的笔名就叫‘伍丁’吧!”姚文元又曾给《文汇报》写过几篇批判文章,他说:“毛主席庐山仙人洞诗中有‘暮色苍茫看劲松’的句子,‘劲松’这两个字含义很好,就用劲松做笔名吧!”文章发到报社去,除了写作班子以外,只有文汇报总编辑陈虞孙知道,把“劲松”文章发在显著地位。姚文元的妻子金英当时在卢湾区工作,姚文元写文章时也用过“金文”、“金兆文”做笔名。
  
  写作班子卷入了“一月夺权”的政治旋涡
  
  写文章除了“名”,还有“利”,为了和“资产阶级的名利思想决裂”,写作班子提出写战斗文章不要稿费。写作班子成员认为:既然宣称自己在丁香花园学雷锋,而且要做永不生锈的螺丝钉,既然认为调到写作班子是非常光荣的事,是党在思想战线前沿的战士,现在党号召的战斗打响了,党指向哪里,我们就冲向哪里,那么,写这样一类文章怎么还能要稿费呢?于是,写作班子就通知报社停发稿费,而且把早期写的几篇文章收到的稿费,上交给市委作党费。从全国来讲,解放以后取消过两次稿费:一次是1958年大跃进时期,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报刊都取消了对所有作者的稿费,但到1962年,经济形势有所好转以后,随着各项经济政策的调整,稿费又恢复了。第二次全国废除稿费制是在“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但市委写作班子在1964年就提出不要稿费了,表示自己最“革命”。
  市委领导陈丕显、曹荻秋看到写作班子成员夜以继日,很辛苦,就要市委秘书长李家齐来关心,要“慰问慰问同志们”。怎么慰问呢?烧几个好菜。当时大家不管在丁香花园或是在武康路二号,大部分人住集体宿舍,一日三餐都是从康平路市委伙房装上黄鱼车用棉被盖住拖来,大家自掏腰包买饭票吃饭。李家齐觉得过意不去,就用上交的稿费,要市委伙房的大师傅做了三桌菜,什么松鼠鳜鱼、脆皮鸭子等,送到武康路二号楼下大厅里,放在几张乒乓球案上。徐景贤把各组人员都召集拢来,把姚文元也请来,共同聚餐,皆大欢喜。
  当时,被调到上海市委写作班子的成员,都以知识分子中的“左派”自居,以能够成为这支战斗队伍的一员感到无尚的光荣。所以,在追随江青、张春桥、姚文元投入对《海瑞罢官》和“三家村”的批判以后,继续紧跟,1966年12月,在张春桥、姚文元的策动下,全体写作班子成员宣布造中共上海市委的反,投身于上海“一月夺权”,更深地卷入了“文化大革命”政治斗争的旋涡。
  (责任编辑:吉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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