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宋子文与陈纳德及战时美国驻华空军
作者：金光耀
语叫“如虎添翼”，有了翅膀的老虎是无比勇猛的。这样，“飞虎”就成了美国志愿航空队的标志而在抗战时期家喻户晓，并载入了史册。
1942年7月4日，美国志愿航空队正式并人美国军队。在志愿航空队存在的近一年时间中，宋子文从最初的组建、成立后所给予的各方面支持，到最后的并入美军，是中国政府中介入最深、所起作用最大的人。因此在志愿航空队并入美军前夕，陈纳德致函宋子文，高度评价宋子文为志愿航空队所作的贡献，称他是志愿航空队的“主要奠基者和最忠实的支持者”，并感激他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对此，陈纳德表示：“7月4日美国志愿航空队的解散使我有机会表达我对您真诚的感谢，感谢您对我作为它的指挥官所给予的信任，感谢您始终如一的支持。”
全力支持阵纳德
1942年7月4日，志愿航空队与刚派驻中国的一个战斗机中队和一个轰炸机中队组成美国驻华空军特遣队，陈纳德任指挥官。1943年3月10日，驻华空军特遣队扩编为第十四航空队，陈纳德升任少将司令官。1942年10月，他提出在中国对日本军队发起空中进攻的计划。这个受到国民政府和蒋介石大力支持的空战计划，却为美国驻华军事代表史迪威所冷落。由此，围绕着陈纳德的空战计划和美国在华军事战略，以及与此相关的陈纳德的指挥权，中美高层间屡有交涉和冲突。宋子文在此过程中，全力支持陈纳德，主张扩大陈纳德的指挥权，从而在战时中美军事关系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1942年1月初，美国志愿航空队归并美军问题刚提出时，宋子文就向宋美龄提出让陈纳德兼任中国空军的总司令，同时指挥中美空军对日作战。陈纳德提出空战计划后，他再次提出应扩大陈纳德的指挥权。1943年1月，宋子文与史迪威数次交谈后致函后者，告诉他蒋介石将任命陈纳德为中国航空委员会总顾问和中国空军战斗机队指挥官，前者的职责是就航委会的整个运作提供指导，后者的职责是就中国空军战斗机队的人员和物资组织工作提供指导，并指挥中国空军单独或与美国空军联合对日作战。这两个职位都将接受蒋介石的直接指挥。宋子文希望史迪威能同意这样的安排，并由他命令陈纳德接受这两个职位。
史迪威虽认识到由美国军官担任中国空军顾问的必要性，但不同意让陈纳德担任这两个职位，于是安排自己的手下去任中国空军的顾问。这使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感到无所适从，只得向又到了美国的宋子文求援，希望他出面解决这一难题。而已经指挥美国驻华空军的陈纳德也向宋子文抱怨，自己并未获得一点新的直接指挥权，而作战物资的匮乏却导致手下的战机无法升空对日作战。宋子文获悉这一情况后，立即与美方交涉，并致函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歇尔，直截了当地指出，由于史迪威的安排，陈纳德不能直接与中国空军联络，导致他无法履行属于他的职责。因此，他希望马歇尔能出面“解决这一问题，以授权陈纳德能按计划直接与中国空军合作”。经宋子文交涉，美国军方同意授权陈纳德直接与中国空军打交道。尽管陈纳德没能如宋子文最初提出的那样担任航委会的总顾问和中国空军战斗指挥官，但毕竟获得了与中国空军打交道的充分权限。
陈纳德要推行他的空战计划，除了要有充分的指挥权，还必须获得他所期望的足够的飞机和物资供应。由于开通不久的中印间的“驼峰”空运线运输量有限，第十四航空队在1943年3月得到的物资还不到1000吨。燃油短缺使陈纳德一个月只能使用一到两次耗油量大的中型轰炸机，因而无法对日本的军事目标实行有效的打击。宋子文在与美方交涉时提出了这一问题。在与美国军方交谈后，宋子文致电陈纳德，为其出谋划策，要他直接向美国陆军航空队司令阿诺德(Henry Arnold)提出自己的要求：
如果你首先需要两个战斗机中队以便更快地实施你的空中战略，你当然应该通过正规的渠道再次告诉阿诺德——空军的计划制订者。相信你能得到你所希望得到的，只要你明确表示这是应该优先解决的态度。我感到阿诺德在华期间实际上已承诺支持你的计划，所以只要你坚持该计划就能实施。建议你这样说：鉴于最近承诺给予你在物资供应上的优先权，所以你相信能获得急需的两个战斗机中队。
宋子文虽然明白自己不该介入美国军队内部事务，但实际上他一直在这样做。4月中旬，在美国的中国空军将领毛邦初与美国陆军航空队作战计划司主管安德逊(Orville Anderson)将军就中国的空战计划进行讨论。安德逊认为，陈纳德要得到足够的飞机补充和物资供应，须提交更为详尽的计划。宋子文得知这一情况后，专门为陈纳德准备了一份长达7页的《中国空中攻势计划》草案。这份计划草案提出，在中国发起空中攻势，首要目标是吸引并摧毁日本驻华空军，此外是攻击日军在华南和台湾海峡的海上及长江沿岸的运输线。宋子文还在草案中列出作战力量、供应及替换和储备物资、人员、时间、中国空军、作战计划等6个细目，并写出自己的具体意见，要求陈纳德补充相关内容，以便让美国军方决策者对中国空战情况有一详尽的了解。宋子文特别提醒陈纳德，要在递交给美国军方的计划结尾处强调：
考虑到其他战区的需求，整个计划的估算已削减到最低程度了。如果装备的数量和质量、物资的储备和更替以及人员的补充远少于所要求的，那么计划中的空中攻势的目标就无法达到。
由于在华盛顿期间与美国军方决策层有直接接触，宋子文比远在中国指挥作战的陈纳德对美国军方的想法有更深入的了解，更清楚怎样的计划更合乎美国军方的要求，因此他为陈纳德准备的这份详尽的计划草案更能打动美国军方。
对于中国战场的空中攻势计划，史迪威不予支持，中国政府中也以“陆战派”占主导地位。面对这一情况，宋子文致电蒋介石，建议他立即向罗斯福提出，召陈纳德赴美直接向最高层面陈中国的空中局势和他的空战计划。在宋子文的推动下，陈纳德于4月下旬抵达华盛顿，并于4月30日将他根据宋子文的草案制订的《在华作战计划》递交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5月上旬和中旬，陈纳德与宋子文一起出席了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和英美参谋长联合会议。这期间，根据宋子文的建议，他们每天见面，互通信息，商讨应对方案。5月10日，陈纳德为即将进行的宋子文与罗斯福的会谈准备了一份备忘录，列出他认为应当向罗斯福提出的问题。他首先指出，应告诉罗斯福美国军方中的陆军势力，认为在中国发动空中攻势会招致日军反攻的看法是错误的，因为不对日军实施打击更易受到日军的攻击。在整个备忘录中，陈纳德强调的是，蒋介石支持的空中攻势计划是否能够得到美国军队的支持，涉及到美国如何对待蒋介石的原则问题。由于对史迪威反对他的空战计划极度不满，陈纳德把整个空战问题简化为到底是蒋介石对还是史迪威对的问题。他建议宋子文这样对罗斯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