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宋子文与陈纳德及战时美国驻华空军
作者：金光耀
这一备忘录与前引宋子文为陈纳德所拟作战计划草案，有异曲同工之妙。宋子文作为中国政府的代表去告诉一个美国将军如何从美国军方获取所需的飞机和作战物资，而陈纳德作为一个美国将军却为中国政府的代表与自己的总统交涉出谋划策，这不仅显示了两国作战计划上的密切互动，也显示出战时中美军事关系的复杂性。5月17日，宋子文在英美参谋长联合会议上发言时，重点之一就是驳斥史迪威对蒋介石的批评。英美参谋长联合会议后，罗斯福决定支持在中国发起空中攻势的计划，这是他在权衡远东战场政治军事等各种因素后作出的抉择，但宋子文与陈纳德两人对罗斯福作出这一决定确有相当影响。
发动空中攻势的计划得到罗斯福的批准并付诸实施后，宋子文在华盛顿继续以各种途径帮助陈纳德。6月初，宋子文再次提出要扩大陈纳德的指挥权，并准备向蒋介石建议由陈纳德指挥所有的中国空军作战飞机。恰在此时，美国军方考虑派遣陆军航空队参谋长斯屈特梅亚(George Strate-meyer)来亚洲，在史迪威之下指挥驻中国和印度的美国空军，以弥合两地美国空军间的意见分歧，并改变史迪威轻视空战的倾向。当陆军航空队司令阿诺德将此打算告诉宋子文时，他回答说不应该将任何人置于陈纳德之上。之后，他致电蒋介石报告此事，并为蒋介石答复阿诺德拟了一份电稿：
为实施已获总统批准的计划，我认为应尽可能地扩大陈纳德的权限。因此如果你同意，我将任命他为中国空军的总顾问。虽然我确信斯屈特梅亚将军是一个出色的军官，但鉴于中国陆军和空军对陈纳德将军的敬重和信任，我不愿有任何人处于陈纳德之上。
蒋介石采纳了宋子文的建议，反对斯屈特梅亚前来中国战场，并于7月初致电罗斯福，要求提升陈纳德为中国战区空军参谋长，与史迪威并行，并完全独立于史迪威的指挥。由于马歇尔极力反对这一安排，最终罗斯福作了一个折中的抉择，同意陈纳德担任中国空军参谋长(而不是中国战区)。
在陈纳德推行空中攻势的整个进程中，战机和物资供应始终是一个大问题。此时的陈纳德虽已经是美国陆军航空队的少将了，但仍与志愿航空队时期一样，只要战机补充和物资供应遇到麻烦，总要向宋子文求助。为此，宋子文不断向罗斯福和美国军方催促向陈纳德的空军部队增派飞机、增加物资，以中国政府外交部长的身份在华盛顿为驻华美国空军争取物资供应。1943年8月19日，宋子文专门就陈纳德空军面临的困境准备了一份备忘录给罗斯福，一开头就明确表示，“陈纳德将军在中国发起空中攻势所面临的处境是令人十分不满的。在珍珠港事件20个月后的今天，在中国的第十四航空队只有不到100架战斗机”。宋子文认为，这些困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史迪威反对在华空战计划所导致的。由于美国驻华空军的战机增补和物资供应在此后一个月里并未改善，宋子文于9月27日再次向罗斯福表达了对此状况的不满。宋子文屡次代表中国政府向美国高层提出陈纳德空军的困境，引起了罗斯福对此问题的关注，并亲自过问。1943年底，随着驼峰空运线的开辟，陈纳德空军的物资供应也有了明显改善。
在抗日战争最为艰苦的相持阶段，美国同意以空军部队的形式援助中国，这是宋子文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争取美援获得的最重要成果。美国志愿航空队，从最初的招募志愿人员的形式、薪金条件，组建后的物资采购，到最后归并美军，他无不亲自过问，解决各种问题，是中国政府中介入最深、起作用最大的人。
(责任编辑 陈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