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8期
跌进情网的女人
作者:叶雪松
榕真迷迷糊糊正要入睡,枕边的电话铃响了。榕真拿起话筒:“喂,您好,哪位?”话筒里传来杨泊的声音:“榕真,你跟我就实话,今晚上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家?”榕真沉吟了片刻道:“是我一个人在家,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榕真刚想撂下话筒,就听杨泊道:“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到。”榕真刚想说些什么,杨泊却放下了话筒。榕真心里怦怦直跳,坐在床上,陷入了那种令她惶惑不安、又隐隐透出几分莫名的快意的心境。从杨泊看她的眼神里,榕真读出了那里蕴藏的信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杨泊同样没有忘记她。难道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如果那天她不回娘家,如果自己不病倒在他的车上,或许也没有今天这一幕。看来,是一个“缘”字将他和她维系在一起了。她的脸上不禁涌上少女般的羞涩,她似乎觉得那种失去的青春和纯真又回来了。可她现在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了,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怎么面对这个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
榕真正在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时,电话铃响了,榕真一接,杨泊说他就在门外,让她开门。榕真忙翻身下床,借着防撬门的“猫眼儿”一看,杨泊正站在门外。榕真稳了稳慌乱的心绪,将门打开了。
榕真慌乱道:“杨泊,你、你真地来了?天都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杨泊没有言语,指一指楼道,随后进了屋子。榕真的理智告诉她,你应该就此打住,你应该说“不”!可她却侧过身子让他进去了,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抛到门外。榕真刚刚将门关好,还没来得及将灯打开,就觉得自己的嘴已被杨泊的嘴完完全全吻住了。杨泊身上散发的一种巨大的雄性力量将她的理智堤坝冲击得七零八落。她感到模糊而迷乱,脸涨得通红,不知所从。杨泊道:“榕真,我爱你,真的爱你。”一只手无限温柔地在她身上上下抚摸,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燃烧爆炸起来了。刚开始,她的嘴里还轻轻地呼喊着,杨泊,不,你不能这样!可她的身体却违背她的意志,异常的亢奋使她的肉体颤栗起来,任凭杨泊的一双大手缓慢而坚定地伸进她的睡裙内……月光下,杨泊的身体显得很白很光滑,像年轻女人的身体。这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她和二明结婚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明白男女间在床上的快感为何物,这次在杨泊的爱抚下,让她好几次达到了那种欲仙欲死近似爆裂酥软如泥的境地。尽管榕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丈夫,可是面对这种情感的诱惑和袭击,她还是没有把持得住。
两个人从床上滚到沙发上,又从沙发滚到地上。完事后,榕真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杨泊的宽阔的臂弯内,羞涩的样子让杨泊感觉到他正在和一个玲珑剔透的处女在一起。榕真双手抚摸着杨泊隆起的胸肌,轻柔地问道:“杨泊,对今晚上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杨泊道:“我没有过多地想什么,只是急于想和你在一起。”榕真扬起脸又问:“杨泊,我有什么地方让你值得投入这么多?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杨泊翻身坐起来,双目熠熠有神,认真地说道:“你是唯一能让我魂不守舍的女人,你很纯净,纯净得就如同你的名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你。当我知道你结婚嫁人的消息时,我恨不得去拿刀杀人。后来我一想,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我没有及时给你回信。可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又要去做家教挣钱养活我自己,又要面临繁重的功课,没想到却让我付出了失去你这个让我悔恨终生的代价。”榕真劝慰道:“杨泊,别说了,是我顶不住家庭的压力先结的婚,要怨就怨我一个人吧。”杨泊将榕真拥在怀里道:“快别说了,我们不又见面了吗?我不求别的,只要我们心里互相想着对方就行了。”榕真心里蓦地泛起了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动情地道:“可你想过没有,我是个有家庭的女人,我们根本上就不可能这样长久下去。我会因此而内疚一辈子的。今晚上的事到此为止,我们别在继续下去了。我很害怕,我不想冒险。让别人发现,于我于你都不好。”
杨泊显然被榕真的这番话感染了,他俯下身用嘴唇轻轻吻净了榕真腮边的泪珠,道:“榕真,我理解你的苦衷,人这辈子,要是能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哪怕是仅仅有一次就足够让人回忆终生了。我会记住今晚的。”榕真也道:“杨泊,我也会记住的。谢谢你,你让我明白了生命赋予女人的真正意义。”杨泊下床穿好了衣服,踏着月光走了。榕真送他到楼外,一直目送他开着车消失在月光深处。榕真心说,“榕真呀榕真,你今晚都干了些什么?”
八
许多天后,榕真似乎恍恍惚惚还在梦境中。自从跟杨泊之间发生了那档子事后,榕真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心绪好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天真浪漫的少女时代。这日子一久,最初面对杨泊的不自然的感觉就消失了,没人的时候,她甚至希望杨泊马上就能出现在她的身边。杨泊是每星期天晚上二明上岗的时候来,杨泊走后她在心里头就扳着手指头盼望着下一个星期天早日到来。在这期间,榕真的话语不知不觉比以前多了许多,整个人欢快得像只早晨树上跳跃的小鸟。可每次面对二明的时候,榕真就再也没有了上班时的欢劲儿,每当看着二明回来后忙里忙外的身影,心里就涌起一丝愧疚。她在心里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就此刹住吧。
可话说归说,做归做。榕真和杨泊有了那天晚上的事后,就再也把握不住。双方的一个.眼神,一句听似平常的话,都能勾起两人相会的欲望,榕真陷入了一种不能自拔的境地,就像一部刹不住的车。她知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越轨,可她现在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安,甚至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往,她一直自视自己是一个正派纯净的女人,和社会上的那些荡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没想到自己在杨泊的勾引下居然变得面目全非了。杨泊的确是色胆包天,可自己不也是在杨泊面前脱得赤裸裸的,把一个白白光光的只属于丈夫的身子奉献给了他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旧情复燃吗?她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杨泊,就好比一个染上毒品的人无法拒绝毒品一样。她发现自己变得爱说爱笑了,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二明有时也问她,榕真,你啥事这么高兴,瞧你这高兴劲!每逢这时,望着丈夫善意的眼神,她的脸就涨得通红,心里头慌慌的不知所从。她想,这事儿啥时是个头啊?万一露了马脚,可怎么向丈夫和家里人交待呢?
一晃到了深秋。两人的关系就好比山上漫山遍野的红叶,如火如荼。
这天晚上,淡淡的如水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玻璃窗泻进室内,照在榕真和杨泊的身上。榕真赤裸着,脸上荡漾着满足的微笑,白腻如玉修长窈窕的身子在月光映照下如刚刚出浴的美人鱼。“榕真,你真美!”杨泊轻轻抚摸着榕真光滑的肌肤,赞叹道。榕真搂着杨泊的脖子,脸上娇羞得依然像个不谙世事的处女,娇嗔道:“杨泊,这句话你都不知说过多少回了。”杨泊翻身坐了起来,点燃了一支香烟,动情道:“榕真,一个让男人着迷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美妙的世界,在我杨泊的眼睛里,你永远是道最美丽的风景。”榕真道:“杨泊,我们到一起快半年了,可以说是以心换心,可躲躲偷偷的让人感到压抑。我觉得我们总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好。杨泊,你说呢?”
杨泊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多少回了,可我想我们要是真的到了一起,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那种新鲜和刺激的感觉就会消失,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感情即将枯萎。榕真,说这话我或许会令你不高兴,可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重新面对婚姻,我觉得现在这种关系是我们俩人感情维系的最佳方式。”榕真说道:“杨泊,或许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榕真有榕真的打算,因为杨泊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如果能给二明一些补偿,离开二明,和杨泊结婚,他们不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了吗?
一天晚上,杨泊又来找榕真。一阵缠绵过后,杨泊将榕真拥在怀里道:“榕真,我想好了,只要你能跟你丈夫离婚,我就跟你结婚。”“真的?”榕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搂着杨泊的脖子亲了又亲。“不过,榕真,在结婚前,你得帮我办件事儿。”杨泊挣开了榕真,点了一支烟道。陷入情网之中的女人的智商是最低的,还没等杨泊说出事情的子午卯酉,榕真就点头答应了。杨泊说那好,你须如此这般。榕真听后,脸马上就变了:“杨泊,你该不是在说笑话吧?”杨泊道:“我是说笑话的人吗?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我们好。谁不希望自己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咱们一辈子都享用不尽。榕真,失去一粒芝麻换来个大西瓜,这样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榕真咬了咬嘴角道:“杨泊,我现在思想很乱,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杨泊这才乐了。
九
最近一些日子,市商贸公司的贺总发现,公司的业务主管榕真对他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到他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的次数不但明显地比以前多了起来,而且还会坐在一旁和他唠会儿家常。有时贺总跟她说些男女间的玩笑,她不但不恼,反而红着脸儿道:“贺总,您可真逗。”望着这个整日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天生尤物,贺总的心抓心挠肝般地难受。十男九色,他贺总也是肉体凡胎,俗子一个,美色当前,焉能不动?更何况榕真又和他的初恋女友方莹如此神似!
贺总有钱有势,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女人?不是。他和妻子过了二十多年,妻子虽说贤慧漂亮,可不知怎么的,他和妻子之间就是没有共同的语言,两个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妻子逝世后,他就暗自许下心愿,要是遇不上让他为之动心的女人,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结婚了。其实他也知道,他还没有走出方莹给他划的圈子。榕真的出现,无疑在他平静的心湖里面投下一颗激起层层涟漪的石子,使他再也没有平静过。可以说,在榕真身上,贺总算是绞尽脑汁,可这精明的女人是放着聪明装糊涂,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使他无机可乘。圈子里的一个朋友跟他大谈女人经,说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有两条,一是欲擒故纵,当然,这一条是适合年轻的有魅力的男人;最普遍的就是先给自己想追的女人施以恩惠,慢慢地就像水浸堤坝一样,日子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把堤坝泡得松软了。贺总采纳了朋友建议中的第二条,可没想到人家榕真压根儿就没理他这个茬儿。贺总这回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可越是这样,就越有得到她的欲望。在他的心目中,榕真也和方莹一样,是个晶莹剔透的好女人。上次在红月亮大酒店为榕真过生日,没想到人家榕真压根儿就没领他这个情,半道上跑了。为这事儿,他火了好几天,真想把她给炒了,可又狠不下这个心来。嘿,没想到,这个精明过人的女人对他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这天下午,贺总坐在办公室里听榕真汇报这几天公司的业务情况,完事后,榕真轻声道:“贺总,今晚上我想请你吃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贺总一听,喜出望外,立马就答应了。“晚上八点,福满楼,不见不散。”榕真说完抱着材料转身出去了。望着榕真窈窕的身影,贺总不禁兴奋得双手一拍。
晚上八点,贺总准时来到福满楼,刚一进门,服务小姐就笑吟吟地走过来道:“是来找榕真小姐的吧?她在二楼的包间里正等着您呢!”贺总就跟服务小姐到了二楼,服务小姐指了指最里边的一个包间。当贺总推门进去,榕真微笑着站起身来的时候,贺总立刻被她那诱人的微笑、高雅的气质给惊呆了。榕真虽说没施脂粉,但却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那套新买的“GBR”时装,“GBR”最适合像她这样的白领女士穿,穿上这套时装,就连榕真都觉得自己看上去更成熟更有深度一些。
榕真点了一桌子菜,柔声说道:“贺总,说句实在话,我早就应该请您吃顿饭了。要是没有您,也就没有我榕真的今天。贺总,我得敬您一杯,以表谢意。”榕真起身给贺总倒酒,由于领口开得很低,贺总一眼就瞅见了榕真白得耀眼的胸部,那圆挺润滑的双乳恰似风光旖旎的两座春山。
贺总简直是有点受宠若惊。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就坐在自己对面,兴奋的心情是难以言表,似乎突然间又回到了青年时代。对榕真的敬酒,贺总自然不能拒绝,操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而后抹了抹嘴角道:“榕真呀,难得你能有这个心意,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就这样,榕真一连给贺总敬了有五六杯酒,榕真用的只是四钱的小杯,而贺总却用的是二两的大杯,这些酒落肚后,贺总便有些不能自制,言语散乱。就听贺总道:“榕真,我今儿个什么也不说,都在酒里头,你知道我贺某人对你的一片痴情就行了!”说到这儿,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榕真的一只手,差点儿没摔在地上。榕真见火候已到,就道:“贺总,您对我的这份心思我知道,咱们的事儿以后再慢慢说,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贺总巴不得这样呢,挥了挥手道:“榕真,我听你的。”
十分钟后,榕真打车将贺总送到了家。哪知到了家,贺总的酒就醒了。榕真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贺总的道儿。榕真本想一走了之,可一想自己今天请贺总的目的,还是坐了下来。贺总一改往日在她面前的稳重,一下子就将她裹在身下。榕真一把推开了他:“贺总,您先等一会儿,出了一身臭汗,我进去洗个澡。”榕真进了洗浴间,听着里边哗哗的水声,贺总咧嘴儿笑了。其实,他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喝多,他是商海中的老手,二斤都奈何他不得,只不过为了得到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尤物,他演了一出酒后无德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