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米洛舍维奇
作者:王志俊
米里亚娜强调,“我的家就在南斯拉夫,我誓与米洛舍维奇和南斯拉夫人民共存亡。”她和她的家人同所有其他南斯拉夫人一样,在坚守自己的岗位,她的孩子们“非常爱国,也非常勇敢”。她说,她每天都呆在南斯拉夫左翼党总部,南斯拉夫人每周都能几次从电视里得到有关她的消息。她的女儿玛丽亚仍然是一个在青年人当中很受欢迎的“科沙瓦”电台的领导人,儿子马尔科是波扎雷瓦茨市一个国内最大“马尔纳”夜总会的老板,目前也仍然留在祖国。由此,人们在关注科索沃战争的同时,也关心起这位南联盟总统夫人来了。
米里亚娜·马尔科维奇在南斯拉夫是一位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她的生活充满了传奇色彩。她曾说:“在我的基因中就有政治。”此话一点不假。她的父母亲是二战时期与铁托并肩战斗的游击队员,她出生在作为游击队根据地的深山密林里。她的母亲维拉·米尔蒂奇后来当上了贝尔格莱德地下党的书记,1943年被德国纳粹抓获并处决。为了纪念母亲,她喜欢人们叫她米拉(意为和平)。之后,小米拉被送到与罗马尼亚接壤的小镇波蔡热瓦奇由祖父母照料。把她抚养成人的姑母是铁托的亲密助手。她的叔父德·巴尔科维奇在1983年至1984年曾担任共产主义者联盟主席,自20世纪70年代至1986年退休,他一直是塞尔维亚的领导人之一。孩提时代的米里亚娜就非常要强,并且充满了远大志向,上小学时没有得到最高分她就会哭鼻子。20世纪60年代,米洛舍维奇结识了这位热情的姑娘,当时两人均在贝尔格莱德大学就读。米洛舍维奇学法学,米里亚娜学社会学。以后,除了米洛舍维奇服兵役外,两人从未分开过。
米里亚娜对米洛舍维奇非常有信心。是她在青年时代发现了米洛舍维奇的政治才能,唤醒了他沉睡的雄心壮志。据说有一次,米洛舍维奇和夫人从铁托巨幅画像前走过,当时米里亚娜对他说:“有朝一日,你将是第二个铁托,你的照片将挂在墙上。”她把他介绍给铁托身边的人,其中就有斯坦鲍里奇,他是铁托时代的实权人物。米洛舍维奇从此追随斯坦鲍里奇一步步地走上了政坛。
在米里亚娜的档案里,她的自我介绍简洁明了:马列主义社会学教授,博士,共产党员,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同志”,推崇和平主义、世界主义和南斯拉夫主义;读过萨特等人的著作。外貌特征:身高1.62米,乌黑的头发,上面经常插着一朵塑料雏菊花。现在是贝尔格莱德大学的老师。
米里亚娜还是一位作家,人们经常可以看见她在各种女性杂志上撰写的关于女性题材的文章。但是,这位“第一夫人”绝对不是个“花瓶”式的人物,她极具个性,有时,她的“激进主义观点比她丈夫还激烈”。精通历史、熟悉国际关系的米里亚娜对政治更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据说早在1987年她就预感了前南斯拉夫的解体。有一次她在亚里亚海岸对丈夫说:“斯洛博丹,我看到了民族主义的幽灵。”据说,米洛舍维奇1988年在科索沃战役600周年纪念会上的撼动人心的讲演就是她写的讲稿。1994年,当反对党甚嚣尘上的时候,她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了自己的政党南斯拉夫左翼联盟,在许多方面给予丈夫的社会党以有力的支持。
米洛舍维奇出任总统后,身为贝尔格莱德大学教授的米里亚娜很快成为丈夫的出色助手,在维护国家和民族利益方面成为丈夫的坚强后盾。1998年6月中旬,当不少科索沃平民在战火丧生、大批难民四处逃亡时,米洛舍维奇到俄罗斯会见叶利钦。一直关注丈夫的米里亚娜从电视屏幕中看到,叶利钦呼吁南斯拉夫立即停止军事进攻,并与科索沃阿族领导人签署和平协议。然而站在一旁的米洛舍维奇却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就在这天傍晚,米里亚娜在保镖的护卫下来到南斯拉夫国家电视台演播室,她说她有话要对全国人民说。
她在电视中慷慨激昂地表示,科索沃问题目前没有和平协议可言。科索沃是南斯拉夫塞尔维亚的神圣领土,任何人,不管是阿尔巴尼亚人,还是美国或德国人都休想把它分割出去。
她的讲话只向国内播出,没向世界转播。观察家认为,这表明,米洛舍维奇在公开场合对科索沃问题表示沉默,而他的夫人则把他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在南斯拉夫,米里亚娜经常在国家电视台出现,她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分析国内外形势,提出处理某些问题的看法,并对某些重大事件作出预测。由于她的身份特殊,人们往往把她的观点视为政府的观点。所以西方观察家认为,她实际上是政府的代言人。
为此她遭到了西方国家的憎恨,西方舆论界称她为塞尔维亚的“红色巫婆”,并且说表面上似乎没有太多总统的威严和气势的米洛舍维奇是一个方人厚道的人,他的强硬态度完全是因为极具权力欲的米里亚娜在幕后操纵的结果。北约上层也一致认为,在过去几年的巴尔干战争中,南斯拉夫的许多重大政治军事决定都出于米里亚娜之手;不过,不管外界对于她的评价带有多么浓厚的政治色彩,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在南斯拉夫抵抗北约侵略的斗争中,米洛舍维奇是台前主帅,而她则是幕后英雄。
1999年4月29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采访了米里亚娜。这个镇定自若的第一夫人把北约的轰炸比作美国当年在越南徒劳无益的军事行动:“我不断地想起我大学宿舍的墙上曾经贴过的关于一名美国军人的招贴画。画的是一名在越南战死的美国军人,底下写着‘为什么?”’她认为美国人找错了对手,“我必须说美国的这种行为不是勇者的行为,这就像一个40岁的男子要打一个10岁的孩子一样。”
在主持人间她科索沃是否存在种族清洗时,她回答说:“没有,绝无此事。”她说塞族人所做的只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塞族人没有杀阿族人,也没有驱逐他们。这就像跟你说今天是星期三,而实际上是星期四一样:”她还义正词严地说,南斯拉夫是在保卫自己的领土,阿族也不会背叛南斯拉夫,他们从没有想过要把科索沃从南联盟分裂出去,如果他们没有受到外部世界鼓励的话。
米里亚娜还对把丈夫比喻成希特勒的说法嗤之以鼻,她说米洛舍维奇生活作风严谨,不搞个人崇拜,他不憎恨任何人,也不对任何人施用暴力。
有这样风雨同舟的亲密顾问做自己的喉舌,米洛舍维奇感到很是满足。
“我坚信黑暗将过去,前方必是灿烂的黎明”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实施的狂轰滥炸,并未把米洛舍维奇搞垮。但在2000年9月的南联盟大选中,西方集团利用各种手段扶持反对党,大力倒“米”,终于用选票把米洛舍维奇赶下了台。
失去政权后的米洛舍维奇,也就等于失去了人身安全的庇护。在西方的精心算计和国内反对派的里应外合下,他遭到了逮捕,继而被押到海牙前南战犯国际法庭的监狱里,过起了囚禁生活。
这位久经考验的政治强人,没有消沉,而是把铁窗当成战场,同强权者开始了另一种顽强的抗争。每次出庭受审时,他都保护着其一贯不向西方低头的气度,坚定而冷静,目光里充满着对法庭的蔑视,他拒不承认法庭的合法性,尖锐地抨击法庭是虚伪的,宣称对他的指控是错误的。西方同家正绞尽脑汁搜集所谓的“证据”为他定罪,他对这些“证据”却不屑一顾,并以雄辩的口才加以驳斥,其硬汉形象为人所称道。
在米洛舍维奇这个誓不屈服的人看来,正如他的妻子加战友米里亚娜在1994年出版的《夜与昼》一书前言中所说的那样:“现在正处于漫漫黑夜之中,但我坚信黑暗将过去,前方必是灿烂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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