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封老板治病记
作者：王松平
这一餐整整吃了一个小时左右。柳懒虫酒足饭饱之后。又回到了封家客厅，他坐在一把能转动的老板椅上，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边吞云吐雾，边品尝着上好的云雾茶。最后见两个小老板都放下自己的生意。而陪在左右。想问又都没开口。才煞有介事地说：“不瞒二位，封老板这个病非同小可。我若草草开个方子，那根本没有作用。贵府上见过的处方不是有上百吗?那反而误了大事!”两兄弟一面点头称是，一面请教：“依柳先生之见呢?”柳懒虫笑道：“不妨事!不过我这次要回去亲自挖药、亲自配药，用祖传秘方，制成一种灵丹。”停了停，接着说：“为什么大医院和那么多人断不出病症。下不着药呢?只因他这是一种少见的。对了，一种少见的寄生病，没有民间单方，独特的真药，是奈何不了的。”兄弟俩转悲为喜：“如此甚好。让柳先生费心了!但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采齐真药，把灵丹制好?”柳懒虫心里好笑，但说假话大话向来不脸红的他，仍然正经八百地说：“救人要紧。三两天一定制好送来!”兄弟俩千恩万谢，先送了五百块钱作为首次登门诊治的脚力钱和采药制丹的辛苦费。
柳懒虫将钱揣进怀里，好不得意，一回去，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赌场，首先还清了欠账，随后再坐下来赌。几百块钱，转眼之间又全改换了别人的户口，身上又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柳懒虫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心想：酒喝了，也屙了，钱拿了，也花了，眼下还得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把那灵丹的事应付一下。不说做那五万块酬金的美梦，就是像昨天那样再轻而易举地弄他个三五百块也行。一想到做丹药，他就回忆起当年那糖心丸子的事，心里说：真的没有，假的一定不能少，治不了病不要紧。只要不毒死人就成。用什么做原料呢?他想了想。又起身在门外踱来踱去，一不小心。脚下突然一绊，差一点摔了跟头。站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装盐的麻袋。柳懒虫顿时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手就是财。”他赶忙将这半朽的麻袋拾起，再弄来一些干芭蕉叶。卷在一起点火烧了。然后把灰拾在一个面盆里，抓一把小麦粉拌在一起，用温热水和成泥浆状，为了使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道。他又加了些食盐和红糖在里面，接着制成丸子。一共做了九十颗，每三十颗为一包，共三包。用纸包封好。第二天，他带了这三包假灵丹。西装革履。大摇大摆，往封老板家而去。封老板自听说柳医生有祖传灵丹献上，喜形于色。也许是心理作用，第二天，腹疼竟然较往日大减，阵痛过去之后，一心只等柳，医生送灵丹来。就在这时，柳懒虫在云高、云翔的陪同下。来到病榻前。封老板点头示意他请坐，柳懒虫也不客气，坐下来取出三包丹丸，对俩兄弟吩咐：“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祖传灵丹效力非凡，进口味道也就差了些。每三十粒为一个疗程。一共三个疗程。每隔十分钟，服用十粒，四十五分钟内服完一包，连服一天半，不可怠慢!如果出现呕吐，可暂停一会后再服。我估计只要把这三包服完，病即可好转，也有可能痊愈。”封老板欣欣然有喜色，两个儿子也很高兴。视柳懒虫为神仙。柳懒虫见他们父子信以为真。又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父子三人忙道：“但说无妨!”“这灵丹不比寻常。既要用祖传配方。又要亲自上山采药。但从封老板的病势看，又不可贻误时间，要多配几包备用。可在下是个穷医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菜吃油盐话听音，父子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封老板巴不得马上恢复健康，只要病好，多花点钱也值，但两个儿子则将信将疑，怕像以往一样，花钱上当，想等这三包药吃完再说，如果真有好转，再给他一些钱也无妨，何况已给他五百块。就说：“柳先生勿疑。只要这三包药吃下去。确有神效，莫说药钱照付，就是五万赏金也一分不差!到时我们一定重谢你!”
柳懒虫听他们口气。对自己还有怀疑，也不便再谈，悻悻走了。
封仁贵病怕了，见柳懒虫送来了祖传灵丹好药，迫不及待让两个儿子给他服用。封云高、封云翔不敢怠慢，把钟放在身边，好按时给父亲服药。哪知刚服下十粒，就感到恶心，起身想吐，折腾半天，吐出一些食物来。为了治病，封老板顾不了药味是苦是腥是臭和肚子里不舒服。坚持继续服用。当下午接着用完“第二个疗程”后，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血块来。说来也真神，自血块吐出后，腹痛顿时痊愈，没有再发生。第二天一早，封老板就用完了“三个疗程”。虽然也吐了，但吐出的是药物，没见血块，肚疼竟然没有了，这下喜得封老板高兴得叫起来：“柳先生的祖传秘方真灵!”正在这当儿，封老板房间里的电话铃声骤起，封云高拿起电话，原来民医高手万老先生一直关心着封老板的病情，这是他特从家里打来的，向封老板问安。封老板听说是万老先生的电话，忙从儿子手里拿过话筒。由于心情好。就向万老先生讲述了服用柳懒虫药后的一切经过。万老先生很是惊奇，连称“后生可畏!”为了弄清病症。万老先生嘱咐封老板把吐出的血块留着，他想看看到底是何物作怪。接着，万老先生不顾年迈，乘车来到了封家。封老板热情接待了他。将留好的血块拿给万老先生看，万老先生立即取出血块。放进一只小玻璃缸里，然后注满清水，不一会儿，只见血块动了起来。众人大惊，万老先生又换去血水，再注入满缸清水，血块原来是一条蚂蝗，在水中伸缩自如，长度竟有四五寸，蜷缩时却很小很小。这无疑是封老板在食用那些田鸡、螺蛳、鳝鱼、王八、乌龟时带入腹中的，腹痛之由，一时大白。蚂蝗这东西体积小，尤其是四处能活动，并与内脏里的东西能混成一体，所以机器、电脑也很难照出它的原形。万老先生顿时大惊失色道：“想不到那么多人不知贵兄之病乃一蚂蝗为之。而柳先生确定了，实是杏林高手。我行医几十年。尚不如一个后生，惭愧!惭愧!”
万老先生向来虚心好学，当即向封老板打听柳懒虫的住址，要亲自去拜访他，向他请教。正好封家也要酬谢柳懒虫，于是由封云高陪同。二人一起照柳懒虫第一次登门时。提供的身份证姓名地址找到了柳懒虫家里。结果扑了个空。柳懒虫不在家。
原来柳懒虫偷钱的事被他父亲发觉了，父子俩为此争吵了一场，又加上柳懒虫做贼心虚。担心封老板服他的“药”后会发现问题，尤其是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所以想避避，离家出走了。柳懒虫父亲柳诚实是个忠厚老实的农家人。见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找儿子。还以为柳懒虫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可当他听封云高说明来由后，顿时像在梦中，连问三遍是不是搞错了。并把儿子的劣行一一数落出来。这下轮到万老先生和封云高发傻了。各自心里问道：怪了，一点医术也没有的赌徒、懒虫：怎么会治病救人呢?为了弄明白其中的“玄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