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所说的《大系》我未找到,好在,收录此枕的还有《故宫宋瓷图录》。(四册本,台北故宫博物院与日本学习研究社一九七三年起合作出版)从胎质、釉色、造型等看该枕系宋代作品应无疑义。至于引发问题的御题诗,却出自乾隆帝著名的风雅病。很多清宫旧藏的名贵古董都附带着乾隆的题跋,在法书、名画、古籍好办,墨书、钤印即可,对瓷器不行,它表面光滑且硬度极高,须以利器、高手镌刻,题识方可与器物长期共存。台北故宫收藏宋瓷不少,其中,与此枕相类,镌刻或隶成楷或行的乾隆御题诗的,也有数十件。御诗可由文臣提刀代笔,镌刻要依靠清宫造办处的玉作匠,
此枕的可议之处倒是有的,但这是关于窖口,而非时代。先说乾隆御题诗,用隶法刻出的五律称此枕系哥窑产品,反映的是乾隆间大内的鉴定水平,而以今日的陶瓷史知识,这不对;诗中的“哥哥类董窑”是在蹈袭明曹昭《格古要论》。再说编选者,他们认此枕系余姚秘色瓷,这恐在考古资料中找不出依据,且与陕西扶风法门寺所出的晚唐秘色瓷差距太大,而法门寺所出有石刻《献物帐》对证;编选者的说法或是受了南宋陆游《老学庵笔记》“余姚县秘色”的规范。至于此枕的窑口,似应请拥有实物的台北故宫诸先生再议。
读书献疑
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