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与众不同的妈妈



  现在,我已经47岁了。人们的“关注”并没有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而消失。人们好奇地询问我是否生活在玩具屋里。当他们看到我开着车自如地进出各种场所,脸上总会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是努力保持良好的心态。人们态度粗鲁时,我也会提醒自己:“看看,我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和睦的家庭,友善的朋友。”

  小迈克的问题又一次提醒,我“与众不同”。但孩子们和我交谈之后,都会很满足,因为他们的问题得到了解答。我希望通过这种交流,能够帮孩子们接受诸如个子矮等身体不足,让他们明白,无论身高、体形如何,都该尊重他人。

  爱我的丈夫、快乐健康的儿子以及他人的帮助,当拥有了这一切之后,我依旧不时感到不安。去年,我结识了一个与我处境相似的女人,她也有个健康的儿子。可是她的儿子离家出走了,因为他忍受不了在学校里所遭受的嘲弄。我开始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吉米身上。几个月后,果然班上的一个小女孩取笑他有个矮小的母亲。她问:“为什么你的妈妈这么矮?”

  停了一下,吉米回答道:“因为上帝将她造成这个样子,她只是不能像你的妈妈那样洗衣服。”

  我心释然。▲

  《环球时报》(2004年06月14日第二十二版)

  与众不同的妈妈

  [美]珍玛丽·库根汪新华编译

  小时候,妈妈简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因为她太与众不同了。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去其他孩子家玩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开门后,说些“把你的脚擦干净”或“别把垃圾带到屋里”之类的话,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但在我家,却是另外一种情形。当你按响门铃后,就会有故作苍老的孩子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是巨人老大,是你吗,山羊格拉弗?”或者是甜甜的假嗓子在唱歌:“是谁在敲门呀?”有时候,门会开一条缝,妈妈蹲伏着身子,装得跟我们一样高,然后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家里最矮的小女孩,请等会儿,我去叫妈妈。”随后门关上大约一秒钟,再次打开,妈妈就出现在眼前---这回是正常的身形。“哦,姑娘们好!”她和我们打招呼。

  每当这时候,那些第一次来的伙伴会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我也觉得自己的脸都让妈妈给丢尽了。“妈---”我照例向妈妈大声抱怨。但她从来不肯承认她就是先前那个小女孩。

  说实话,大人们都很喜欢妈妈,但毕竟与妈妈朝夕相处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他们一定无法忍受“观察家”的存在。这是个隐形人,妈妈经常跟他谈论我们的情况。

  “你看看厨房的地面,”往往是妈妈先开口。

  “哎呀,到处是泥巴,你才把它擦干净,”“观察家”同情地答道,“他们就不知道你干活有多累?”

  “我猜他们就是健忘。”“那好办,把污水槽的抹布交给他们,罚他们把地面擦干净,这样才能让他们长记性。”“观察家”建议。

  很快,我们就人手一块抹布,照着“观察家”给妈妈的建议开始干活了。

  “观察家”的语调和妈妈如此迥异,以致根本没人怀疑那就是妈妈的声音。“观察家”注视着家庭成员的一举一动,不时地挑毛病、出主意,所以我的朋友们经常问我:“谁在跟你妈说话?”

  我真不知如何来回答。

  时间流逝,妈妈的言行没有丝毫变化,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了改善,一个偶然事件使我第一次意识到,拥有与众不同的妈妈是很不错的事。

  我家住的那条街,有几棵参天大树,孩子们喜欢沿着树爬上爬下。如果一个妈妈逮到哪个孩子爬树,马上就会引来整个街区的妈妈们,然后是异口同声的呵斥:“下来!下来!你会摔断脖子的!”

  有一天,我们一群孩子正待在树上,快活无比地将树枝摇来摆去。刚好我妈妈路过,看到了我们在树上的身影。当时,大伙儿都吓坏了。“没想到你还能爬这么高,”她大声冲我喊,“太棒了!小心别掉下来!”随后她就走开了。我们趴在树上一言不发,直到妈妈在视野中消失。“哇!”一名男孩情不自禁地轻呼,“哇!”那是惊讶,是赞叹,是羡慕我拥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