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日本租界福岛街口设立的防垒。
日军装甲汽车队正在向天津最前线出动。
日本有一句俗话:没有火的地方,不会冒烟。
人们谈及九一八事变时,往往忽视“天津事件”是九一八事变的有机组成。其实,他们的目的是出自同一本源。日方制造天津事件的目的之一,也是要挑起战端。
九一八事变后,驻天津的日本“中国驻屯军”也跃跃欲试,香椎军司令官在发给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电报中说:“为了解决满蒙问题,不仅从满蒙清除原来的东北旧军阀,而且要尽快地摧毁张学良在河南的旧势力。”
关东军正为消灭锦州军政两署绞尽脑汁,于是,为了达到实现在满蒙的生命线,双方不谋而和。
对于这一点,《大阪朝日新闻》号外记录作了提醒。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昭和六年十一月十二日
“来自嫩江战线”
佐野本社特派员拍摄(九日)
①在天津日本租界街上,我军做非常警戒防范。
②靠沙袋防备的我方战士。
③在天津日本租界福岛街口设立的防垒。
④我军天津驻在军宪兵队司令部。
⑤我军缴获的马占山军队之火车头。
⑥修理被破坏的嫩江第二铁桥。
世间细心的人,稍微留心就可发现,当时尽管江城抗战难解难分,但号外在“来自嫩江战线”专题上的6张照片,竟然有4张是关联天津事件。可见号外对“天津动乱”的关注。
根据《辛丑条约》,天津有英、法、德、意、日等8国租界,各国在租界内均有军队“合法”驻扎权,美国无租界,但有驻军权,中国军队只能驻扎在离外国驻军地点20华里以外,天津华界则由保安队和警察维持治安。
日军在天津租界不但有“天津军”驻扎,此外还豢养有汉奸“便衣队”2000余人,及由“在乡军人”组成的“义勇队”1000余人。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日本决心扶植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作为伪政权的“首脑”。为了掩护溥仪出走东北,土肥原制造了“天津事件”。
土肥原贤二从陆军大学毕业后,任职于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随即由参谋本部派往中国,开始了他在中国的特务生涯。土肥原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还会说几种中国方言,这为他从事谍报工作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因其工作业绩显著,于1930年被调任天津特务机关长,次年又调任沈阳特务机关长。
1931年11月2日,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潜来天津,与天津日军取得联系。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一面密谋挟持废帝溥仪出走,出任伪国傀儡;一面策动天津暴乱,配合关东军攻取辽西,完成对东北的占领,并为侵占华北打开通路。
溥仪是清朝末代皇帝,1909年即位,年号宣统。1911年辛亥革命发生,仍暂住紫禁城内,保持皇帝尊号。冯玉祥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废除其皇帝称号,1924年11月,溥仪被迫退位,被逐出紫禁城,辗转避居于日本公使馆,
1925年2月,溥仪移住天津日本租界内,先住张园。
1929年,溥仪又迁往静园。他在“静园”,“静观变化,静待时机”。
九一八事变爆发,溥仪更幻想借助日本的势力,实现复辟的宿愿。
10月27日,关东军方面派土肥原为华北机关长潜往天津,通过谋略手段,策动溥仪出走东北。
11月3日,土肥原夜访静园。土肥原对溥仪讲,关东军绝无领土野心,希望溥仪不要错过机会,回到祖宗发祥地,主持这个“国家”。
接着,土肥原就催促溥仪动身,说,“无论如何要在16日以前到达满洲”。
翌日,中国报纸上登出了土肥原与溥仪见面的新闻,并揭露了土肥原此行的目的。
为了掩护溥仪出走的行动,土肥原制造了“天津事件”。
11月8日晚,土肥原指使汉奸李际春、张壁等组织千余名便衣队,自日本租界出发向华界进攻。
便衣队出动时,武器亦由日军供给,以炮火铁甲车掩护,并有日军官指挥。顿时枪声大作。天津市保安队和警察当即还击,合力抵御,奋勇还击,将其打退。
天津市陷于混乱状。驻天津的日军也乘机出动,宣布在租界戒严,断绝租界与华界的交通。并以保护为名,把溥仪的静园封锁起来。
9日,《大阪朝日新闻》本社特派员野口拍摄的“天津事件”照片,经由大连向大阪联络空运。这期号外加上了“天津动乱”专题。
号外上对“天津便衣”连续作了报道,但是,因为阴谋被天津市保安队粉碎,最后没有向日本公众交代真相。日本方面策划的暴乱,使天津市民众深受其苦。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昭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我军司令部受敌弹袭击,炮弹炸裂危险很大。”
(天津特电27日发)
26日夜,根据我军抗议,支那军说是马上中止射击,但是还继续猛烈炮击海光寺附近,在我军司令部内飞来多数子弹,偶尔有炮弹炸开,破坏了窗户玻璃,产生很大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以司令官为主干部厅沉着地执行警备指挥。认为不诚意的支那军,在27日晨再次开始射击,皇军在各警备线上,拼命防御。
9日下午,张学良发出通电,将日军指挥,“便衣队”制造“一一·八天津事变”,昭告各方。11月10日晚,戒严状态仍在继续。在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策应下,溥仪藏在一辆敞篷汽车的后箱里,悄悄地离开了静园。
溥仪把此行视为“奔向海洋彼岸,寻找复辟外援的通路”,但抵达营口后,却被关东军封锁起来。溥仪在《我怎样当上的伪满“执政”》介绍了这段经过。
10日和11日,日军驱使“便衣队”第二次进攻保安队,又被击退。
12日,在日军保护下,土肥原挟持溥仪逃出天津赴东北。溥仪被送到汤岗子翠温阁温泉旅馆,这座日本风格的欧式洋楼,成了他软禁地。继而,又把溥仪迁到旅顺大和旅馆,一直住到伪满傀儡政权成立前夕。
天津市政府向日本总领事提出抗议,张学良再次发出通电,说明真相,并令中国保安从严戒备。
从此局势逐渐缓和,出现谈谈打打的局面。
26日夜,日本“天津军”急电关东军司令:“在天津附近,日华两军冲突,日军决定断然行使自卫权,击退当前之中国军,切望迅速增兵。”即第二次天津事件发生。关东军接到此电,决定立即集结兵力,进犯锦州,然后攻击山海关。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昭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张学良,向锦州军下达总攻击命令”
——从北宁、大通两线开始——
(电通奉天27日发特急报)
张学良攻击天津日本租界的同时,向锦州军下达了从北宁线和大通线方面,对日本军展开总攻击的命令。
27日午前5时30时,日军也开始沿北宁线前进。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昭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关东军首脑部,在紧张中聚集一起进行密议”
(电通奉天27日发)
在天津,日支兵冲突的消息在昨夜12时到达了关东军司令部,本庄关东军司令官为首的三宅参谋长、石原参谋及其他幕僚们,不顾深夜,在沈阳馆的一室里,对时时刻刻发来的天津电报,集合起来密议。至今晨4时还在室内进行商议,气氛很紧张。另外,在东拓楼上的关东军司令部里,虽是深夜,灯光照得通亮。中野、武田参谋等,忙得不可开交。另外,由于天津冲突,北宁线上的奉天军,不知何时采取对日的积极行动,因此奉天车站司令部,以南方中佐为首总出动,以防万一,做运送战士列车的筹备工作很忙,报告情报的跨斗式摩托车及军用车飞来飞去,奉天今晓的气氛是异常紧张。
28日当夜,有两个旅团奉命回辽河以东部署。此前,日本参谋本部给关东军又连发数电,要求部队撤回。因为中国驻国联代表,在有关条件保证下,同意将中国军队撤至山海关以内。另外,因为美国在华的利益受损,美国对日本提出指责。
日本方面策划的暴乱,使天津市民众深受其苦。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昭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天津市怨恨张学良,断了生业不能糊口,激增了下野运动。”
(天津特电28日发)
由于这次事变,在留日本人蒙受了很大损失,估计支那方面的损失也很大。占60万天津市民绝大部分是支那人。事变以来,不论是工商业,一切生业的路已断,非常困难。因此近来针对张学良,出现了抱怨之声,开展张学良下野运动,尤其是学生、商务总会的联合运动值得注目。
12月5日,日本驻天津总领事桑岛在致币原外相的电报中,对此说得很明白:“上述行为的目的,显在扩大事态,作为增兵的口实,同时,以此向中国正规军挑衅,制造与张学良交战并一举将之消灭的机会。”
至此历时近一个月的天津事变,以中方妥协而告终。但天津暴乱事件终为东北军的作战所平叛;这是东北军在关内第一次给日本侵略者以有组织的武装抵抗,制止了第二个九一八事变在华北的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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