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光线很暗,味道让人受不了。我拿出命令,举到他面前。
“国政大会下达的今年最重要的使命之一。”我说,“你看,这件事委托外缘师团全权处理。”我把这事说得重要一些。
见他没有回答,我就试图用最悦耳的声音说:“我们需要沃尔塔尔最好的人选,因此就选中了你!”
我没看出来这话是否激起了他的雄心。
“我看,”他说,“你是不是把我的手表找回来。”
我看不出来手表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但得先让警卫把他的电铐除去。所以我找到墙边的机关,揿了一下蜂鸣器。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脸上皱巴巴的瘸子,疑疑惑惑地看着我。“除掉这个囚犯身上的电铐,”我命令道,“拿些食物和水来。另外把他的私人物品也拿回来。”
他嘟哝说得去拿电路组合器,一副歉然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我们等了好一会儿,那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金属卡,一罐水和放在一个生锈的罐子里的看上去很污秽的食物。我向后靠了靠,留神戒备。瘸子用金属卡捣鼓了半天,最后打开了赫勒手脚上的电铐。他把食物和水放在污浊的地上,又瘸着腿走开。
“等一下,”我说,“囚犯的东西呢?”
警卫一边走,一边一肚子不高兴地说:“我下班了,你得叫别的警卫。”
这时赫勒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小口喝着水,让肿胀的舌头湿润一下。我又揿了一下蜂鸣器,因为我估计第一个警卫也不会通知别的警卫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又揿了几次键,才见一个身材高大,态度傲慢的卡拉伯人走进来。“又是什么事?”他气哼哼地问,“揿,揿,揿!简直不让人安生!”
我直起腰来, 手里拿好棍子。这家伙起码有300磅重,赤裸的上身布满刀疤,面孔丑陋无比。
“把这个犯人的私人物品拿来。一件套衫,一双鞋,一只手表。”我回头看看赫勒,他点点头。
“你是干什么的?”大块头问,“我知道你是谁?你连‘机构’的制服都没穿!”
“我不会让你白干。”我说。我们是在一英里深的地下,还不能招惹这些恶棍。
这怪物微点个头,好像听到了一直想听的话,出去了。
赫勒艰难地吃了点食物,又喝口水送下去。
我把国政大会的命令抽到手里。“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哄骗他。
赫勒摇摇头。“等等。”
过了很久,大块头警卫才回来,一只眼睛底下新添了个浅浅的伤口。他把鞋子扔到赫勒面前的地上,又把已经很肮脏的套衫摔到他脸上。“他进来时没戴表。”他说。
我看看赫勒。“你玩子弹球也不会戴表呀。”我说。
“一个朋友替我拿着,”杰特罗说,“我离开赛场他就给我了。一定是让那些丑猩猩拿走了。”
“把他的表拿来。”我对警卫说,“拿不来表不给钱。”
他嗥叫了一声又走了。
水和食物多少起了点作用。杰特罗站了起来,我有点紧张,不禁抓住了炸棍。但他只是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坐下用套衫的衣袖蘸了点水擦鞋子:鞋子很脏,已经让别人穿过了。
又过了好久,大块头警卫回来了。他的嘴边又多了一块擦伤,手指的骨节也擦破了皮,但他的手里却拿着表。
我以前从未见过太空技工的手表,我接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机构”的生涯使人变得多疑。但那表只有一个圆圆大大的表面,上面有一个小孔,还有一根沉沉的金属表带。我把表递给杰特罗,他点点头,把表往手上戴。
“钱。”警卫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克莱第的钞票。对一个斯皮提欧斯的警卫来说,这数目不小了。
那警卫看着票子,就像被它踢了一脚。“10克莱第!”他叫道,“光赎回这表我就花了60克莱第。”
他冲向杰特罗想夺回那块表。
我揪住那怪物的肩膀把他旋向一边,使他向后撞去。他暴跳起来,又绊到自己的脚,撞到笼子边上,跪倒在地。
他完全震怒了。
“我要杀了你!”他吼了一声,又扑过来。
我举起炸棍打算杀了他。
突然,我的炸棍飞了出去!
这时,眼前一片模糊。赫勒的右手一击,掐住了警卫的喉咙,把他提离地面!
那怪物“砰”的一声撞到墙上。
他像个散架的玩具瘫在地上,嘴里流着血,看样子不行了。
杰特罗捡起炸棍,上了保险递给了我。“绝不要无谓地杀人。”他平静地说。
他查看了一下警卫。“他还活着。给我70克莱第。”一边把手伸过来。
我心不在焉地摸出60克莱第,又加上地上的10个。杰特罗接过钱,蹲在警卫身旁,拍打他的脸颊,直到他醒转过来。
杰特罗把钱举到他面前。“这是你的钱。谢谢你把表拿回来。”然后,又恢复了飞船联队军官说话时那冰冷、不容置辩的口气,“现在回到你的岗位。这儿的事完了。”
警卫听到了。他接过钱,悄悄地走掉了。确实,这事结束了。
“那么现在看看那个所谓的文件。”赫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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