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给我打电话,让我到新奥尔良来吗?”考顿用衣襟慢慢擦去海盗脸上的血迹,“为什么要我到这儿来?您知道什么秘密?”
“我对上帝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十恶不赦的罪行。我准备接受命运的惩罚。”红衣主教安东尼奥·埃努奇仰卧在人行道上,望着星空说,“上帝呀,请宽恕我。”他结结巴巴地接着说:“你们……你们必须去阻止辛克莱,他正在犯下滔天罪行。”他抓着考顿的胳膊,吃力地抬起头。
“考顿,还记得松顿的名单吗?!”约翰说,“那个‘圣’字是指圣克莱尔。圣克莱尔是法语说法,后人把圣克莱尔简称成辛克莱,辛克莱家族曾是圣殿骑士团的骨干力量。原来是这样,辛克莱就是那宗师的名字。”
约翰马上追问埃努奇:“辛克莱在哪儿?我们怎么能阻止他?”
埃努奇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个血迹斑斑的信封。“拿着这个……”他又咳了一下,然后吃力地喘着气。
约翰跪在埃努奇身边,打开信封看了看,然后抬头对考顿说:“这是一场化装舞会的请柬。舞会今晚在查尔斯·辛克莱博士的庄园举行。”
“噢,该死。”考顿说,“是查尔斯·辛克莱。”
约翰凑到埃努奇身边问:“您想让我们拿着这请柬去参加舞会对吗?”
红衣主教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裤兜。
约翰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盒。他打开盒盖,然后马上又把盒子关上了。他看着红衣主教问:“天呐,您这是干什么?”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红衣主教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是脸上一下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们留下来陪你。”考顿说。
埃努奇的眼皮跳了一下,手从考顿的袖子上滑落下来,落在地上。他微弱的呼吸停止了。
考顿用手抹了一下脸说:“他死了。”
约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抬头对考顿说:“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
“你不为他做临终祈祷吗?”
“考顿,刚才那人应该是想杀你,而不是埃努奇。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约翰拉起考顿,拽着她就走。考顿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红衣主教。
两人飞也似地穿大街走小巷,直到身后的警笛声被街市上嘈杂的音乐声和叫卖声淹没。
考顿跑得岔了气,她不得不停下喘口气。她拉着约翰闪进一家已经打烊的小古玩店门口的屋檐下,靠在店门上喘着气说:“我跑不动了。”
约翰拿掉面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们用不用回旅店把这身衣服换下来?”考顿问约翰。
约翰双手拄着膝盖,蹲在地上。“我们得穿着这身衣服去参加化装舞会。”
“这个怎么办?”考顿指指衣襟上的血说。
“找个洗手问,尽量洗干净就行了。”约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好像听说过辛克莱这个名字?”
“是的。”考顿闭上了眼睛,“你说的克隆计划应该是真的。
查尔斯,辛克莱是个遗传学家,拿过诺贝尔奖,专门研究人类克隆技术。sNN做过许多关于他的报道。”
约翰站了起来,踱着步子,喘着粗气,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我怎么能忽略了松顿名单上的‘圣’字和‘sIN’这三个字母呢?这几个字是可以提供线索的。”
-t因为你根本就不认识查尔斯·辛克莱,更不知道他是位遗传学家。”
“但是我了解圣克莱尔家族,或者叫辛克莱家族呀。十五世纪中叶,威廉,圣克莱尔在苏格兰爱丁堡附近修建了罗斯林教堂。
这所教堂与圣殿骑士团和当代的共济会有着深厚的渊源。有人说,这所教堂是用来藏宝的,说里面藏着《圣经》约柜甚至基督的头颅,但这都是传言而已。圣克莱尔家族源远流长,我敢打赌,那个查尔斯,辛克莱一定是威廉·圣克莱尔的直系后裔。他就是宗师。”
“我们去舞会上能干什么呢?”考顿问。
约翰摇摇头。“希望我们到了那里就会明白应该干什么了。
相信我,埃努奇一定有个非同一般的计划。”约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小塑料盒,打开盖子。
考顿看见盒子里盛的东西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请下车。”私人保镖打开出租车门说。
约翰先下了车,考顿跟了下来,他们俩都穿着化装服。
“请出示请柬。”又一个保镖走过来伸出手说。约翰递上那张白色浮雕卡片,保镖用荧光灯晃了一下卡片。
“请把双臂平举起来,先生。”开车门的保镖说。
约翰举起双臂,保镖用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体周围扫了一遍。
随后,也对考顿进行了安检。
保镖把请柬还给约翰。“祝你们今晚玩儿得开心。”说完,便闪到一边。
约翰付了车费,领着考顿走过安检门,穿过辛克莱庄园的大铁门。他们沿着甬道走上修剪得极为平整并略带缓坡的草坪,草坪一直向密西西比河畔延伸。身着化装服的来宾们喝着水晶杯里的香槟酒,在由火炬照明的小径、喷泉和花园间漫步闲聊。一支四人弦乐队在演奏莫扎特的曲子,悠扬的乐曲随着密西西比河的轻风四溢。
从沿途停靠的各种加长轿车和新奇跑车来看,这次舞会的来宾一定都是新奥尔良上流社会的头面人物。
约翰捏了捏考顿的手,冲庄园主楼大门上那块雕工精美的牌匾点点头——牌匾的形状和圣殿骑士团十字徽标的形状一模一样,庄园的名字下面盘绕着阴刻的金箔玫瑰花。
“罗斯林庄园。”约翰念出牌匾上的字,“辛克莱给自己的庄园取了个和罗斯林教堂一样的名字。”
虽然庄园入口处的安检措施相当严格,但是考顿在庄园里并没有发现太多的保安人员。“真奇怪,他们没对我们验明正身。”她说。
“这是化装舞会,看带照片的身份证件也没用的。”约翰指指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个妇人,那妇人的脸画得像一片彩虹。
“要注意一切新奇的东西。”约翰说,“看看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别开玩笑了。化装舞会本身就千奇百怪的。”考顿说,“我们连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他们走过一个喷泉,喷泉中央有座小男孩骑海豚的雕像。“这里让我想起了迈阿密。”考顿说。
“你是指维诗凯雅庄园别墅吗?你第一次见到温盖特的地方?”约翰问。
考顿点点头,把胳膊挎进约翰的胳膊里。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个由木板搭建的码头上,码头边泊着各种船只,有两艘豪华快艇、一只游艇和一艘双桅杆帆船。
音乐声停了下来,花园和河畔装配的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声音。“欢迎大家拨冗光临本庄园每年一度的狂欢节化装舞会。”
“那一定是辛克莱。”考顿说。
“请大家聚到阳台下面来,让我一睹你们那光鲜无比的装扮。”扩音器里的声音说。
考顿和约翰走上石头小径。随着人流向阳台下走去。
阳台上的男人身披十字军战袍,腰间挎着一把剑,胸前挂着一枚红色的十字徽标。“欢迎来罗斯林庄园做客。”
“那肯定就是辛克莱。”考顿说,“我在我们录制的节目中见过他。”
庄园主人接着说:“我们今晚特别为大家安排了美食和娱乐节目。晚宴开始之前。请尽情在美丽的星空下游览我的庄园。
我想,大家都会感慨,路易丝安那州是上帝的乐土。”
又一阵掌声划过草坪,辛克莱向众人挥手致意,然后,转身回到室内。
“他看上去没那么坏。”考顿说。
“没听说过披着羊皮的狼吗?”
阳台下的人群渐渐散去了。
“我们该怎么办?”考顿问。
“到主楼里转转。”
“你疯了?怎么进去?”
“出其不意。我们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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