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孔立体补偿器已与大分析屏幕接通。这就保证与所完成的测绘完全一致。
无论如何,适应作业还是消耗了约四小时船上时间。对阿尔孔考察船和设备完善的大型战舰来说,在一个陌生的太阳的空间地区搜索可能存在的行星不过是小菜一碟。
如果存在行星,以超光速运转的电信探测器平均用30分钟就可以精确地测定其位置。测定一个天体的质量、密度、自转速度和公转速度一般再需要30分钟。而他们用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才测出这颗行星的公转速度,这说明他们需要考虑到许多与其他行星完全不同的因素。
罗丹与飞船上的骨干军官们都在中心的计算区。发动机经过最后的调整最终沉寂下来了。
立体补偿器证明,“星尘2号”极其准确地运行在那颗无名行星的椭圆形轨道上。这颗行星围绕着31个处于一条线上的太阳系运行。
实测数据一直到第十个小数位都正确。尽管如此,也有可能产生在巨大的距离下本来根本不可能避免的容许误差
克雷斯特全神贯注地观察正电子脑的最终数据图解,它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差错。
托拉一动不动地站在仪表旁边。
特种兵团最能干的变异人在一小时前来到中心。
他们以不可思议的知觉仔细听人们还从未见过、从未碰过,甚至还不很明白的什么东西。
罗丹给那颗被寻找的行星取名为“漫游者”。也许这是对一个保持其已计算出来的轨道在大约二百万年地球时间后一定会重新到达织女系世界的至今最准确的定义。
古奇紧跟在罗丹后面,蹲在无缝的地面铺层上。它闪闪发光的眼睛一一察看那些开关和操纵杆。罗丹做出警告的手势,这儿千万是“玩”不得的。
这个智慧的小生灵叹息着从地面抬起它那肥胖的臀部。“我去厨师长那儿,”它嘁嘁喳喳地说,“如果你们需要我,就让约翰·马歇尔呼我。”
罗丹目送这家伙摇摇摆摆地离去,他想也许古奇有可能成为兵团内最宝贵的同事。
古奇在船上最小的成员前面停下。贝蒂·托弗利才十岁,但要是看到她那双黑色大眼睛,就会知道她在精神上已不是个孩子了。
“你一起去吗?”古奇问,“这儿没有事。”
黑发环抱的小脸露出一丝笑容。
“我可以吗?”贝蒂问。
在船上像母亲一样照管贝蒂的安妮·斯隆点点头,“不过别胡闹,厨房里的锅不是用来把厨师扔进去的。我会叫你们。”
古奇一下子来了精神。它早就明白,在整个飞船上除他以外大概还只有一个人愿意玩。这个有理智的“流浪者”居民无法具体想像为什么这样。看来这同其他人的年龄有关。
“我们可以让冷冻品飞进胖子的领子,”他兴高采烈地欢呼,“头儿说,这对飞船的操作安全并不特别危险。”
贝蒂·托弗利突然变成了孩子,她能在几秒钟内变样。
两名能干的远距搬运师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复杂的装甲闸门子锁。人们没有触摸开关按钮,舱壁就升起来了。
“我更快,”古奇说,“你想飞吗?”
雷金纳德·布尔默默地目送她俩。人类年轻一代的一个代表和来自银河深处的另一种智慧生物之间的这种理解,也许是所有星球民族了解和互相尊重的基础。只有这样才能产生一个星球国家,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发生冲突。
“小东西总是意见一致,对吗?”罗丹顺着布利的思路说。
这个五短身材的男子吓得跳起来,他疑惑不解地眯起眼睛。“你最近是否到传心师当中去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
“明智的人看到这种情景都会这么想的。”
“厨师长还会发疯的,”克莱因少校提醒他们,“昨天他们把他的冷藏室搬了家。”
罗丹不再回答。短暂的分心有助于恢复疲劳,可是现在又来了问题。
在通向测向中心的透明墙后面坐着战舰的报务员。他们由于受过催眠学习,所以能够熟练地使用那些复杂的仪器。
罗丹把戴着微通话器的左手腕送到唇边,测向中心的接收机产生反应。他的声音响亮清楚地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德灵豪斯——你进展如何?一直还没有结果?”
约50米远有一个高个男人转过头来。他从自己的座位上可以看清主要中心的一部分。
“什么也没有,长官,”微型机里轻轻地传来德灵豪斯的声音,“这个空间区域空得像扫过一遍似的。”
“质量探测器也没有反应吗?”
“如果在几光月半径内有什么东西在到处飘荡,必然会得到回声。只有精密探测器显示通常的宇宙物质,一直是惟一的一个原子。行星应当比它更大一些。”
“多谢指教,少校。”罗丹讽刺地回答。
正电子脑的最终分析出来了。罗丹使劲向前弯着身子。传输成功了,适应作业和轨道校正也都成功。
他缓缓地又直起身子。“星尘2号”以每秒16.8公里的可笑速度在空间徐徐行进,在这个区域似乎空无一物。测向仪甚至没有测到过一颗流星。即使流星直径只有20厘米,仪器也是能测到它的。
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罗丹环视四周。
“愁眉苦脸,责备的眼神,傲慢的态度,你们全都是这样。”他强调说。
“我们现在有可能已经在阿尔孔上着陆了。”托拉激烈地插嘴说,“您是不愿听的,佩利。您永远不会解开最后一个谜,永远不会!请您把我和克雷斯特送回家,以此履行您早就许下的诺言。克雷斯特不需要生物细胞维持的秘密了。因此,您,佩利,已没有理由拿我们的生命去冒险了。”
“您忘记正在爆炸的织女星了。此外我们的计算是正确的。我们寻找的那颗行星就在附近。由于它不围绕一个太阳运行,本身不发光,所以我们看不到它。我们会找到其他方法的。”
“多么好听的豪言壮语,”阿尔孔女人嘲笑地说,“我们会!您大概什么也不会。您的计算根据太不充分了。这个世界可能距离一百光年,条件是它要存在,回头吧。”
布利的皱眉并没有透露他的想法,一直到他恼火地说:“我们不回头。我隐隐约约地有一个感觉,好像有人在耍弄我们,把我们耍得筋疲力尽。你是否想要一个好主意,朋友?”
罗丹在一张圈椅上坐下,默默地点点头。
“无名者在卑鄙地戏弄我们。可以理解,试题会越来越难。这儿藏着最大的难题。”
“老生常谈。你的好主意呢?”
“这颗行星被遮住了,使我们的测向仪测不到,就是这些。我们应当检验一下它们是否还在正常运转。派一架小空间歼击机出去航行,看看我们的测向仪是否对它有反应。这样我们就先排除一个原则上的错误。”
“这是个很好的主意,”罗丹用拉长的声调喃喃地说,“尼森少校……”
这一声召唤在所有部门的扩音器中响起,尼森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一个荧屏上。
“来了,”他嘶哑地说,“我在歼击机库。”
“我想到了,”罗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你跳进一架歼击机去。过五分钟就发出发射脉冲,不管你是否在机上。快!”
尼森骂了一声。当他的脸从荧屏上消失的时候,他们还听到他的声音。
罗丹向德灵豪斯转过身去,“您已听到我们打算干什么。雷金纳德 布尔先生有个主意。不可思议,可他有个主意!等到尼森全速向空间飞驰三分钟以后您再打开测向仪。我想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尼森,你还在听吗?”
少校从他的歼击机驾驶舱答应,他完成了在短短片刻之内登上飞机的特技。
“你可以起飞了。随便选择一个航向,但在起飞后立即注意你的自动测向仪。如果你不能十分精确地在探测器射线中看到‘星尘2号’,就不要往前飞了。你会再也找不到我们的。”
“我带了够四周用的空气、水和食品。”尼森回答。
正好五分钟,一个喷火的鬼怪从飞船凸线上面打开的闸门飞出。
尼森的单人歼击机高速向空间飞去。紧接着小红点就从正常光学仪器的视野中消失了。
“尼森向指挥官报告!”从扩音器里传来尼森的声音,“自动探测器完全正常,看得见‘星尘2号’。我又找到你们了。”
尼森关上无线电话传声器。超电信机开始运转,现在正常联系已不起作用。
尼森成为浩瀚宇宙深处孤苦伶仃的生灵。“星尘2号”早就看不见了。经过船上时间三分钟后,尼森把步进开关倒回去。
小歼击机以每秒约九千公里的自由坠落速度飞驰而去。尼森环视四周,他早就有极端孤独的感觉。这儿只有“星尘2号”在附近。如果它突然消失,他,尼森,就完全无法拯救了。他头上开始冒汗。他匆忙地看了看自动测向仪闪烁着绿光的信号板。飞船作为反射点还能看清。
尽管如此,尼森紧紧握住能量脉冲喷管转舵开关,然后他还在等待。现在“星尘2号”上测向仪早就该启动了。
过了短短一分钟,那几秒钟对他来说成为令人痛苦的永恒。他猛地使场转换齿轮咬合,左手把发动机步进开关调到最高值。在空间歼击机的尖头前,制动喷管喷出紫光。尼森正准备停止高速航行。超电信机有了反应。
“德灵豪斯致尼森——请你马上掉头。快点!掉头,你听懂了吗?请证实。”
尼森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正常。他用最大的嗓儿喊出他的回话。“星尘2号”上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请回答,尼森少校!请掉头!有危险!尼森,请说话!”
这时这位空间飞行员明白,他的起飞引发了什么。他慢慢地向高背椅上靠去。他的眼睛在满天星斗的银河系中某处寻找那浅黄色的光点,这些光点中的一个就是地球的太阳。尼森不清楚这时他在想什么,他只感到已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的歼击机发动机一直还在运转。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当布利被突如其来的一次撞击震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哼哼着。罗丹使劲抓住P终级分析椅结实的扶手。
第一次撞击后接着又是一次,但全景荧屏上仍然一无所有。那儿根本就没有任何能移动或如此强烈地震动飞船庞大船身的东西。
德灵豪斯在旁边呼唤已放出去的空间歼击机飞行员。尼森的起飞引发了什么,还没有人确切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又来了一次撞击。罗丹把手从控制装置上松开,泰然自若地环视四周,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似的。
船上没有出现恐慌。自从与银河系大谜团第一次相遇以来,人们对其他的事情已习以为常了。
罗丹把传声器拉到唇前。这时第四次冲击就像一次压力波击中飞船船壳。
“指挥官致动力中心!”各个房间里响起低沉的声音,“请不要紧张!格兰特,建立引力场!你测量一下下一次冲击的强度是否与前几次一样。”
克莱因少校已爬到他的武器调度所去了。在地面激烈余震的情况下正常行走已不大可能。
“星尘2号”总工程师格兰特答应了。接着传来了开始转动的反应堆的隆隆声。看来已到了让出现故障的设备开始重新运转的紧要关头。“星尘2号”已排除了在织女星附近发生的动力供应故障。荧屏开始发出淡蓝色光,引力场笼罩着飞船的外壳。船身的强烈振动立即减弱了,又恢复了平静。
雷金纳德·布尔慢慢地站起来。罗丹轻轻地吹口哨。他那沉思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墙壁。
“喂,老朋友!”他突然说并招招手。
布利猛然回头,没有人可能是被招手的人。
他恳求地向中心值班医生眨眼,那是艾里克·马诺利医生,他曾与罗丹一起进行过第一次载人登月飞行。
马诺利的窄肩抬起又放下。他一声不吭地摇摇头。
“但愿你没有感到不舒服?”布利问。
罗丹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星尘2号”上恢复了平静,但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罗丹按下一个按钮,几秒钟后警报器鸣叫起来。
指挥官的声音听上去沉着镇定,他认为没有必要做详细说明。“准备战斗,自动救灾突击队各就各位。德灵豪斯,尼森怎么啦?”
“他不回答。”扩音器里传来迷茫的声音。
“你继续呼。你能在屏幕上看见他的歼击机吗?”
“是的,回声很好。仪器运转也正常。”
“这次演练的目的就是试验这些。大家都注意:我们大概被一个力场罩住或裹住。对其能源性质我一无所知。你们对各种各样意外事件要做好准备。你们在你们的战斗岗位上最安全。克莱因少校,你从顶上的大炮发射一发空辐射弹。使用脉冲武器,我想看到射线束。”
“冲击波一直还在冲击,”动力中心报告说,“但被引力场吸收了。”
布利又恢复常态了。
“你说的‘老朋友’指的是谁?”他匆忙地问。
“你可以猜三次。我们的谜语叔叔露面了。我敢拿脑袋打赌,我们就紧挨着这颗行星。”
“那我们一定能看到或测出它了。”
罗丹的脸绷紧了。“它还会来的,”他说,“问题只是怎么去做。”
“尼森正在加快速度,以最高值增速,”德灵豪斯说,“我是否应对他进行遥控?”
“赶快。据我对无名者的了解,这些冲撞只是先让我们尝尝滋味。”
德灵豪斯将开关调到自动控制位置。尼森少校看到他头上的那盏红灯亮起。这时他知道,他们正在“星尘2号”上保护他,不管他的无线电话是否打通。
尼森瞪着火辣辣的疼痛的眼睛向前看。他的空间服的冷风机在压力服内的温度达到不允许的数值时自动开始运转。
这时尼森看到了星海中微弱的闪光。那个小点变得更清楚了,一直到它在歼击机发动机的火舌中重又消失。他们从宇宙飞船上刹住歼击机。现在他们还要打开引力伞,不让小小的歼击机在一道电光中消失。剩下的是尼森个人的问题。用高速向一艘处于种种高质量防御场保护罩下的宇宙飞船飞去,一直是极大的精神负担。有些防御场对物质上坚固的东西是不危险的,但引力场却不属于阿尔孔技术中可爱的成果。
尼森的歼击机一直还像一发快速的炮弹,向黑沉沉的空间喷射熊熊燃烧的火束。
在它前面远处,“星尘2号”终于变得清楚可见了。几秒钟后它就变成了在众多星球中显现出来的网球。
当尼森发出叹息,最终关闭他的小飞机的手工开关,并满怀希望地记录他那几乎已取消的航速时,飞船球体的一半正在变成一座喷射电光的大山。
尼森正在向超电信机传声器大声地说他所看到的情景,能伞在他前面张开了。强大的磁力吸住他的歼击机,把它推向已打开的闸门。
尼森用脚踩自动压力开关。正当歼击机被用违反规定的力量推到弹射轨上,投入磁接收场时,自动加压开关启动了。
如果他不是在此前片刻反应的话,无疑他不会在约320g的制动撞击下活下来的。
飞机冲破捕捉场,撞在飞机库后墙坚固的阿尔孔钢壁上爆裂。尼森在失去知觉之前还听到船上机器低沉的轰鸣声。在“星尘2号”上人们经过长期等待后似乎很快就来了精神头儿。
要求尼森立即了解他的极端进闸作业的原因,对他的智力来说未免过分了。他是怎么上船来的,目前已完全无关紧要。对他来说,重要的只是他做到了。
在中心,两位变异人小仓聪和田中成行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腿有点瘸的“视频者”小仓觉察到不清楚的波纹图案,他可以十分准确地断定这种奇怪的前所未有的放射来自何处。他马上通报了他观察到的情况,但这时“测向员”田中成行突然变得躁狂起来。安妮·斯隆和有纪田玉施用远距搬运力量把这个疯狂的人抓住。
不可能获得一个明确的回答。田中的状况显然是由一次震惊引发的。
已没有必要从他那儿得到清楚的测向结果了。“星尘2号”突然变成了不可估量的力量的玩物。在几周辛苦的计算工作中弄清并通过最艰难的作业达到的东西一下子就化为乌有了。
当尼森的歼击机刚到达机库闸门前的时候,一只假想的大手出击了。
罗丹在那几次比较轻微的冲撞后已将开关调到自动控制位置。他不相信自己能足够及时地对付突如其来的事件。刚才是他们的运气,至少看来完全是这样。
“星尘2号”在片刻之内变成一个发出嘎吱声、内部在发生变化的球壳,好像所有的接合和角撑都在伸长、变厚,虽然有些部分是用几米厚的装甲墙组成的。
“已到最高值。”布利在噪声中喊道。
罗丹有片刻时间看到了这位朋友睁大的眼睛。在布利身上看不出有更强烈的惊慌。他属于那种在危险时刻不慌不忙、值得钦佩的人。
报警器开始尖叫,飞船各部都亮起刺眼的红光。
“不,不是这个。”克雷斯特在他被按紧在椅子上之前呻吟。
罗丹也感觉到越来越大的压力。“星尘2号”的速度被加快到压力中和器已跟不上的程度,要求投入所有的电力机组。
罗丹的目光变模糊了,发生的情况是自从至少二万年以来在一艘现代阿尔孔飞船上从未有过的——惯性效应。突然并且毫无过渡地就出现了加压力。这清楚地证明无名者这一次是十分认真的。
罗丹的结实身体曾在宇航部队飞行员学院经受训练,所以此时他还来得及抓住装在椅子扶手内的发动机紧急开关,把它按下去。自动控制装置工作得很出色,人们只有暂时受到惯性力量的残酷束缚。
克雷斯特的脸在加速力的影响下严重变了样。他突然显得老态龙钟和憔悴了。当罗丹行动时,这个阿尔孔人已经不能动了。
在已经占优势的发电站反应堆轰鸣声中混进了高速运转的发动机更响亮的声响。压缩进罗丹肺内的空气从他口中嘘嘘地流出来。紧张后的缓和像是经受了一次打击。罗丹真想笑、嚷或做什么事来发泄他激动的情绪。
他的视力恢复了。发动机运转得完全正常,正像人们期待于阿尔孔产品的一样。不可想像的两股力量在对峙。一边是无名者难以置信的能量,另一边是机器的力量。
布利站起来。克雷斯特和托拉昏迷不醒。两位医生哈格德和马诺利开始奔跑,他们是不需要别人提醒他们职责的人。两个阿尔孔人现在是船上最软弱的生物,事实已证明古奇的抵抗力比他们更强。
“吸收了,谢天谢地,”布利发出呼噜声,“我——啊,它变得更强了。我们失去一些排斥放射而赢得的反速。朋友,这是我们性命交关的事。”
布利发出一阵狞笑,他什么事也不干了。在荧屏上出现了军官们的面孔。
尽管哈格德医生对变异人田中成行进行了深度麻醉,他仍在喧嚷。在他的脑子中一定感觉到具有致痛强度的无名能量。
罗丹的脑袋在紧张地工作,一个模糊的概念在他脑子里形成。航速测量指示从至今的每秒三公里的反速度急剧下降至0,这真的是尽头了。光是中和器做不到。
罗丹苦思冥想,忘掉了周围的一片喧闹。就像来了一道明亮的闪电一样,他恍然大悟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喊道。布利在罗丹的手抓住他时吓了一跳,“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那是什么场?”
“场?我并没有说。你指的是排斥放射吧?”
罗丹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向前越过那些最重要的仪表。
能伞的主要开关在右上边曲面的最外边。
一只手迅速将开关向下移动。当对能伞投影器的供电被中止时,自动保险装置中闪亮的电光有几米长。
人们大声惊呼,难道指挥官疯了吗?
布利首先明白。刚才还发白光的引力伞像被风刮走似的消失了。可怕的力量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似的。电力变换器的尖厉鸣叫立刻就减弱了,只有发动机以最大推进力继续轰鸣。
“星尘2号”自动以最高值回到其来时的反航向去。
“妈的!”马歇尔压低声音说。
“是我们的引力场。你不知怎么把它当极点利用,也把我们推开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罗丹发出嘶哑的笑声。同时他着了魔似的盯着主要控制装置。是的,无名力量已完全消失了。
“喂,老朋友,”一丝执拗的笑容使他的嘴唇变了形,“我们又赢了。现在会来什么?”
这一次布利不再问罗丹是否正常,他疲惫地向后靠去。
在他们很远的地方,行星“漫游者”悬在无限广袤的空间中。克雷斯特从昏迷中醒来。
“一切正常,”罗丹安慰他,“布利提到什么排斥场。这使我想到了这一点。”
“排斥放射。”布利再次纠正。
罗丹开始大声咳嗽,他的肺部有些疼痛。
“有点厉害,是吧?”他露出一丝苦笑,“不管怎样——无名者有两手。这是至今为止最严重的考验。也许他们只想把他们的秘密交给一个也能保守这个秘密的智慧生物。但愿我们在最后一刻还不会变得软弱。”
“那么您想继续干下去啰 ”托拉吃惊地喊道。
罗丹审视着她,“您想一想,织女星正在烧毁。布利,你负责控制装置。我要在计算机上工作。”
“你疯了,你肯定疯了。”托拉不知所措地说。
罗丹不再回答,无名者又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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