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真理的大胆探索者

作者:刘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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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卖的东西,其实他也知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连书也卖光了吗!
  李小梅这位贤淑而坚强的女性。在景克宁的“活着就有希望”富有哲理的主张影响下,不屈不挠地挣扎在艰难的求生之路上:摆地摊被驱逐,卖冰棍体检不合格,打零工维持不了生活。最后竞瞒着儿女到一位退休将军家中当佣工。孩子们发现后,痛哭着将她从将军家拉回来。可是,当孩子争着退学去做工的时候,她却大怒,训斥道:“不读书,不上学,去给你们的爸爸说去!”为了活下去,她终于不得不卖苦力求生了。她当了一名“等外级”的泥瓦小工。一次,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她拼力往上吊一桶稠泥,泥桶的重量超过她的体力,突然把她从脚手架上拉下去,幸运的是她没有摔在砖瓦上,而是掉进一池泥浆中。死神才算没把她拉走。
  在修一个大澡堂的几十米高烟囱时,一时晕眩。她竟坠入烟囱中。人们惊呼着,都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肯定摔死了。人们扒呀扒呀,从厚厚的烟垢堆里将她扒了出来。她成了一个黑人,虽然惊吓得不省人事了,却没有受伤。她从死神的魔爪下再次挣脱。
  她在替人洗烫衣服时,破旧的电熨斗漏电击中了她。她一声惨叫,被击倒了,食指被打掉一块肉。由于电线短,挣脱得快,才没被电击死,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接着奇迹发生了。从这以后她不再咯血,后来经医生诊断,发现她的肺结核已全部钙化——原来是多亏这次彻底的“电疗”,真可谓因祸得福。她时刻牢记着景克宁告诫她的话:“只要我没有死,我们就一定会团聚。”“活着就有希望,痛苦总要过去,美将保存下来。”她坚定了生活下去的信心,企盼着将来,用艰苦奋斗去迎接新的命运。
  有人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可是站在景克宁面前的这个女人——李小梅,五个幼小子女的母亲,一个瘦弱的咯血的妻子,在景克宁要去农场劳改时,痛哭着对景克宁说:“你放心去吧,保重自己,不要想家,我可以替人洗衣服、当保姆.可以做工养家……”
  1964年农场宣布:结束右派在农场的劳动,有单位的返回-原单位,没有公职的自谋生活。
  景克宁像普罗米修斯挣脱了高加索悬岩的铁索,回到了西安。当时他的妻子李小梅已在一个建筑工地当了一名“等外级”的小工,整天和泥、拌灰、搬砖、撑板,上下高高的脚手架。她拼力干活,劳累不堪,正等着他回去分担她的苦役,共撑这个破败之家。
  但是,一个被开除公职的“右派”,是没有出路的。他首先和妻子相约,宁可苦死,也决不涉足歪门邪道。他终于争取到帮助一个运土拉坡的工作。千余斤的运土车,攀爬坡地,每天往返负重近百里。仅换取到五角钱的代价。他用汗水丈量着坡路,想着同样在苦役中的妻子,想着衣衫褴褛的子女,觉得总算没有白吃饭,稍感安慰。至于人的价值,人的思维创造。一个廉价拍卖劳动力的知识分子的血肉之躯,在那个丧失了理性的年代,是不会有人顾惜的。他们就这样艰难地苦熬着,家庭的重担主要还是李小梅挑着。直到1970年被赶回山西运城老家务农。
  
  复出
  
  在真正的牛鬼蛇神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被投入监狱后的第三年——1979年,景克宁终于被释放了;1980年改正了他二十三年前被错划的“右派”冤案。有关方面告诉他。全家重返上海是不可能的,顶好在原籍安排工作。因为子女不能回上海,他知道光老两口回上海就意味着和子女分别。他想到子女因为受自己株连,有的自杀,有的送人,有的发过疯。他们的少年时光都是在羞辱、践踏、打击下度过的,他们都被剥夺了读大学的权利,活着的这几个,更是受尽苦难,决不能抛下他们。于是,他和老伴就回到了祖籍山西运城。
  回到故土,面临三种选择:第一种选择:退隐书斋,著书立说,警策来者,这是文化艺术界朋友的规劝。第二种选择:回归田园,远离政治,三缄其口,颐养天年,这是备受劫难、心有余悸的老伴的哭求。第三种选择:争取入党,重上讲台,传道授业,教书育人,这是景克宁本人的内心呼唤。另外,上海文艺界中他的学生吴贻弓等恳切邀请他加入文艺队伍。大家坚信景老师一定会创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文艺作品,但为了教育和培养青年,他都婉言谢绝了。
  景克宁苦苦地思考中外历史的动荡篇章,当然尤其关注对“文革”风暴的解析。他觉得,“文革”中失去理性的狂暴青年“红卫兵”是迷惘的一代。他们由无知而盲从。根源是由于没有历史科学知识而发展到没有理性,因而容易受到蛊惑。在沉思中,他作出了坚定的选择,阔步再上讲台——教书育人。
  景克宁到运城高专(运城学院)给毕业班讲授中外文学课。他说:“讲坛是神圣的,讲课是我的盛大节日。”他正是以神圣的责任感和强烈的光荣感对待每一节课的。他面色红润。仪表潇洒,他手里没有片纸只字,只有人们看不见的贮存在他脑海里丰富的知识宝藏。讲起课来,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清晰有力;时而行云流水,一泻千里;时而古今中外,旁征博引;佳句妙喻。恣意吟诵。他用娴熟的课堂艺术,赢得了学生的激情赞扬与好评。被学生誉为“教书育人的良师”,被老师们称为“教师的楷模”。他组织教师写出专著后,请他署名,他坚决拒绝;河东大学和师专聘他当校长,他婉言谢绝。他在运城地区演讲一百多场,按规定给他教授讲课费。他分文不取。他看到当前有些人名利思想严重,看到有些青年对党对社会主义认识模糊,因而荣辱不分,文野不明,美丑不识,他们追求享乐,玩世不恭,有的甚至走上犯罪道路。他深深感到十年内乱的这些遗毒,亟需清理和扫除。他下定决心:“我要当一个思想领域的清洁工。”他作为“心灵的耕耘者”,走出校门,走向社会,开辟第二课堂,向千千万万青年演讲,坚持向他们的心灵掘进。
  在党中央发出“五讲四美”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号召后,景克宁兴奋异常,废寝忘食地用他掌握的渊博知识和科学思维去参与推进精神文明建设。
  他走出了山西,到了洛阳,奔向江西,回到上海,走向西安。进军东北,跋涉大西南……18年间,他走遍了全国29个省市、地区,演讲2700场,听众达300余万人。他走向农村,进过军营,到过厂矿、劳教所,更多的是到各大专院校演讲。他的听众有干部、军人、教师、学生、工人、农民,还有劳教人员。他先后讲了《论道德美》、《论人的美》、《论五讲四美》、《真理的雷、电、火》、《知识就是力量》、《青年·知识·理想》、《振兴中华·发愤读书》、《生活采思录》、《论语言美》、《人生、观念、创新》、《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世界·中国·青年》、《纪律的乐章》、《走向时代前沿。迎接世界挑战》、《我心中的四支火炬》、《教育·人·艺术》、《旗帜与“三观”》、《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等等。
  景克宁从来不写演讲稿。对待任何一场演讲,他从不马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打好腹稿,然后才讲。他从来不坐下讲,总是精神饱满地挺立在麦克风前,神态自若地侃侃而谈。一讲就是三、四个小时。年过古稀的他,气宇轩昂,仪表端庄。以和谐的手势,容智的目光,充沛的感情,动人的比喻将学者的风度.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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