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揭密涉外刑事第一案
作者：刘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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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上午，烟台市党政军民代表及联总的有关人员500余人，隆重公祭杨禄奎。灵堂设于坤山路12号，灵堂庄严肃穆。灵柩设于后堂，上有杨禄奎的平身画像，柩前供放祭菜火烛，前堂饰满花圈挽联：最醒目的是烟台市政府送的挽幛，上联是：解放区乃民主圣地。决不许草菅人命；下联是：中国人有民族自尊，岂能容外人逞凶。工会的挽联上写着：全市千万兄弟誓为你申冤做主，团结一致，为保卫光荣伟大的独立而奋斗。联总代表李普尔也送来一幅挽联。上面写道：“对死者家属致以吊唁。”李普尔还像其他与会者一样。戴上了招待员送上的黑纱和白花。
公祭由主祭人姚仲明市长读祭文。联总代表李普尔致悼词，山东省职工总会孙会长。代表全省工人对杨禄奎工友的死表示吊唁。山东救济委员会主任李澄之致词。公祭最后，由杨氏家属杨禄奎的亲堂弟杨禄喜致谢词。
5月27日上午9时，姚仲明等与李普尔在外事办公厅举行第二次正式谈判。谈判中心议题是关于死者家属的抚恤问题。姚仲明说：“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家庭抚恤问题。在我们处理这个问题时，必须要重视解放区人民的生命价值和照顾到死者家属的生活问题。一个老婆快50岁了，大孩子15岁，小孩才2岁。孩子到20岁才能自立谋生，现在家里就等着吃，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具体情况实事求是地来研究。另一方面。这在我来讲，还应说服我们的人民。不应要求过高，能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平即可；在李普尔先生来讲，为补救解放区人民与联总朋友的友谊。应把尺度放宽一些，表示出对解放区人权的尊重。对死者家属的关心。”
李普尔说：“过去联总也曾发生过这样不幸的意外事情，赔偿的数额是2507-i~600元美金。”
我方说。这个数额恐怕只是在国统区能行得通，而在解放区则不行。姚仲明明确地说：“解放区人民的价值要超过国统区。因为这里的人民都是主人，我也在国统区住过。在那里外国人碾死人。蒋政府对凶手照例不加惩办；但在解放区可不成。这是两个世界，解放区是新中国的典型，有共产党领导的地方民主政府。”
李普尔表示：“我马上给上级打电报商议抚恤金的数额。”姚仲明郑重申明：“我知道李普尔先生有许多困难，但民主政府也有许多困难。因为民主政府是根据人民的意见办事的。社会人士都在注视着我们的谈判，如果问题未有结果。人民会表示愤慨和不满的，事情再扩大起来，也不是政府的希望。关于抚恤问题，若现在得不到圆满的解决。我们可先解决一部分。”
双方最后达成协议：先由联总出100元美金。以维持杨禄奎家属的目前生活急需，全部抚恤问题。待李普尔向上级请示后再另行谈判决定。联总公开登报声明道歉。姚仲明和李普尔分别在协议上签字。
5月28日，李普尔就杨禄奎惨死事件在《烟台日报》上公开声明道歉，保证今后不再发生同类事件。29日下午，李普尔偕同烟台市民主政府外事办公厅赵野民主任，东山区区长刘绩卿前去杨禄奎家慰问杨的家属，并送交暂时生活费100美元(兑换75000元解放区币)。
6月7日下午，姚仲明与李普尔和上海联总总部专门来烟台处理此事的全权代表达理棋举行第三次正式谈判。解决杨禄奎家属的一次性抚恤费问题。姚仲明说：“达理棋先生专程来烟，负有解决这一问题的使命，我相信这一问题一定会获得圆满结果。抚恤问题解决后，政府再依法处理闯祸的肇事人。解放区的法律与国统区不同，恐怕与其他国家也不同，解放区的法律包括一个高度的民主精神，人民的意见，就是法律的根基，所以只要抚恤问题处理的圆满了，人民心平气和了，政府在法律的执行上可以宽大。所以现在我殷切盼望这个问题能有圆满结果。昨天李普尔先生给了我一个文件，上面提到联总对死者家属抚恤的最高限度为烟台市一个洋车夫48个月的收入，我想咱们就可以谈谈这个问题。”
达理棋要求先去问问肇事人。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开的车，再来确定应负什么责任。姚仲明当即答称：“肇事地点达理棋先生可以去看看。当时在场的见证人也可以找来谈谈。公安局和法院会将史鲁域琪的口供材料送给阁下一份。如果阁下愿意亲自去问肇事人的话，可以。但是如果您拿他的话作为唯一的材料来判断是非，我们也不能承认。”一席话说得达理棋连连点头称是：“既然贵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责任在史鲁域琪，在这个问题上，我就不说什么了。”
达理棋又问一个洋车夫的月收入能有多少，他们可以赔偿他的家属48个月的收入。姚仲明说：“我们主张按杨禄奎家属所需生活费和孩子所需教育费来计算抚恤金额，这是一个很合理的原则，贵方的赔偿意见我们认为不合理。不过，为了增进与联总的友谊，我们也可以通融一下。据我们调查，烟台一个洋车夫生意好时。一天能挣到2000元，不好时每天也能挣到五六百元。平均每天可挣1000元左右，但烟台洋车夫除了拉车外。有的还兼营副业。如做小买卖或给人家做点零活。这个收入就很难计算出来了。我希望按他每天的洋车收入计算出后。除外再附上一部分兼营副业所得，不知阁下是否有意见。”
达理棋表示赞同。最后，双方达成协议：以杨禄奎每天拉洋车收入1000元为标准，再附加50％，按56个月计算。共为252万元；再加碾坏的洋车赔偿费3万元，总计赔偿255万元(约3400美元)。
签字时。李普尔忽然又提出，他以前给杨家维持临时生活的100元美金也应算在赔偿费里面。姚仲明笑称：“数额很少。我的意见是不必再刺激人民的心情了。”达理棋也感到不好意思了，连说：“算了，算了。”
6月16日下午4时，烟台市地方法院在市府大礼堂组成临时法庭，对史鲁域琪交通肇事一案进行审判，各界旁听代表达300余人。李普尔等人也被邀请列席旁听。法庭布置简朴严肃，一条紫红色的布幕上贴着“烟台地方法院临时法庭”十个大字。监审人姚仲明、主审推事林蔚、陪审推事吴俊卿、王哲，检察官姜文章。书记官李岩、高伟，翻译潘廉之、谭天等依次就位。
法庭在下午4时正式开庭。监审人姚仲明在各界代表的学声中首先致词，他简述了审判的意义是为了保障人权、为了发展解放区人民与联总之间的友谊，这次审判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地方民主政府第一次审理外国人在中国的犯罪案件。
姚仲明说完后。主审推事令肇事犯出庭。在两名法警的押解下。史鲁域琪颓然缓步走上了法庭，低头站立在一边。检察官随即起诉事件经过，指出肇事原因是由于史鲁域琪在马路上纵车疾驰。看见迎面走来的洋车仍未减速。以致洋车夫虽紧靠路边躲避，却仍遭不幸。这样的行为，显然是藐视解放区民主政府法令。草菅中国人命。然后，主审官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