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揭密涉外刑事第一案
作者：刘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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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前。山东烟台发生了一桩美籍职员史鲁域琪纵车轧死该市黄包车工人杨禄奎的案件。随后，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烟台市民主政府向有关国际组织提出严重抗议和道歉、赔偿等五项要求，被全部答应。烟台市地方法院也判处史鲁域琪有期徒刑两年。既保障了人民权利，也维护了民族尊严。这起交通肇事案看似普通，当时却在国内外产生重大反响，原因正如一名美国记者葛兰恒说的那样：“美国人为了碾死一个中国苦力而被判刑并作公开的道歉。在中国许多世纪的历史上，这是第一回。”
1945年8月，随着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海滨城市山东烟台也被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从日寇的铁蹄下解放出来，成为胶东解放区的一部分。一年多后，烟台市民主政府在执行保卫烟台、建设烟台的任务时，一个引起国际瞩目的不幸事件发生了。
1947年5月23日下午5时40分，当时驻在烟台的联合国救济总署的工作人员史鲁域琪驾驶着一辆5020号中型吉普车，自大马路东森林路向南急驶时。与相对而行的人力车夫杨禄奎拉的人力车相遇。史鲁域琪不减速，仍纵车疾驰。杨禄奎虽然按惯例忙靠马路右边躲避，仍遭史鲁域琪超速驾驶的吉普车猛撞。人力车车身当即被轧毁。杨禄奎被撞倒在地，胸腹腿膀均轧伤，后脑壳被碾出丁字形2寸长的口子。当时就血流满地，脑浆外溢。此时，史鲁域琪不仅不立即停车施救，却掉转车头企图逃跑。恰巧，这一情景被附近一机关的警卫人员李万淮和《大众日报》通讯员李福兴看见，他们当即上前阻止。并强迫史鲁域琪将杨禄奎送到附近的法国医院抢救。
共产党员、烟台市市长姚仲明闻讯后。极为重视。亲自前往医院探望杨禄奎。并请求院方尽力抢救。杨禄奎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向姚仲明哭诉。要求市长为他们作主。姚仲明除给予他们亲切安慰外，并向他们保证：民主政府一定会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随后，姚仲明安排人向史鲁域琪询问案发经过。不料，史鲁域琪依仗自己是美国人和联合国救济总署的工作人员，态度十分蛮横。并扬言：“不就是撞了一个穷拉车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过去撞死几个人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姚仲明接到报告后，气愤地说：“烟台现在有了民主政府，不是旧政府了!”他立即责成公安局将史鲁域琪本人及所驾驶的汽车扣押。等待依法惩处。史鲁域琪见我方来了真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了，但还是不服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当日夜11时3分，杨禄奎终因伤势太重，抢救无效死亡。
消息传开，烟台市工商界、文协、妇联、教联和学联等相继提出严重抗议。
次日，烟台市民主政府和洋车工会给杨家送去30斤面粉、10斤苞米面，安慰杨妻说：“政府是给人民作主的，中国人是不会白白死在洋人的汽车底下的。”杨妻痛苦地说：“我一家子全靠他拉车糊口，这不是要了俺的命吗!”
因为史鲁域琪的身份十分特殊。处理起来要涉及外交。中共烟台市委和烟台市民主政府对这一案件十分重视。他们立即将这一案件报告给中共中央华东局和胶东区党委。上级很快作出指示。由中共烟台市委根据有理、有利、有节精神。从实际情况出发。进行处理。
抗战胜利以后，联合国救济总署与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周恩来、董必武在上海达成协议，到烟台设立了办事处。该办事处人员多为美国人。团长是美国政府官员李普尔。由于他们驻青岛的鲁青分署与我们中断了关系，美蒋为侦察解放区动向，便利用联总救济二战受害国之便。在解放区拉关系搞情报。美国记者史纳逊在《联总事业的背后》一文中说：“对大部分的中国人民，联合国救济总署在中国的善后工作。只是一个未曾萌芽的好梦。而且也是一个崇高的美梦所产生的丑小鸭。”
1947年5月24日。烟台市民主政府就杨禄奎惨死事件向联合国救济总署提交了严重抗议书。
同日，烟台总工会也向联总烟台办事处递交了抗议书。并提出以下五项要求：(1)肇事人史鲁域琪应依法偿命：(2)贵处负责安葬死者；(3)遇难者医药、治疗、治丧等一切费用，概由贵处负责；(4)抚恤遇难者家属。保证其一定之生活水准；(5)登报郑重声明，保证贵处人员今后绝不再发生同类事件。并向解放区人民致歉。
24日下午2时，为处理这一事件。姚仲明与联总驻烟办事处主任李普尔举行首次谈判。姚仲明问：“烟台总工会所提抗议书及要求的各项条件。你们看到了吗?”李普尔漫不经心回答说：“只是粗浅地看一遍。”姚仲明严肃地说：“联总与解放区人民友谊本应一天加深一天才是。可是不幸得很，联总的朋友们经常用刀子来刺杀这种友谊。此前因有一位联总朋友殴打了学生而引起解放区人民的不快与愤怒。类似此种事件在国统区。本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而在解放区却是件大事。自昨天这一不幸事发生后，引起烟台市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计划请愿游行。政府为了维护与联总的友谊。已经极力劝阻，政府希望且相信此事定能获得迅速而圆满的解决。”
姚仲明又严正指出：“站在我的地位来讲，尽量使双方都说得过去。对于肇事人。我的意见。为了维护我们之间的友谊，愿从宽处理；另一方面。则又要照顾到激愤的市民及安抚遇难者家属。遇难者家境极端贫苦，一个老婆，两个孩子，大的15岁。小的才2岁，全家靠遇难者拉车度日，现在全家老小即将无以为生了。如能将其家属照顾得好。死者埋葬得好，然后再对肇事人从宽处理。才能说得过去。”
李普尔频频点头称是。他首先表示尊重姚市长以往对联总外国朋友的好意。而后他以驻烟联总负责人的资格。对此次事件表示口头抱歉，并承认：“过去联总人员中确有或多或少使得相互关系不大好的行为。”但他又提出异议说。“在职工总会所提抗议书中，有些地方似乎结论下得过早。”
姚仲明随即重申我方严正立场：“解放区民主政府既要确保人民的人权，又不主张排外，而且对联总的朋友们，还要多加照顾。这是我们公道处理此事的两个基本点。”并指出。“政府与总工会抗议书是否结论下得过早。我以为应该结论的已下了结论。不应结论的尚无结论。之所以发生这一不幸事件，史鲁域琪思想上对中国人命的轻视是肯定的。假如他把洋车夫的生命视如自己的生命。此事决不会发生。抗议书中五点要求。基本上都是对的。”
李普尔被驳得无话可说。最后，他要求待他们重新研究讨论后。再作答复。姚仲明同意李普尔的要求。但提出一个不能延缓的问题必须立即解决，那就是组织杨禄奎治丧委员会。李普尔沉默了一会儿，见姚仲明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接受。双方立即决定组成5人的杨禄奎治丧委员会。以李普尔为主任委员，烟台市民主政府外事办公厅主任赵野民、东山区区长刘绩卿、杨氏家属杨禄喜和刘仲春等为委员。负责处理一切治丧事宜。
5月25日，杨禄奎治丧委员会经协商后发出讣告。讣告上写到：“事情发生后，政府即将凶手史鲁域琪拘押，依法惩办，并向联总提出书面严重抗议，后经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