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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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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齐
拉脱维亚学者阿.彼得洛维奇曾说:“引文是人类智慧发展到较高阶段才出现的文明现象。”对此,北京文献学家郑一贤指出:“诚哉斯言!遥想当年,先祖半人半兽,音都发不准,哪个会想到引用同伴的见解来证明自己?再说同伴嗷嗷乱吼,也未必有见解。”
上海专家章敬辛援引李贽的诗文暗示,北京同行的意见大体还说得过去,但也不乏片面之处,正如爱尔兰学者小托马斯所说,“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即使其中一面粘在地上,无法撬开”。
芝加哥汉学家布.艾维斯在一本论述现代性的著作中指出:“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引文文化在中国的奇特发展令全球为之瞩目。当时各级官员、各派组织及普通民众开口说话时,总要先引一段最高指示,否则便有遭受责难或罢黜的风险。中国的纸媒更是反复引用马、恩、列、斯、毛尤其是毛的无所不包的语录。被引用的语录无一例外,统统采用黑体字排出,醒目,神圣,傲立于其他字群。广播无法使用黑体字,但广播自有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法,播音员每每读到经典引文,便格外加重语气,以使之铿锵有力,荡气回肠。用中国成语说,就是‘余音绕梁’。不知何种缘故,中国的古建筑通常不设天花板,承重的房梁一般都裸露在室内上方,抬首可见。”
西安学者卢蘅:“《典坟杂俎》说,‘不知有秦,何论汉唐’。艾维斯先生应该多看看经史子集,从董仲书入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最不济也应该读读王阳明。”(原载《中国文体学学会简报》第143页)
日本学者大藏一郎认为,“最近二十年来,引用领袖语录的风气虽然式微,但中国根深蒂固的引文文化并未因此消失,而是朝着另外两个方向蓬勃发展。一是大量引用西方现代典籍,引用对象所在的国家越强大,其观点似乎就越具说服力;二是大量引用中国古籍,引用的越古老,越生僻,越能换取无知者的敬意。”
南方师范大学教授吴了凡晚年回忆说:“我看论文跟别人不同,我先看后面的索引页,博士论文的引文如果达不到二百条,硕士的达不到一百条,则论文本身的学术性就值得怀疑,它表明作者并未下苦功读书。”(引自《了凡斋闲笔》一书《譬如老杜,无一字无来处》一文)
河北农民杜玉振在评论腐败现象时说:“毛主席最反对包二奶,毛主席说,谁搞破鞋谁就是卖国贼。”(原载《新象月刊》2003年第5期《满腹心事说与谁》)
阿根廷阐释学研究者安.西雪丽亚在与同事交流时,说过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您怎么还在不断引用汤因比、德里达等人的言论?据我所知,有些发展中国家正在试图改变这种状况。以中国为例,中国一些时髦人士觉得,总引欧美学者的话太俗。现在,他们挺爱援引我们拉美作家的观点,来证明他们的博学,至少证明他们对搜索引擎运用得比较娴熟。估计下一段,他们就该引用爱斯基摩人的格言了。”西雪丽亚的合作者多莱女士补充说,“中国的小资虽然没少看好莱坞大片,但在泡吧时却喜欢拿伊朗电影说事。”(以上两条均引自荀由先《拉美文化的流变》一书第324页)
法国信息学博士让·皮埃尔写道:“评定职称和业绩时,中国有一个看似科学而公允的标准——受评者论文被引用的次数,显而易见,当然是多多益善。因此,某些机智的学者便频频引用熟识者的言论,你引我三条,我引你五条,人称‘友情引用’。另有些孤独的学者怀才不遇,或充满自信,于是经常引用自己在其它文章中说过的话,人称‘自慰引用’。”
华西人文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庞归中写道:“古希腊学者克里亚巴汉拔说,‘子女应牢记,父母永远在我们之上’。类似的观念在中国古书《格室经》里也有所体现:‘九龄童,能温席,孝于父,忠于君。’而《非洲大陆考》认为,‘原住民的亲情来源于动物基因’。《幼发拉底古器皿探源》则说,‘人类不可能偏离熟识方向’。《斯堪的纳维亚现象学》充满诗意地说,‘腾飞吧,你这孩童般的壮汉’。”
沈阳小学生陆羊羊(中队文艺委员、钢琴六级)表示:“我烦了就说我要玩,困了就说我要睡。可是你们大人,你们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原载《内部情况汇编》第18期总第472期,根据记录整理,未经本人核对)
本文作者:“奥斯陆经济学派代表人物法拉弟指出,‘公民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有鉴于此,我谨声明:本文一切引文均系作者杜撰,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好事、坏事与他人无关。正如古埃及金字塔监工奥图对役工所说——‘椰枣是你的,毒酒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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