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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点暴露于残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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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阿特雷:
在象棋中,如果一盘棋是和计算机对战,那么使用间接接敌战术就常常取胜。但是和计算机对局还算不算下象棋呢?
卡尔波夫:
还是算,只是有点区别。我一直反对那种让运动员与计算机对阵的联赛,至于对抗赛我没有什么异议,而联赛就不同了。为什么呢?因为这种对局需要很特别的技术,有一些专门对付计算机的战法。有些选手很喜欢这种玩法,而另一些则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库阿特雷:
我猜想这类对战有点使人迷失……
卡尔波夫:
在起初那会儿,编制的程序使对手很好应付;可后来这种程序被改进了,演算的功能加倍地提升,致使现在若与计算机对局,你已不能再冒任何风险,除非你对每一变局都进行长时间的细致掐算。
因此你不可轻易弃子,也别试着革新,而应把棋局持续下去。而且现在的计算机能在每秒钟进行几十亿次的运算,所以你也别想在这方面胜过它:因为那纯属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又于事无补的事情。计算机运算起来毫不费力(我甚至可以说它除了这个不干别的),可是人的大脑的作用与它有很大差别,所以你得始终把握住自己的分析,提防自己别出错。但既然你的精力是有限的(与你对面的通电机器正相反),所以相比来说你肯定有种先天不足。
但计算机所缺少的是直觉与经验。尽管它可以到自己巨大的信息库中去寻找资料,但信息库和日积月累的经验完全不是一回事,特别是到了每盘棋终局时,只有凭丰富的经验才能够对每个子进行正确的取舍,并指导你从双象,或对马,或一车一象,或是棋盘上其他你准备好兑子的棋子将棋下至终局。从这一情形来看,我认为棋手中的高手要比计算机强得多。
稳重不冒险地将一盘棋进行到局终再开始控制每一步局势的发展,这就形成了一种间接接敌策略,而计算机也正是在到了残局时才暴露出它的弱点。
完全自主、完全自信的对手最可怕
库阿特雷:
你描述的只是今天的现状,但电子信息学还在继续发展进步,明天的状况会是怎样的呢?
卡尔波夫:
我不太相信电子程序可以做出显著的改进,如果计算机可以做到一种真正的自我调节那就算一个真正的进步了。例如让它可以使一个错误永远不再重复出现,波维尼克刚开始接触象棋计算机程序时就有过这种主意。他总是说只把计算机用来做棋局的计算没多大意义:虽然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但这还不能让计算机程序员模仿一个棋手的大脑。所以波维尼克参与制作了一个象棋对局自动适应程序,但这个程序一直不太过关。
电子信息学确实在继续进步,所以计算机每年都会提高一些速度,但各种程序却都还是按老方法设计的,它不停地计算再计算却不会学习。计算机不久肯定还会在计算速度上再进步一些,但看数可能的变化之多是以指数级增加的,所以即使有比今天再强1 000倍的计算机,也不会带来明显的进步。不论怎么样说,机器都永远不会从头至尾地自己“解决”一盘棋出现的全部问题。因为即使假设一个象棋对局程序的设计员本身就是个象棋冠军(这种情况很罕见),他还得把他自己的直觉与对局经验传授给计算机,以最终使机器取代人。可是怎么样来传授呢?怎么样来使一台机器学习知识呢?
我知道有些象棋选手喜爱与计算机对局,可是还有另一些棋手一点也不喜欢,而其实他们正是那些最容易神经紧张的人。使这些人特别不自在的是,在他们对面的是个完全自主的、完全自信的“对手”,所以使得他们被诸如自己这一步走得对不对、自己是不是出了错着这样的问题紧紧缠住,以致他们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不能出现哪怕最小的失误,至少在从开局起始的五分之四的时间内都是如此,这样挺到最后他们的神经自然就绷不住了。
费黎宗:
当人们在新闻中读到某棋手与计算机对局时,这种说法其实不完全准确。因为实际上正如阿那托里所说,棋手是通过所设计的程序、计算、编码的形式在和一位有些“不动声色”的程序设计员对局,但在这场对局中不太对称的是:一个象棋对局计算机程序的设计,是由一位程序员在他不受约束的时段内编制而成的,而面对这个程序来对局的棋手却受着一盘象棋比赛规定的时间的限制。此外,此类程序也几乎从来不公开,这种黑箱式操作也使得象棋手无缘在对局前对其从容进行研究。
也就是说,计算机尽管很先进,也从来只不过是一台进行运算的机器而已,所以它的“智能”是很表面的,这一点我们已从计算机对形状的识别(或外文自动翻译程序)上看得很清楚了。人类的智能可以对残缺的形状或不完整的文字进行复原识别,例如任何人都能读懂这样一份错漏的祝贺电报:“亲年筷乐”,或是在餐馆的酒牌上出现的“茶里一士奖牌”。① 相反地,这类有失确切的错误会使大部分计算机程序束手无策,因为机器不知如何处理这种语义上的残缺,也由此可知,机器和人类智能是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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