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阿尔图纳的生活因为有了丽贝卡?斯图尔特小姐而变得更加愉快。它是司各特先生的外甥女,主要帮他来照顾家务。她十分完美地扮演了我的姐姐的角色,尤其是当司各特先生被派往费城或是其它地方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常常一起在下午骑车穿越树林。我们的这种亲密关系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我在1906年重读她写来的信的时候,我前所未有地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激。她其实并不比我大多少,但总是显得比我大许多的样子。当然,她比我成熟,扮演起大姐姐的角色也很自然。在那些日子里,我觉得她是一个完美的姑娘。很遗憾的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们的生活方向差别很大。她的女儿嫁给了苏克塞斯的伯爵,于是在几年后,她便举家迁往国外了。(1909年7月19日,我和我的妻子在去年的4月见到了我的姐姐和朋友,她的丈夫现在已经过世了,她住在巴黎,其妹妹和女儿都很好,生活很快乐,这确实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她是我年轻的时候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司各特先生在阿尔图纳呆了三年时间,接着又面临升迁了。在1859年他成为了公司的副总裁,在费城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何去何从?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会带我过去吗?或者我还是留在阿尔图纳,面对一个新上司?种种想法折磨着我,与司各特先生分别对我来说太过痛苦,为一个替代他的新上司服务我认为也不可能。在那时,我一直认为,日出日落都得由他负责。我从未想过,如果没有他,我是否还会获得提升? 他去费城与总裁会面回来后,把我叫进了他家的私人房间,他一般在这里与办公室进行联络。他告诉我说,他去费城已成定局,部门经理伊诺克?刘易斯先生将成为他的继任者。我饶有兴致地听他渐渐地也不可避免地把话题引向对我的安排,最后,他终于说: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一些事情,你觉得你可以管理好匹兹堡分部吗?” 我正处在一个自以为能胜任一切的年龄,我不懂得我不应该有太大的奢求,但我没有想过别人也会认为我现在能胜任安排好的任何工作,更不用说是司各特先生了。当时我还只有24岁,但我那时的榜样是约翰?拉塞尔勋爵,他曾宣称,在第二天就可成为水上舰队的总司令。还有华莱士和布鲁斯。因此我对司各特先生说,“我想我可以。” “那好,”他说,“坡兹先生(当时匹兹堡分部的经理)将要被提升到费城的运输不去,我推荐你继任他的职位,他同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期待的薪水是多少?” “薪水,”我很生气地说,“难道我在乎薪水吗?我不要薪水,我只要那个职位,能够到你先前的职位,回到匹兹堡分部,这已经够荣耀的了。你可以按你的意思,高兴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并不一定要比现在给我得多。” 那时,我每个月拿65美元。 “你知道,”他说,“当我在那里的时候,每年的工资是1500美元,而坡兹先生是1800美元,我想在开始的时候,给你每年1500美元汇比较合适一些,如果你干得好,不久之后,你可以拿1800美元,对此你感到满意吗?” “哦,求求你,”我说,“不要跟我提钱!” 那不仅是雇佣和薪金的问题,在那儿,在那时,我的升迁还未公开。我将有我自己的一个部门。我不用再在来往于匹兹堡和阿尔图纳的指令上签下“T.A.S”,我现在可以写上“A.C.”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大的荣耀了。 任命我为匹兹堡分部经理的命令发布于1859年12月1日。接着,马上又要准备搬家,这种改变是令人欣喜的,尽管我们在阿尔图纳的住所有诸多有优势,尤其是我们还在郊外一处风光宜人的地方有了一所大房子,它的周围还有一大片空地,在那里我们可以尽享惬意的乡村生活。但是这一切与回到老朋友、老相识中间,回到即便又脏又乱、烟尘笼罩的匹兹堡相比,其分量便轻如鸿毛了。我的弟弟汤姆在阿尔图纳时学会了电报技术,他将和我一起回到匹兹堡,并且成为了我的秘书。 接下来的那个冬天是我所经历过的最为严酷的寒冬。铁路线的建设质量很糟糕,装备的效率低下,根本应付不了当时堆积如山的业务。铁轨修建在大块的石头上,需要铁铸的跪座加以固定,据我所知,有一个晚上共有47个轨座断裂。因此事故频繁,便不用感到惊讶了。作为部门经理,我在那些日子里必须在夜里用电报指令发车,外出处理所有的事故,要做一切事情。有次一连八天,日以继夜,我都在铁路线上,处理一个又一个的事故,清除一个又一个障碍物。可能在所有曾担任过这项管理工作的人中,我是最不顾及、体恤下属的一个。也许是靠一种责任感的支撑,我本人从不知疲劳,但我让手下的员工也超负荷的工作,没有细心考虑到他们的耐力是有限度的。我总是在任何时刻都能睡着。晚上,在一节破旧的车厢里抓住时间躺上半个小时便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