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做个圣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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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用人道
要善于利用人道,就像神道不存在一样;也要善于体察神道,就像人道不存在一样。一位大师①如此劝告世人。此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①指罗耀拉(SainatIgnatiusofLoyola,1491~1556),耶稣会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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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完全为自己而活,也不要完全为他人而活
这是一种庸俗的专制。一些人为了完全把握自己,把一切据为已有。这种人哪怕是一点点东西也不愿意付出,但不肯使自己舒适的生活降低标准。他们从来就难以获得他人好感;他们对自己的运气总是充满了信,满怀一种虚妄的安全感。其实,有时候未尝不可以为他人着想,这样会让他人从你处着想。如果你目前正担任公职,那就一定要做个好公仆。正如一位老妇人对哈德良①所言:挑起担子,不然就让开位子。但另一方面,有些人则完全为他人而活,任何事情一做过头就会变成蠢事了。他们没有一天、没有一个时辰属于自己,把自己彻彻底底地奉献给别人。在理解力上也是如此,有些人对他人之事无所不知,而关系到自己的事却一无所知。如果你很明慎,就会明白别人向你请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兴趣在于你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①哈德良(Hadrian),公元117~138年为罗马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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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太直白
大多数人都轻视自己所了解的事物,而对神秘不知的事物心怀敬畏。要想获得人们的珍视,就应该让人一时无法理解。人对你越是百思不解,就会认为你高人一筹。想要受人尊重,就必须使自己显得比眼前之人所期望的更明慎、更睿智。不过,也要做到节制适度。智者重视智力,但大多数人看重身份和地位。让人们纷纷来猜度你的意思,别给他们机会来批评你。口出赞美而说不出为何称赞的人到处都是。人们推崇那些隐藏起来的神秘事物,他们之所以称赞,是因为听见别人在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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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恶小祸轻而为之
所谓福能招福,祸不单行。小恶小祸总是接踵而至,因此不要对小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人们总是对那些不幸之人避而远之,而亲近那些幸福之人。甚至无知的鸽子也懂得向最洁白的鸽笼飞去。失意不幸的人一无所有:他既失落了自己和理智,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慰藉。不幸如果正在沉睡,就千万不要唤醒它。一两次失足,起初并无什么大碍,但紧接着就会有致命的、一发不可收拾的跌倒。好事从来不会圆满,坏事也从来不会一了百了。对于天灾,要有足够的耐心;而对于人祸,则应该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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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如何施恩
施恩要每次点点滴滴,并且经常为之。行善施惠,不要超过他人所能回报的。给得太多不是给,而是卖。不要让他人的感激难以为继。心存感激的人如果无以回报,就会与你断绝音信。想失去他们,就让他们欠你大恩大德吧!他们不想偿付,就会抽身而退,甚至与你为敌。偶像不想看见将他雕出来的工匠,受惠之人宁愿从此不见施恩之人。所以,切记施恩的微妙所在:所施与的东西想得到珍重,应该是那些他人迫切需要的,但耗费不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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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人之心不可无,时刻要谨防那些鲁莽之人、顽固之人、虚荣之人,以及各种各样的蠢人。这类人为数甚多,明慎的做法是一概敬而远之。每天以明慎为镜来审视自己,就能防避他人的袭击。人要有先见之明,不要让一些庸俗愚蠢的意外来影响自己的名声。以明慎武装自己的人,根本不怕受到愚蠢行为的袭击。人际关系的道路上处处充满了险滩暗礁,一不小心就可能使自己声名扫地。最安全的做法是改变航道,学习尤里西斯聪明的做法。这个时候巧妙避祸的方法可能十分有效。心胸宽广与彬彬有礼是摆脱困境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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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于绝交
与人绝交要谨慎,否则就会自败名声。人人都可能成为你致命的敌人,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好友。会做好事的人很少,坏事却几乎人人都会做。即使是老鹰,与甲虫决裂之日,在朱比特怀里筑巢也担心不安全。①话说得太直率会激怒那些伪君子伺机来报复你。被得罪的朋友会变成最恨你的敌人。他们对自己的缺点喜爱有加,而对你的过失却耿耿于怀。当他人看见你与朋友分道扬镳时,总爱妄加评论。他们会说与这种人相交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并且指责你绝交太晚。一旦不得不与人绝交时,应该心平气和,好聚好散;不要突然断交,而应该逐渐减少交往的频率。在这里,保持优雅姿态推出的箴言会有所帮助。
①典出伊索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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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能帮你分忧解愁的人
要找到能帮你分忧解愁的人,只有这样你才永远不会感到孤独。即使在最危险的处境中,也不必独自承受他人的全部怨气。有人想总揽一切,结果所有的批评都指向他。所以,要找个能体谅你,能与你共患难的人。两人并肩奋斗,恶运与愚众都不敢贸然进攻。大夫误诊是错误,去求救于能帮他抬棺材的人,却错不了:他们共负重担与哀伤。独自承担不幸,是加倍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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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受辱
避免受辱要比受辱而企图报复更明智。将潜在的敌人变成心腹是人生的一大技巧。设法让毁坏你名誉的人,变成你名誉的守护者。懂得如何使人对你感恩,将他人想对你施加的侮辱转化为感激,至为可贵。化忧为喜才是生活之道。将心怀恶意之人变成可托心事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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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完全属于他人,他人也不可能完全属于你
亲情不可能如此,友情不能如此,最深的恩情也不能如此。把心交给人与将意愿授予人是绝然不同的。无论多么紧密的结合也会有缝隙。与人交往,无论如何亲密,以礼相待的原则都不应该有所疏忽。每个人都有些秘不可宣的东西,即使是儿子对父亲也并非知无不言。会告诉某些人的事,对其他人应有所保留;对某些人有所保留之事,有时又会告诉其他人。所谓既无不可告人之事,又有不可告人之事,只是视不同的人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