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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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体现人类的某种精神的话,那就是鼓励追求最快。从人类的出现开始,这种精神就不仅能给人带来荣誉还意味着实实在在的奖赏。跑得最快的穴居人(原始的居于洞中的人类)不仅能捉到最多的小羚羊,而且能受到潜在的配偶的青睐。
现在,不论是个人还是企业都需要这种追求最快的精神。所有的汽车制造商都曾经在赛车上投入重金,因为它不仅能够真正地体现汽车的质量,还能非常有助于汽车的销售。然而,这种以速度取胜的公司竞争并不只是汽车时代的产物。实际上,它可以追溯至美国工业革命的最早时期,也就是汽船开始在美国的河流上出现的时候。
从1807年第一艘实用的—也就是盈利的—汽船“克莱蒙特”号开始,技术和经济力量很快联合在一起造就了一项美妙绝伦的技术。到19世纪40年代,当火车还无法在速度和舒适程度方面与之展开竞争之前,内河航运迎来了美国历史上的最光辉的岁月。
汽船航运的竞争一直非常激烈,船主们很快开始通过组建卡特尔和瓜分市场的方法试图限制价格竞争。卡特尔的运行令人非常满意,至少从船主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哈得孙河汽船协会一年的红利能够高达船东投资额的70%。
然而,当时实力最强大的船东,航运巨头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船长,却不反对价格竞争,反而还主张价格竞争。1877年,当他去世时,《纽约时报》在评论他的时候写道:“那双犀利的眼睛一旦发现垄断,他就会对其加以严厉斥责,确切地说是把垄断者逐出航运领域。击退这些垄断势力后,他自己也从不进行垄断。他从来没有违反自己建立在严密的推理基础之上的低价原则,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老百姓都是其中的受益者。”当然,对于某一条具体的航线,只要对方花大价钱贿赂他,他也愿意妥协。一般情况下,对方也非常乐意这样做。
由于卡特尔通常限制汽船航运的价格竞争,所以船东之间就在其他方面进行竞争,具体地说,就是在汽船的舒适程度和速度方面竞争 。而速度竞争通常表现在竞争对手之间突然提速进行速度大比拼。他们不停地尝试创造最新的纪录,当然,通常以旅客为人质。并且,在很多时候会做出非常危险的行动,例如,在中间停靠期间把旅客赶下船,转移到行驶中的小船之上;有时候为了达到潜在的最快速度甚至系住锅炉的安全阀。
锅炉爆炸的事故屡见不鲜,通常会造成很多无辜旅客的伤亡。1840年1月“莱克星顿”号汽船在长岛海峡的中部着火,造成123人死亡。这种灾难十分频繁,以至于一些汽船的后面通常拖带很多小船,旅客坐在这些小船上既可以享受汽船的豪华和速度,又可以避免在爆炸中丧命的危险,不过价格是原来的两倍。
报纸很乐于报道新的速度纪录,通常煽动这种竞争,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提高报纸的销量。1847年5月26日,《纽约先驱报》登载了一篇名为“精彩的比赛”的报道:“据了解,乔治·劳先生,著名的‘俄勒冈’号汽船的船东已经向新造的汽船‘斯泰特海湾’号和‘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号的船东们发出了挑战(这位船业界巨头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艘新造的汽船,不过准确的名字应该是‘C·范德比尔特’号)……比赛检验这些汽船的速度……奖金为500美元、1 000美元、1万美元,或零美元;比赛时不搭乘任何旅客。这将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来说,没有任何风险;通过这场比赛可以回答这些轮船中哪一艘的速度最快的问题。这也是公众最关心的问题;同时,这也将阻止赛船的再次发生……”(不用说,赛船仍在继续。)
《纽约先驱报》非常清楚范德比尔特肯定不会拒绝这一挑战,因为这位航运巨头如果喜欢使用价格竞争,他也同样喜欢速度竞争。实际上,范德比尔特喜欢任何形式的竞赛,他一向是决意要取胜,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乔治·劳和范德比尔特可称是棋逢对手。乔治出生于纽约的北部,是位建筑工程的承包人,已经承建了大部分的克罗敦输水道和哈莱姆河上著名的海桥。后来,他开始涉足航运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甚至可以和范德比尔特齐名。他后来还是干船坞储蓄银行的董事长,纽约市第八和第九大道有轨电车轨道的建造者。
范德比尔特很快对此作出回应,就像鲑鱼见到苍蝇很容易上钩的反应一样。第二天,《纽约先驱报》就刊登了范德比尔特派人送来的一封信。对于比赛,他堪称是大师,能够在比赛中使用很多不犯规的小花招。
他在信中用一种貌似惊奇的口吻写道:“今天,我在贵报的报道中了解到:乔治·劳先生向‘斯泰特海湾’号和‘C·范德比尔特’号发出挑战,提出举行比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挑战,我相信乔治·劳先生不会授权在报纸上刊登此类的挑战……
“不过,现在我要说我将驾驶‘C·范德比尔特’号汽船,这将是它的首次航行,在任何可以通航的水域中接受任何轮船的挑战,赌金为1 000美元到10万美元之间的任何数额。这一挑战在下个星期六之前对任何人都有效,到时候‘C·范德比尔特’号要试航。”
很快,双方同意“俄勒冈”号和“C·范德比尔特”号进行比赛,转向点为新心(位于哈得孙河畔,现在改名为奥西宁,当时新心州立监狱就设在此处),赌金为1 000美元。
比赛在6月1日进行,当时天气不是很理想,为多云天气并且有薄雾。纽约在这个季节大多为这种天气。但这并没有阻挡纽约人成群结队地来观看这场重大的比赛。《太阳报》建议人们在城堡花园的阳台上观看比赛,这座古老的要塞当时仍然在巴特利公园附近的海边,有一条堤坝可以通达。而《论坛报》报道说:“整个城市的码头上都挤满了观众。”《论坛报》还明显带着一种不满的语气指出,附带的赌注总共为10万美元,尽管人们不禁要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数目,好像这笔钱是凭空而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