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托马斯把她那辆马自达轿车停放在拉塞尔高地教堂的对面,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装有白色护墙板的教堂墙面,已被斑驳的条条裂缝和一个个弹孔所毁损。那扇漂亮的彩色玻璃窗所在之处,现在已变成一个大缺口,被人用黑色的防水帆布封住了。
她依然记得教堂落成仪式的那一天,她为报纸做抢先报道时曾目睹这扇窗户的揭幕。市长、地方显贵和艾伦·温斯洛等人都作了即席演讲,盛赞眼前的美景,对于他的激情以及出乎意外的谦逊,她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辛迪低头弯腰钻过黄色警戒标志带,走到满是弹痕的那堵墙跟前。在为《记事报》工作的日子里,报社曾指派她去别的地方采访死亡事件。但这是她首次在现场感受到人类的种族归属感又消亡了一点。
忽然她被一个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你可以如愿地看上很久,但它不会更美观了。”辛迪转身一看,发现自己正面对一位英俊而安详的男子,他的目光很善良。她认识这个人,便点点头说:“在这扇窗户尚未揭幕前,我就来过这里。它曾承载着许多希望。”“希望依然存在,”温斯洛说,“我们没有失去信心,不要为此担心。”她嫣然一笑,直视他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
“我是艾伦·温斯洛,”他边说边移开一堆儿童教材,以便腾出手往前伸。
“辛迪·托马斯,”她回答,感到他的手既温暖又轻柔。
“请别提及他们已将教堂划入四十九英里大道的景点之一。”温斯洛开始走向教堂的后部,辛迪一路跟随。
“我不是游客,”辛迪说,“我只想看看这里,”她很克制地说,“我很想假装成路过的样子,来表达我的敬意……这一点已经做到了。不过我也肩负《记事报》的职责,是搞犯罪专题的。”“一位记者。”温斯洛嘘出一口气,“现在有感觉了吧。数年以来,这儿发生的一切——家教辅导、文学培训、国家认可的唱诗班——还没来得及走完一个历程,一个疯子就将它毁于一旦。目前“新闻夜线”想搞一次城市聚会。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托马斯女士?《记事报》想要什么素材?”他的话使辛迪受了点刺激,不过她乐意听取,因为他说得对。
“事实上我以前在此见证了一个历程,当时那扇窗户尚未揭幕,那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直视着她,随后微笑道:“确实是个特别的日子,托马斯女士。当我走近你时,就知道你是谁。我记得你,当时你采访过我。”这时有人在喊温斯洛的名字,有个妇女走出门外,她提醒他说十一点还有个会议。
“那么你已看到了要来看的一切,托马斯女士?我们是否应该期待你过两年再回来呢?”“不,我只想了解你如何对待这件事。这个暴力事件是你亲身经历的,整个社区对此有何感受?”温斯洛努力显出笑容:“让我给你某种暗示吧。我并未奢谈清白无罪。我已把太多时间花在现实世界中了。”她记得艾伦·温斯洛不是那种通过超凡脱俗的生活形成自己信念的人。他从城市大街上走出来,他当过随军牧师。仅在几天前,他奋不顾身地在火线中尽可能地拯救孩子们的生命。
“你是否来过这里,看看社区对恐怖袭击的反响如何?来亲眼看看吧,明天举行塔夏·卡钦斯的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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