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最後一个抵达现场。他把他的休旅车停在马路中央,大摇大摆地走进若兰的前院。
“这里出了什么事?”他大声问。
“你认为呢?”祖义问。“屋子著火了。”
里欧对祖义皱眉表示他不欣赏他的讽刺。接著他注意到班世伟满脸是血,双手被铐在背後。“喂,世伟为什么铐著手铐?”
“犯法。”祖义回答。
“胡说!”世伟怒气冲冲地叫嚷。“里欧,我没有做违法的事。叫他们打开手铐,我的手腕痛死了。”
“到适当的时候。”里欧说,然後转向祖义,威胁性地靠近他一步。“你个是那个替若兰修理水槽的家伙吗?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有没有打这位市民?他的鼻粱好像断了。我问你,小子,你有没有打他?”
“是我打的,”尼克说。“我应该枪毙他才对。”
“少要嘴皮,小子。这件事很严重。”
“没错。”尼克同意。“如果你再叫我小子,我就用手铐铐你。明白吗,里欧?”
里欧紧张地退後一步,拉大他和尼克之间的距离。警长表面上看来好像在衡量情势,其实他已感觉到事情非他所能控制,但他知道如果他不设法帮世伟脱困,他一定会宰了他。他戒慎地注视著尼克。这个联邦调查局探员使他想到美洲狮,这一秒还悠闲懒散,下一秒就在咬死猎物。
“里欧,想想办法。”世伟命令。“他打断了我的鼻梁,我要你逮捕他。”
里欧点点头,强迫自己直视尼克的眼睛。尼克冰冶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他很骄傲自己没有转开视线。“那是殴打罪。”他说。“你不认为我能逮捕联邦调查局探员吧?”
尼克的回答很直接。“不,你不能。”
“去你的!”世伟咕哝。
“世伟的鼻子必须治疗,我要带他去医院。”里欧说。“有什么事我负责,因为这里是我的管辖区域。”
祖义看了尼克一眼後说:“他是我的犯人,你休想碰他。”
尼克站到祖义旁边以示团结。
“喂,你身上为什么带著枪?”里欧问祖义。“你有持枪执照吗?”
祖义微笑。“当然有,我还有徽章。想要看看吗?”
“小子,你在自作聪明吗?”
“他是联邦调查局探员。”尼克说。
“这场火灾是你造成的吗?”里欧问尼克。
尼克认为那个问题根本不值得回答。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以免自己扭断警长的脖子。
洛娜站在离他们两公尺的地方拚命记著笔记。她试探性地靠近尼克一步,但看到他的眼神时又退开。
祖义打手势叫魏立儒过来。
“你们为什么要逮捕世伟?”里欧问。“因为他烧掉自己的屋子吗?”
“他已经被逮捕了。”祖义告诉他。
“罪名是什么?”里欧问。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魏立儒跑过来。
“你又是谁?”里欧问。
祖义咧嘴而笑。“他也是联邦调查局探员。”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在圣橡镇?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是我的镇。”里欧强调。“如果知道这里有问题,你们都应该直接来找我。”
接下来是激烈的争执。里欧坚持要带走世伟,立儒说什么也不肯。立儒坚持不肯透露世伟的罪名,里欧则说立儒不肯吐露是因为罪名根本不成立。
尼克怒火中烧,但他的怒气针对的是魏立儒。他等不及要得到一些答案,如果那意味着必须
当众争执,那也只有当众争执了。
“喂,警长,你的儿子在哪里?”尼克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逮捕他。’
里欧耸起浓眉。“逮捕个鬼。我的儿子又没有做坏事。你自己看,他根本不在这里。”
“他刚才在。”
“胡说!’里欧说。“我说了他不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把这件事栽到我儿子头上。他整晚都在家跟我一起看摔角节目。”
“我看到他了。’尼克说。
“你不可能看到他,因为我说过他整晚都跟我在家里。”
尼克对立儒说:“我想要私下跟你谈谈。现在。”
立儒勉强跟著他定向空地。“什么事?”
“你说你派来监视屋子的探员在哪里,如果他也在这里,隆宁怎么会通过他们?那小子从后门逃走的。”
“他们昨天离开了。”
“什么?”
“他们有新的任务。”
尼克绷紧下颚。“谁下的命令?”
“我。我觉得只要有冯迈德和费祖义支援就够了。”
“你认为没有必要知会诺亚或我?”
“对。你自愿担任若兰的保镳,诺亚是你找来保护她哥哥的。坦白说,要不是莫彼特批准,这件案子你根本插不了手。你投入太多私情,但你是莫彼特的金童之一,所以他特别通融。我可不会通融,我不想要也不需要你插手。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魏立儒,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如假包换的混蛋?’
“你的抗命不从一定会被写进报告的,探员。”
他的威胁对尼克无效。“千万别写错字。”
“不准你再插手这件案子。”
尼克勃然大怒。“你为了唱这出独脚戏而害若兰身陷险境,我会把那个写在报告里。”
立儒决心下让尼克知道他有多么愤怒。“我没有做那种事。”他冷冷地说。“等你有时间冷静下来,你就会明白我不需要十几个探员在镇上跑来跑去,惹人注意。重要的是结果。我抓到了不明对象,上级只需要关心那个就行了。”
“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班世伟就是不明对象。”
“我有。”他坚持。“看看事实吧!每件事未必都像你想的那样复杂。班世伟当时不在镇上,对於去处又交代不清。他有许多时间到堪萨斯市去恐吓神父,然後回到圣橡镇来。他很小心地消去摄影机的日期,但他承认他把摄影机放在她的屋子里,他今晚去那里的唯一理由是他以为你和若兰不在家。他一直很小心,但他犯下了错误。我们还从证人口中知道他迷恋若兰,打算跟她结婚。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她断然拒绝时他就崩溃了。”
“什么证人?”尼克问。
“已经做了笔录的几个镇民。班世伟一直是首要嫌犯,你心知肚明。我的一个探员正从法官那里拿了搜查令回来,等他抵达时,我会亲自搜查班世伟的家。我有把握找到更多的证据定他的罪。全部都是按规定来的。”他自鸣得意地说。
“太巧了,魏立儒。”
“我不同意。”他反驳。“能抓到班世伟,靠的是认真调查。”
“你让你的自负蒙蔽了你的判断力。你不觉得他决定找另一个人来很奇怪吗?”
“如果你指的是隆宁,那么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或不符合性格。班世伟只是在利用机会,他可能以为他可以嫁祸给那小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隆宁?”
“让本地的警方处理。”
“本镇的警长正好是他父亲。”尼克咬牙切齿道。
立儒不想为那个细节费心。处理未了结的零星事务是下属的工作。“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冯迈德和我最迟明晚就会撤离此地,费祖义现在就要离开。我实在看不出你或诺亚有留下来的理由。我说不准你再插手这件案子可不是说著玩的。”
尼克一言不发、头也下回地从那个自满的混蛋面前走开。魏立儒踌躇满志,尼克知道他听不进他要说的任何话。班世伟是不明对象。就此结案。
尼克上车後,若兰见他脸色不对而问:“怎么了?”
“我被踢出这件案子了。倒不是说我真正在其中过。魏立儒深信班世伟就是我们要抓的人,他在等搜查令以便搜查他家。”
“但那是好事,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魏立儒向他招手,但尼克假装没看到。
“尼克,回答我。”
“这完全错了。”
“你认为不是班世伟。”
“对。我没有具体的理由,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不明对象。太容易了。也许魏立儒是对的,也许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他把诺亚和我蒙在鼓里,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证据如此深信不疑。我们离开这里吧。我需要保持距离才能思考。”
“范氏姊妹说我们可以睡她们的客房,但我说我们要去睡修院。”
尼克把车驶入街道。“你想要去修院吗?”
“不想。”
“好。那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尼克一出镇就打电话给诺亚告诉他出了什么事,但建议他等到天亮再告诉达明。
往北开了一个多小时後,尼克选择了离亨利湖约三公里的一家汽车旅馆。霓虹招牌上显示还有空房,但办公室没有亮灯。尼克叫醒经理,用现金付了房钱,还买了两件胸前印有白色阔嘴鲈鱼,背後印有旅馆名字的特大号红色运动衫。
十二间套房十二间都没人住。尼克选了尽头那问,然後把车停在从路上看不到的旅馆後方。拥有两张双人床的房间陈设简陋但还算乾净。
凌晨两点多了,他们两个都累坏了。若兰把旅行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拣出他们的盥洗用具放到浴室架子上。她先去洗澡,,洗完澡后把内衣裤洗干净吊在塑料衣架上晾干。当她穿着胸前有大鲈鱼的新运动衫走出浴室时,尼克露出离开圣橡镇后的第一个笑容。
“你看来不错,宝贝。”
她把运动衫往下拉到膝盖处。“我看来很滑稽。”
他露齿而笑。“那也是。”他在走向浴室时承认。“真不敢相信你带了我的行动电话充电器 ,但很高兴你带了。”
“它就在床头柜上我的眼镜旁边,我只是把摸到的东西抓起来往旅行袋里扔。”
她掀开床罩,爬上其中一张双人床。尼克洗澡时没有关门。透明的塑胶浴帘遮掩不了什么,但她努力不盯著看。她戴上眼镜是为了写购物清单,偶尔往浴室瞥两眼只是出於人之常情的好奇。骗人,骗人。如果她有穿内裤,内裤早就著火了。
尼克的身材健美。他背对著她,所以她只能看到他肌肉结实的背面。她觉得他的身体近乎完美。发觉自己的行为像窥淫癖一样令人作呕时,她脱掉眼镜使自己看不清楚。他应该拥有一点隐私,不是吗?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眯眼盯著萤光幕。
他们的举止就像结婚多年的夫妻,至少尼克是如此。他跟她在一起显得非常轻松自在,连看都没有多看双人床一眼。他对他们的处境泰然自若。
她则不然。她的内心紧张得要命,但决心不流露出来。如果尼克看出她怪怪的,她准备撒谎骗他说是今晚的折腾使她紧张不安。她不能说实话,因为那会造成他太大的负担,但她忍不住猜想,如果知道她的心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知不知道她对他的感觉?如果她表明她想要他而且不在乎後果,他会怎么说?共度一夜,让美好的回忆陪伴她一辈子。一夜情,无怨无悔。她多么渴望他的拥抱相爱抚。
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尼克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坦白。他不要结婚生子;因为知道她要,所以他绝不会碰她。
即使确定他们不可能天长地久,她还是渴望他。天啊!她爱他。她怎么会让自己变得如此脆弱?她早该料到而有所预防,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注定要在他离开时心碎。
知道伤痛不可避免并没有改变她此刻对他的感受。一夜就好,她告诉自己。她只需要一夜,但她知道尼克不会那样想。他会认为那样是背叛了她的哥哥,但她还是在想各种可能使他动摇的理由。
他们是独立自主的成人,他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若兰知道尼克会如何反驳那个理由。她是达明的妹妹,没什么好谈的。
尼克穿著格纹拳击短裤走出浴室。看到她柳眉微蹙,他暂停用毛巾擦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
他把毛巾扔到椅子上,走向另一张床,掀开床罩。“想今晚的事吗?”
“不尽然。”
“那么你在想什么?”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当然想。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追问,竖起枕头,伸手准备关灯。
“好吧!我在想如何引诱你。”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脱口说出实话,但那的确吸引住他的注意。他一动也不动,像被车灯照到的鹿,然後缓缓直起腰杆转身凝视她。
他的表情千金不换。要不是觉得丢脸,她会大笑起来。尼克看来被吓呆了。他显然在等她收回前言或澄清意思,但她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於是她耸耸肩,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要不要随你。
“你在开玩笑吗?”他沙哑地问。
她缓缓摇头。“你被吓到了?”
他退後一步,摇摇头,显然决定不相信她的话。
“是你要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的。”
“话是没错……’
“我不觉得难为情。”她脸红似火。
“没有必要。”他结结巴巴地说。
“尼克,你对我刚才的话有什么看法?”
他不回答。她掀开被单下床。他立刻退避三舍,眨眼间已离她好几步远。
“我不会攻击你。”
“不会最好。”
她朝他走一步。“尼克——”
他打断她的话。“别过来,若兰。”他指著她嚷道,同时不断後退,直到撞上电视机。
她觉得丢脸极了。他看起来很怕她,她没料到他会有此怪异的反应。她以为他可能会不相信,甚至生气。但是害怕?在此刻以前,她一直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
“你是怎么了?”她低声问。
“不可能的。别闹了,若兰。”
“别闹什么?’
“疯言疯语。”
她窘迫得无法正视他,低头瞪著地板。收回前言或假装没说过已经来不及了,於是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部说出来。
“还有。”她耳语似地说。
“我不想听。”
她不理会他。“当你吻我时,我的小腹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希望你停下来。我以前不曾有过那种感觉,我只是认为你应该知道。’她听到他呻吟,但还是无法看他。“你知道真正奇怪的是什么吗?”
“我不想——”
她打断他的话,急於在勇气消失前表白心事。“我想我好像爱上你了。”
她鼓起勇气偷瞄他一眼,但立刻後悔自己费那个事。值得赞扬的是,他看来不再怕她。但现在他看来想要宰了她。
她似乎非雪上加霜不可。“不,我不是好像爱上你,我是真的爱你。”她顽固地坚持。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气冲冲地问。她瑟缩一下,眨掉眼中的泪水。
“不知道。”她迷惘地说。“事情就是发生了。那绝不是我计划的。你根本不适合我,我没办法只谈恋爱,我要至死不渝的婚姻和许多孩子,但那些你都不要。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但我以为我能说服你跟我共度一夜,那样就够了。一切都不会变。”
“不会才怪。”
“别再摇头了,就当我没说过。对了,我觉得你的反应很侮辱人。我以为你觉得……你跟我一样在乎……算了。你只需要说一句‘不用,谢谢’就够了,犯不着让我知道你觉得跟我上床是那么骇人。”
“真要命,若兰,请你设法了解。”
“我真的了解。你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不要我。”
“你在哭吗?”他的问句听来像恐吓。
她死也不会承认。“当然不是,”她擦掉泪水,但泪水还是不断夺眶而出。“只是看起来像那样。”
“哦,若兰,别哭。”
“是我的过敏又犯了。”她啜泣道。“我需要纸巾。”
她企图经过他身边到浴室去,但他伸手把她拉向他。她倒在他的怀里让泪水潸然落下。他拥抱住她,亲吻她的头顶和额头。
“听我说,若兰。”他听来像个亟需救援的溺水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爱我。你吃尽苦头又饱受惊吓,你的感情全部混在一起了。”
他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她误把感激当成了爱。是的,一定是如此。她不可能爱他。她太好、太善良、太完美,他配不上她。他必须趁来得及时立刻阻止这件事。
“我了解我的心,尼克。我爱你。”
“别再说那种话了。”
他听来怒不可遏,但他的吻又那么热切温柔。她不知道如何诠释这些矛盾的讯息,只知道她无法放开他。
“甜心,别哭了。你哭得我心慌意乱。”
“是我的过敏又犯了。”她在他胸膛上哭著说。
“你没有过敏。”他轻声细语,嘴唇拂过她的粉颈。他喜欢她的味道。她闻起来像花、香皂和女人。
他知道他输了。他捧起她的脸蛋,温柔地吻掉她的泪水。当他的嘴再度来到她唇上时,他的吻变得急切而贪求。他开始像初尝禁果的少年一样全身颤抖,只不过这次不是笨拙,而是完美。
天啊!他多么渴望她。但一部分的他还在假装他只是在安慰她,直到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抚摸她温暖细嫩的肌肤。安慰个鬼!他对她的饥渴强烈到连自己都害怕。
他无法停止抚摸她。他一边吻她,一边喃喃细语著他们不能做出天亮後会後悔的事,但他的手却在脱她的衣服。
她一边同意他的说法,一边扯下他的短裤。她的手滑上他的大腿,开始亲密地抚摸他。
她的手指有魔力,轻柔的抚触是甜美的折磨,使他的亢奋更加坚硬地悸动著。当他快要承受不了她的抚摸时,他抓住她的手把它们拉到他的脖子上。他粗鲁地压向她,感觉到她丰满的胸脯抵著他时,他差点失去自制。
“等一下,我必须保护你。”他转身走进浴室去做必要的防护措施。回到她面前时,他犹豫地说:“若兰,我……”当她搂住他亲吻时,他所有的犹豫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们四肢交缠著倒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调整姿势来到她两腿之间。他的手覆盖在她的酥胸上,手指爱抚著硬挺的乳尖。她轻叹一声闭起眼睛,他望著她陶醉的表情继续爱抚著。他决心放慢速度,尽可能带给她欢愉。
“我早就想要你了。”他轻声细语。“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想要你修长的双腿环扣住我。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
激情使他的蓝眸颜色变深。她用指尖轻滑过他的下颚和喉咙。
“知道我还想要怎样吗?”
他用双手和唇舌让她知道他的想法。他抚摸著她的大腿内侧,手指探进密林间寻找敏感的蓓蕾。他知道该碰哪里,该用多少力,何时该进,何时该退。她从未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她在他身下呻吟扭动著,指甲戳进他的肩膀里,恳求他停止折磨,命令他给她更多。
“现在,尼克……求求你。天啊!现在……”
他猛地进入她体内,无法压抑结合时满足的呻吟。当她抬起双腿环扣住他的臀部时,他忍不住再度呻吟。现实比幻想更加美好,她的反应比他想像中还要热情。深埋在她体内,头垂在她的头侧,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慢速度。
他开始在她体内缓缓移动。“喜欢这样吗?”
“喜欢。”她喊道。
“这样呢?”他把手指伸到两人的身体之间爱抚她的蓓蕾。
她狂喜的叫喊是最好的鼓励。“不要停。”她搂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热情的长吻。
他再度冲刺深入。她抬起臀部,尽可能接纳他的全部。她想要取悦他,但在他编织的激情网里,她不必担心会令他失望。
他们无法放慢速度,此刻两人都急於寻求解放。
她先达到高潮。尼克感觉到她的颤抖与悸动,他发出一声狂喜的叫喊,在她体内深处得到解放。他从未体验过像这样的高潮。他既不了解也不质疑,只是接受这使他再也无法退而求其次的独特经验。
他在她体内停留许久,不得不翻身侧躺时仍依依不舍地拥抱著她。若兰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思考。当她终於能够再度呼吸时,她抬头望著他激情犹存的深蓝眼眸,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她爱他,无论是现在或永远。
她看到烦忧悄悄爬上他的眉梢。他突然翻身仰卧,唐突地说该睡觉了。她知道他企图封闭自己,把她赶出他的内心世界,但她不让他逃避,不理会他的暗示,翻身趴在他身上,用手掌托著下巴,凝视著他的眼睛。他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臀上。他想要栘开她,以免自己屈服在欲望之下而再度跟她做爱,但他的手就是不肯放开她。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你睡觉。”
“什么事?”他狐疑地问。
“无论如何,无怨无悔。好不好,尼克?’
他点头。“无怨无悔。那你呢?”
“无怨无悔。”她发誓。
他们两个都在撒谎。
第二天早晨,他们两个都急著离开汽车旅馆。尼克想要尽快离开房间,以免自己把她扔上床再度跟她做爱。若兰想要尽快离开,以免自己像没出息的小镇姑娘一样再度开始哭泣。
两人之间的沈默令人紧张和不自在。她凝视窗外,纳闷著他在想什么。尼克在心中咒骂自己真不是东西。只有变态的混蛋才会占好友妹妹的便宜,达明永远也不会谅解的。
後悔?他当然後悔,但他知道如果在旅馆房间多待五分钟,他还是会再度跟她做爱。
他们在公路边的一家大卖场停留了半小时购买衣物。在一处加油站,若兰去换衣服,尼克从饮料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可乐。她踩著性感的步伐走向车子。他把可乐递给她,眉头深锁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他坐进驾驶座,接下来的三十公里路都没有再跟她说过半句话。尽管他努力想把心思放在路况和其他的急事上,他还是忍不注每隔几分钟就瞥地一眼。她有着性感无比的嘴,一想到昨夜她用唇舌做过的事,他就感到胸口发紧。人渣,他心想,我比人渣还不如。但那一幕幕撩人的画面仍然不肯离开他的脑海。
“可恶!”他嘟囔。
“对不起,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在闹情绪。”
“闹情绪?”他皱眉瞥她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表现的像个混蛋。”她平静地说明。“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天啊!我不知道,他心想。也许是因为我整晚都在跟死党的妹妹翻云覆雨。
他决定保持缄默。若兰等了十分钟还是不见他回答,於是改变话题说:“我猜诺亚已经告诉达明了。”
“天啊!希望没有。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告诉你哥哥才对。”
“他一定会知道的。”她说。
“我会告诉他。”
她突然想到他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件事。“火灾,尼克,我问你认为诺亚有没有把火灾和班世伟被逮捕的事告诉达明。”
“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
“我想要知道。告诉我。”
“我们。”他回答,双手紧握著方向盘。“我以为你在问我诺亚有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达明。”
她猛地抬头。“而你说应该由你来告诉他,对不对?”她不敢置信地问。
“对,我是那样说的。”
“但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没有。”
“你不可以把昨晚的事告诉我哥哥。”她激动地说。
“我认为我应该说。”他争辩,语气突然平静起来。
她认为他疯了。“绝对不行。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让第三者知道。”
“正常状况下是如此,但你……不一样。我应该告诉他。”
“我没有不一样。”
“你有,甜心。你的哥哥是我的至交死党,他正好也是位神父。我非告诉他不可,否则我就太小人了。何况他一定会猜到的。”
“他又没有特异功能。”
“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我就没一件事瞒得过他。他总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帮助我摆脱许多困境。大学时代,他就像我的良心。不,我不要说谎欺骗他。”
她可以感觉到她快要开始头痛了。“你不必说谎,但也不必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听我说,他一定会知道的。我非告诉他不可。”
“你的脑筋有问题吗?”
“没有。”
“不许你告诉他。我知道你觉得背叛了他,但——”
他不让她说完。“我当然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他相信我。”
他把车停到路肩。“我知道你会有点尴尬,但过一阵子就会没事的。”
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谈这件事。“尼克,我哥哥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安全,你已经做到了,你不必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吃惊被愤怒和难堪取代,泪水再度涌上她的眼眶。她宁死也不愿再在他面前落泪。
“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她坚持。“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後悔的。”
“我说了谎。”
她用手指戳他的肩膀。“如果你内疚,那么告解去。”
她对他怒目而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生起气来有多么漂亮。就算她眼中喷出火花,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我考虑过告解。”他承认。“但一想到达明的拳头穿过格栅朝我挥来,我就明白我不能用那种方式告诉他。我必须跟他面对面谈。”
她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不是叫你去向达明告解,去找别的神父告解。I
“别激动。”
“你不必觉得内疚,”她喊道。“是我引诱了你。I
“你怎么引诱了我?”
“我用眼泪使你可怜我。”
他翻个白眼。“原来如此。我可怜你才跟你做爱?你是那样想的吗?”
她很想下车走回镇上去。“让我问你一件事。”她想使他明白他有多么冥顽不灵和不可理喻。“你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对不对?”
“对。你想知道有多少吗?”他问。
“不是。我想知道你跟她们上过床之後,是不是部觉得非告诉她们的母亲不可?”
他大笑。“当然没有。”
“这不就结了?”
“我说过,你不一样,若兰。”
她双臂抱胸,凝视正前方。“我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看著我,若兰。如果我答应你一件事呢?”
“何必麻烦?反正你说话又不算话。”
“逼我保证我不会後悔根本毫无意义,所以我认为那个不应该算在内。我会信守这个诺言的。”他向她保证。“如果他不问,我就不说。这两天我都不会对你哥哥泄漏只字片语,这段时间应该足够让你冷静下来了。”
“那样还不够。既然你一定要大嘴巴,那你就必须等回到波士顿再说。”
“我必须当面告诉他,那样他想揍我时才揍得到我。”
“波士顿。”她咬牙切齿道。
尼克终於让步。他们重新上路朝圣橡镇驶去。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现在听来兴高采烈。好个令人气结的男人,她心想。
“什么事?别说,让我猜猜。你想把我们的事登在报纸上。”
他大笑。“不是。”
“那么是什么事?”她没好气地问。
“你没有爱上我。”
她眨眨眼。“我没有?”
“对。”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是以为你爱上了我。你最近承受了太多压力,我们又不得不朝夕相处,所以你被弄糊涂了。”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原来如此。”
“移情作用。有点像病人爱上她的医生,那不是真正的爱。”
“那就是我的毛病?”
“不是毛病,甜心,但我确实认为你误把感激当成了爱情。”
她假装考虑那个可能性,然後说:“我想你可能说对了。”
她发誓如果他露出一丝二毫如释重负的神情,她就要动手揍人了。
“真的吗?”他听来有点惊愕。
“真的。”她以更有力的语气说。
他想要再度确认。“所以你明白你并不爱我。”
不,我明白跟你说爱你使你吓坏了,因为那意味著承诺和冒险,她心想。
“那正是我的领悟。”她告诉他。“确实是移情作用没有错。我搞混了,但我不再糊涂了。谢谢你帮我搞清楚。”
他飞快地看她一眼。“这么快就想通了?”
“当你是对的时,你就是对的。”
“就这样?”他突然好气她,而且毫不掩饰他的怒气。可恶,她跟他说爱他,但只争辩了一分钟,她就弃守立场了。那算哪门子的爱?“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有,你是天下无敌宇宙超级大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