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玟娜夫人根本不认为让她搬去另外一间房间是什么好消息。她的丈夫甚至不肯事先通知她一声,昆蓝真希望能由别人来执行这个讨厌的任务。他知道她肯定会觉得难过,想要私下跟她解释免得她尴尬,但她的女主人一直惦记着自己不见了的衣服,结果昆蓝只好在康诺继母面前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康诺的命令让玟娜夫人勃然大怒,而且伤心欲绝。昆蓝为这可爱的女人感到难过,他努力尝试不去在意她的悲痛。领主的行为真是冷漠无情,他非常生气,心想要去告诉康诺,自己宁愿受酷刑的折磨,也不想再干这种折磨玟娜夫人的事了。

  她看见昆蓝眼中的同情,这让她不再觉得受辱。尤菲米亚体贴地告退,说要回房有点事。玟娜挣扎着找回自制,“要我帮忙吗,夫人?”

  她没回答,玟娜猜她可能没听见,然后她转身跟昆蓝说话,“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让她好过点,但还是想要安慰她,所以假装高兴地说,“看,夫人,你的东西并没有像你怀疑的那样被扔掉了,这让你松了口气吧?”

  “当然,我很高兴。康诺告诉你他为什么让我搬出来吗?”

  “没有,夫人,他没告诉我。”

  “他现在在哪?”

  “跟他兄弟出去办事去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一分钟前。”

  “那么我还是有可能追上他了?”

  “如果你快点的话。”

  她跑向门口开门,但门太重根本打不开,于是昆蓝匆忙跑过去帮忙。

  昆蓝出了门,但没有跟过去。他猜她肯定是想要让康诺收回命令。

  可惜他猜错了,玟娜可没想过要去恳求自己的丈夫。她只是想要告诉康诺自己对这个决定的看法而已。她一路跑向马厩,经过一群抱着孩子的母亲时大喊,“天气不错啊,夫人们。”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康诺正准备上马时,急得顾不上喘口气打招呼,就马上朝他挥手以引起他的注意。

  马厩里面很黑,她一看见自己的丈夫,就强迫自己挤出个笑容。康诺站在刚刚选好要骑的马旁边,正调整着缰绳。马夫正努力安抚领主钟爱的那匹雄马。它躁动不安地踢着围栏,看样子如果它还不停的话,围栏马上就要被踢坏了,但她丈夫对此视而不见。

  她故意站在出口,这样,他要离开就不得不经过她身边才行。她慢慢地靠近,“我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领主?”她微笑着用甜的腻人的声音说。

  他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我不确定,领主。黄昏时你回得来吗?”

  “回不来。”

  继续保持微笑简直要杀了她,但马夫在看着她,她可不想让马夫知道她真正想的是什么。她当然也不想让康诺知道,除非他能专心跟她说话。她不想让他落掉她说的每一个字。

  “戴维斯,我的马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领主。你没来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我想他是有点失望。”她喊。

  “我们知道他很失望,玟娜。”

  他一副故意屈尊的态度让她气得反击,“当然,你当然知道。他失望是因为你不肯注意他。”她又无声地加了一句,她也是。“你的马不想被扔下。如果你能走过去,抓起他的缰绳,那么我肯定他会安静下来。”

  “我倒很好奇,想看看这样是不是真的有用。”戴维斯朝着女主人咧嘴一笑。“夫人可能是对的。”

  “我确实希望如此。”她继续用愉快地语气回答,这让她觉得想吐。

  “玟娜,你不舒服吗?”康诺问。“你的声音发紧。”

  “我很好,康诺,谢谢你的关心。”

  一直努力微笑让她的脸开始觉得疼起来,但让她觉得安慰的是,一会她就会让一切都值得了。

  “我没空跟你闲聊,”他的丈夫嘟囔着。他照做玟娜的建议,发现正如玟娜预言的一样,他的马立刻安静下来,嘴巴顶着他的手,高兴地想要他的抚摸。

  “你应该带着他,”她说,“否则,他会伤心。”

  “他需要休息,而且,马根本就不会伤心。”

  他总是觉得有必要跟她对着干吗?她努力控制自己,压住自己想要朝他大喊的欲望。

  康诺放下缰绳,叫戴维斯把他选好的马牵出去,然后斜靠着畜栏,双臂抱胸,终于屈尊看她。

  他等到戴维斯出去才开口说话,“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我在想为什么你不肯跟我道别。你想过吗?”

  可惜,她没能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这让她非常失望。

  他觉得自己知道原因。她肯定以为今早他会道歉,但他没有,而聪明的她,终于明白他根本不会道歉。当然,她的结论完全正确,虽然他知道昨晚像个野人一样那样子对她让他感觉很抱歉,但他并不想告诉她。让她搬去其他卧室正是他道歉的方式。一个聪明的妻子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而感到感激而且放心的。

  看玟娜现在的样子,她好像既不觉得感激,也没表现放心,他想这说明她还没能领会他的宽宏大量。他现在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亚烈正等着他。如果她这么需要这个解释,那么等他回来,他会让她满意的。

  “我离开前前很少跟别人道别。”

  “你现在结婚了,所以应该跟妻子道别。”

  “还有什么指示吗?”

  “你打算回来吗?”

  “我住在这,玟娜。我当然会回来。这是你想要留住我的原因吗?”

  “不,我想跟你说的是别的事。我希望能让我说完,别打断我。我会感激不已。”

  “现在你要说了吗?”他心烦地问。

  他一副“别再烦我了”的样子,气得她咬牙切齿地回答,“我刚刚发现你让我搬去另一间卧室,我想你肯定想知道对这件事我是怎么看的。我希望首先能得到自由说话的权利。”

  “我们独处的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征求我的同意。想说什么就说吧,快点说完。”

  “好的。一下就好。”她哑着声音承诺。

  “你不能等我回来再跟我道谢吗?你的眼皮怎么了?它在抽搐。”

  她打算先不去理会她的丈夫。她回头衡量一下安全到达门口的距离,看到门口就在身后,于是放下心来。她深呼吸,告诉自己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她准备等会说完就立刻逃跑,所以她抬起裙摆做好准备。

  她的笑容消失了。

  “我并不想要道谢,康诺。我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于搬去另外一间卧室的看法。我觉得你真是可恶,你是一头可恶的,卑鄙的,傲慢的,无情的,可耻的猪。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伤害我?在经过了那样一个充满激情心满意足的晚上之后,你竟然这样的羞辱我,我肯定是嫁给了一头山羊。很好,你这次的所作所为让我永远无法从你的侮辱中回复过来。你又一次伤了我的心,我决不会原谅你。”

  她真该一开始就停下来的,至少,当她骂他是一头猪时,他的表情该让她意识到住口会比较明智。他紧咬牙关,那足以表明他并不喜欢她的评价。她不记得自己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因为她一张口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不过她记得她好像有暗示他是马屁股。他带来的伤害让她有鞭打他的冲动,虽然她觉得这样变得跟他一样这么低级实在有点幼稚,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都没用了,只有拉开跟他的距离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她提到“猪”时,康诺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得大大的,现在他又警告地半眯着眼睛。

  他甚至没给她时间逃跑。她转身后才发现有人偷偷地在她身后把谷仓的门关上了,这完全打乱了自己刚才的计划。她必须放下手中的裙脚才能去开门,但此时康诺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他动作的迅速让她无法理解。前一秒钟他还在畜栏旁边,而下一秒他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她马上真心地祈祷,“上帝,请您一定要赐我仁慈。”

  “如果你一定要大声祈祷的话,用同一种语言。上帝会更喜欢盖尔语。”

  她不赞同的喷着鼻子,这一定让他很不高兴,因为他抓紧了她的手。他拖着她来到转角处一个空着的马厩,然后关上门。

  她看到他眼中的神情,开始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了墙。她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但她不想离开墙。她所能做的就是交握双手,在等死的时候努力保持平静。能逃跑该多好,但他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现在的康诺好像很放松,但她太知道了。她只有等他发泄完了才能离开。毫无疑问,她的丈夫正在生气,但他决不会动她一根指头。他会用他的言语来达到目的。但此刻,这也让她觉得相当恐怖。

  “想要重复一下刚才你所说的话吗?”他懒洋洋地说,声音平静,让人迷惑。

  “不,谢谢你。”

  “我坚持,玟娜。我想要再听一遍你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他告诉她无论多久他会一直等着她开口。他斜靠着墙,一只手顶着门。

  她不喜欢他这样逼她,但也不能怪他。在她说了那些不可原谅的话之后,他生气是应该的,她无法因此责怪他。但她也不打算道歉,在她刚刚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毫无感情的时候,他竟然这样深深地伤害了她。

  “我恐怕无法令你满意了,刚才说过的话我大部分都忘了。不过我记得提到了你让我失望的事。”她点着头表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他没有上当,“我记得你说我是一头猪。”

  “是吗?”

  “你知道得很清楚,玟娜。你用两种语言骂我是猪。”

  “是吗?”

  “是的。”

  “我可能说得太快了。绝对是太急了,说错了话。”

  “你不是太急,而是太气。”

  “你给了我自由说话的权利。”

  他的声音尖锐,“我没给你权利来侮辱我。以后再不准那样跟我说话了,听见了?”

  “你会再伤害我吗?”

  “你在跟我作交易吗,女人。”

  他的怒火让她畏首畏尾,她竭尽全力想要说点什么能够安抚他而不会激怒他的话,“如果我还记得我所说的话,我会收回……”

  他打断她,“我记得每一个字,你希望我用哪种语言复述一遍?你的还是我的?你在刚才演说的时候好像没能确定选哪一种好。”

  “我真的不想听……”

  她不再抗议,因为他已经开始了。他说到了“猪”、“山羊”“马屁股”,她绞着双手极度不安,等他说完了,她已经羞愧尴尬地低下了头。

  “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是的,你是不应该。”

  “为什么你要我离开你的床?”

  “经过昨晚我那样对你之后,难道你还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为什么你认为我不想呢?”

  “你能不再用另一个问题来应付我的问题吗?”

  “好的,我想说得是,”她大喊,“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一个随从。”

  “我伤了你。”现在回想起昨晚自己没能控制自己的事,还是令他很生自己的气。

  “是的,你伤了我。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你没注意吗?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好,你能重复所有我给你的那些羞辱。我怎么可能不受伤呢?我刚刚意识到我有多么的……”

  “多么的什么?”

  她摇头。她不打算承认她已经开始在乎他,于是她硬生生收回差点喊出的话。

  “我觉得从昆蓝那知道你的决定真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你现在又想说什么啊?”他挫败地问。

  她双手成拳放在身侧。他竟然敢装作不明白。他以为她这么天真,这么好骗吗?还是对他来说她实在不重要,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你故意要惹我生气,是不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发现我已经爱上了你,所以想用这种伤害我的方法让我停止是不是?不过,告诉你这根本没用。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会让你在意我的,除非我先被你冰冷的态度杀死了。如果我很惨,那么上帝明鉴,你也逃不掉。这样才公平,康诺。我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女人,也不想被人看作那样。如果妈妈知道了我的遭遇,她会哭上一整个月。你甚至不愿意亲自通知我,你让昆蓝通知我。而且现在你要离开也没想过要知会我一声。我不是给了你一个挂饰,希望你需要我时能派人送来当作信物的吗?你不会戴,是不是?因为你觉得需要我是一种侮辱,是不是?是的,我记得,在我给你看我的挂饰的时候你所说的话,你命令我扔掉它因为这侮辱了你,而让我心碎的是,对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你那却是一钱不值。”

  她发誓不再说一个字了,但十秒钟后又推翻誓言,“我还有件事要说,说完了,我就回去,假装没跟你结过婚。丈夫会在离开前跟妻子道别,而且总会跟妻子吻别。”

  直到感觉到脸上的泪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这种不自制让她难受,她觉得对丈夫说这些可怕的话真是丢人,上帝宽恕她,她真的叫他是猪。但她是崩溃了才会作出这种事的。

  像这样一会像个泼妇一会又像个懦夫的样子,她怎么可能让他开始在乎她呢?她已经搞砸了,现在什么都完了。

  远处传来亚烈的喊声,这救了她。他的兄弟等得不耐烦了,催促康诺快点。

  “我耽误你太久了。”她小声说。

  他没有说话,也没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瞪着玟娜。他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她头上刚刚长了两个角出来。

  亲爱的上帝,她把他弄迷糊了。她开始回想刚刚说了什么。她知道自己又失控了,但可以肯定,哦。好吧,她几乎可以肯定,刚才好像没有叫他是猪或者山羊。难道她又说了什么更难听的?她真希望没有,但如果她确实说了,那么请上帝帮助她的三个哥哥,吉利安,威廉和亚瑟,这全都该怪他们。下次再见到他们时,她会责备他们以前不该在她面前说粗话的。他们当时是故意的,为了取乐,因为他们知道她太小根本不明白,但却够大的能够重复那些听到的话。她非常担心自己可能犯下的过错。

  “康诺,如果我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那只是不小心,因为我还小的时候,我的哥哥们……”她停下来,因为发现自己在发抖,于是决定放弃解释,“怎么你还不走?你看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如果那是你的想法的话,那么快点吧。这种等待的折磨让我很难受。”

  “你不记得自己的话了吗?”

  他的问题让她感觉更糟。“我记得一些,但不是全部。我知道我该控制自己的怒气,但我却没能做到。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不是?”

  主啊,这样说好像太过保守,其实从她一踏入马厩张开嘴开始,就没有一句话是应该说的了。

  “我得走了。”

  “是的。”她松了口气。

  他打开门,示意她先走。

  经过他身边时,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但她一直低着头,不想看他愤怒的脸色。

  她不想看着他离开,知道自己到时会失掉仅剩的一点点自制,会像个罪人一样号啕大哭。那可不是让丈夫记住她的好方法。

  “再见。”她低语,站在马厩中央,“上帝保佑你平安。”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经过她身边走了出去。他回头瞥了一眼,眼神还是很小心。他当然意识到了她的孤寂,可能还会因此感到高兴。

  然后他走了。她呆在马厩里听着吊桥放下来的声音。接着就传来剑入鞘的叮当声和马蹄踏在木头上的踢踏声。她可以想象出来,他丈夫肯定正骑在亚烈身旁,现在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而不会再想自己那永远不知何时才会住嘴的妻子。

  她又花了一分钟时间祈求上帝保佑他平安,然后擦掉脸上的泪水,挤出笑容,走了出去。她努力假装匆忙,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她刚刚爬上小山坡,朝着院子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她抬头看天,本能地加快脚步,但突然停了下来,天上根本一块乌云都没有。她气得快发疯了所以根本没留意到身边的一切。她已经毁了一切,她再也不能奢望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了,再也不能奢望这种幸福的生活了。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她想、值得她去关心的呢?

  士兵们喊着要她小心,她前边的巡逻兵也都突然跑了开来。雷声还在身后,现在越来越近了。她觉得脚下的地面好像在摇动,虽然她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玟娜猜可能是一匹马从马厩跑出来,现在正在路上狂奔。她匆忙跑向一丛小树,希望远离危险,但就在此时,那头凶猛的动物竟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没能跑掉。她被吓坏了,当有人把她从地面上抓起来的时候,吓得尖叫一声。

  康诺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他在马上把身子斜向一边,继续让马狂奔,伸手紧握住她的腰,然后把她提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真是吓坏她了。

  他把她提起来的时候听见她的尖叫,但明白一会她就可以回复。她一发现自己坐在康诺的腿上,正在他怀中,她的恐惧立刻消失了。她甚至没有伸手抱住他,她双手垂下来,靠在他身上。脸上的表情轻松愉快,就像她的天真一样迷人。他的手扶着她的背,如果他松手,她会立刻摔下去。她对他完全的信任,她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

  他狂野的妻子根本不觉得困扰。她身体弓向后面,举起手臂,让手掌向天,她把头向后靠,闭上眼睛。

  康诺惊呆了,他渴望生活中每时每刻都能有这么快乐的时刻。他望着她,想要大笑,这让他吓了一跳。哦,她真是令他感到快乐。他让马慢下来,然后停在斜坡上。

  放松抓在她腰间的手劲,他等着她睁开眼睛。

  她抱住他的脖子,倾身向前。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在他喉咙处轻轻吻着,她的嘴唇像蝴蝶翅膀一样柔软甜美。他为她的感情感到震惊。他的微笑消失了,他警惕地盯着她迷人的蓝眼。

  一分钟的沉默过去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他的视线来到她的唇,然后盯着它跟她低声道别。接着他把她拉起来,扶着她的头,彻底地吻了下去。这是一个他想要她记住的吻,他也决不会忘记。他用自己的唇跟她做爱,用自己的激情告诉她他已经原谅了她,用他温柔的抚摸让他知道,他也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康诺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回自制,想起来亚烈还在等着他。他抬起头,发现身边一群惊讶不已的观众,他们都目睹了领主大人令人惊异的行为。

  从没人看过康诺这样展示自己的感情。男人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而女人们却都很高兴,他们觉得领主现在真的像个丈夫了。领主今天的行为绝对会改变他们的丈夫,如果他们的领主都会跟自己的妻子吻别,那么他手下的那些已婚男人当然也会这样做。

  康诺的眼光扫过人群,发现唐纳德和一些其他要跟他出征的士兵也已经回来,脸上一副不敢置信地可笑表情。他想现在正是向大家引见玟娜的最好时刻。

  他抬手让大家安静。

  “何夫人现在是你们的女主人了。你们要把她放在心上,用你们的生命保护她,要像服侍我那样服侍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他放下手,满意地看着人群欢呼出来。然后他协助玟娜下马。

  玟娜还没能从刚才的吻中回复过来。她摇摇晃晃地后退,要不是两个女人扶住了她,她肯定会摔倒在地。

  康诺留她在那盯着他的后背,然后停了一下跟昆蓝说话,昆蓝正站在马厩旁等着他,像个疯子似的咧着嘴笑着。

  玟娜不禁叹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觉得很满意。

  看来,情况马上就会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