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论阎连科小说的苦难叙述

作者:刘保亮




  让生命超越苦难,回归婴儿是一条有着丰富哲学意蕴的旅程,而“回家”则是另一条充满温馨和象征意义的人生之路。阎连科在《受活》的扉页上醒目地写着:“回家吧,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一切。”受活人“在家——离家——回家”的历程是最好的阐释。受活人在进入革命岁月之前,过的是“自由、散淡、殷实、无争而悠闲”的日子,大量的唱词、生动的传说,追忆和浮现了遥远的过去。在“花坡嫂”的絮言里,知府甚至害怕将来生个圆全的孩子:“是圆全的孩子了,他长大就不会明白人在这儿的日子了,不明白他就会丢掉天堂的日子不过,在外面世上瞎闯胡荡了,那他就要受苦受难了。”不幸的是,受活人没有全心全意地坚守这“散日子”,他们“入社”而进入了“外面世上”,从此也拉开了苦难的帷幕。挨批斗,粮食被拉走、抢走,人被斗死、饿死等磨难接踵而至,尤其是魂魄山上被关在“列宁纪念堂”里,饿着、渴着地遭受勒索和抢掠,使他们终于明白“圆全人就是你们残人的王法”。离家的苦难使受活人愈加怀恋家的温暖,他们坚决要求“退社”,退回到没有任何政府的管辖,没有权力宰割的自己的家园,在耙耧山间水足土肥的峡谷深沟里,过着自种自耕、自由自在、平静安详的自然生活。
  “回家”,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梦。然而,“回家”对于作家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归宿,不只是一种逃避,而是寻找生命意义的必由之路”。寻找生命的意义,阎连科在耙耧山脉艰难地跋涉着,最终他以苦难打通了一条回归自然之路。他并不掩饰其中的乌托邦色彩,因为他不愿苦难叙述只是浸泡于苦难。这擎起的“希望之光”,隐含着作家内心深处的悲悯和温情。
  (责任编辑:吕晓东)
  
  作者简介:刘保亮,洛阳大学文化与传播学院文学教研室主任,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参考文献:
  [1] 王久辛.心雕苦难——速写阎连科[J].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00年第2期,第54-58页。
  [2] 李陀、阎连科.《受活》:超现实写作的重要尝试[J].南方文坛,2004年第2期,第20-28页。
  [3] 梁鸿.阎连科小说创作论[J].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第37-42页。
  [4] 阎连科、梁鸿.巫婆的红筷子[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5] 周保欣.文化视阈下的文学苦难叙述[J].理论与创作,2005年第1期,第50-53页。
  [6] 阎连科.仰仗土地的文化[J].小说选刊,1996年第11期,第122-123页。
  [7] 姚晓雷.“侉子性”——河南乡土小说呈现中的一种民间个性[J].当代作家评论,2003年第3期,第134-144页。
  [8] 阎连科、侯丽艳.关于《日光流年》的对话[J].小说评论,1999年第4期,第52-56页。
  [9] 阎连科.日光流年·自序[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
  [10] 梁鸿.神话、庆典、暴力及其他——阎连科小说美学特征论[J].南方文坛,2005年第4期,第59-65页。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