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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欧洲

  最初几个月,大家发现马歇尔当国务卿是在边摸索边工作,由于不熟悉外交,过于相信政界人士的许诺,有时难免有误。他为此受到一些批评。但正如有人所说,“他对那些指责泰然自若,从不为此伤脑筋。”

  杜鲁门对一些政客们指责新任国务卿一概置之不理。“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军界要人”,杜鲁门说,“他还将成为今后十年中最重要的国务卿。他品格坚强,善于组织,慧眼识人,而且为人谦和,平易近人,深受人们信赖。”他后来又说:“人们不仅认为他敢讲真话,实际上他的确在给他们讲真话。我当总统时,他总是对我推心置腹。”

  杜鲁门认为,这些都是马歇尔独具的品德,他非常信任的人不多,马歇尔却是其中之一。“将军,”有一次杜鲁门对马歇尔说,“如果您觉得有必要做某件事,而且需要马上动手的话,您尽管去办就是,不用等我或者国会批准,事后由我去向议员们解释。”

  正因如此,“马歇尔计划”于1947年夏天提出时,总统和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无不感到意外。

  马歇尔上任伊始,就要求助手艾奇逊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开诚布公,直言不讳,必要时甚至可以不顾情面,不必担心伤害上司的感情。他还说,“除了马歇尔夫人的感情不能伤害外,”别的感情都无所谓。

  马歇尔并非没有感情,只是他尽量不让感情外露,不轻易流露激动神色,除非是为取得某种效果。然而,他却是个富有人情味、同情心和通情达理的人。在他任国务卿的第一年里,艾奇逊很快觉察到,马歇尔深为来自欧洲的报告怦然心动。从英国、法国、德国、北欧国家以及东欧各国那些饱受战祸的城镇,频频传来人们饥寒交迫、受苦受难的消息。如不迅速采取措施,这些国家和地区将会再次遭受一场可怕的灾难。

  1947年4月28日,马歇尔心情忧郁地从莫斯科回到华盛顿。此次会谈不欢而散使他感到沮丧,欧洲面临的可怕前景使他焦虑不安。他深信,在已结束的这场大战中,美国是惟一没有伤元气的交战国,只有美国迅速行动起来,才能扭转欧洲的局面。他细心阅读了一大堆令人头痛的文件,然后通过电台向全国发表讲话:“欧洲人民正在受苦受难,迫切需要帮助,需要煤、食物和其他生活必需品。”他提醒美国人民:“医生们不紧不慌,可是病人已生命垂危。”他呼吁全国紧急行动起来,立即对欧洲进行援助。

  此前,他已把国务院的官员们组织起来,抓紧制订一项援助欧洲的计划。他让艾奇逊和政策研究室主任凯南全权负责此项工作。

  4月24日,凯南曾向各类专家征集意见,请他们谈当前英国、法国、意大利以及德国和奥地利的西方占领区的经济趋势,以及若这些国家在自给自足方面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他们将需要什么来维持生存。5月15日,政策研究室召开会议,到会人士一致同意必须用美国的经济力量去支援欧洲支离破碎的经济。

  凯南的基本观点是“美国援助欧洲的工作不应该是直接同现存的共产主义斗争,而应该是恢复欧洲的经济健康和社会活力。”他使用了“马歇尔计划”演说中的一段几乎同样的语句写道:“正式的倡议必须来自欧洲,计划必须由欧洲形成,欧洲人必须为此承担主要责任。美国的作用是在欧洲的请求下友好地协助起草一项复兴计划,然后用财政或其他手段支持此项计划。”

  显而易见,无论在性质上,还是在手段上,“马歇尔计划”与“杜鲁门主义”迥然不同。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总统和国会是否能同意这项经济援助计划。一个民主党议员代表团得知政府正在炮制该项计划的风闻,便通过艾奇逊警告国务卿和总统:假如政府打算造成既成事实,他们就拒绝拨款或贷款。

  国务院人士认为,这项计划将得到全国民众的支持,但如何在不使总统和国会为难的情况下推行此项计划呢?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先让总统和国会蒙在鼓里,时机一到,便向国会和总统突然亮出计划。

  1947年6月5日,哈佛大学要授予马歇尔名誉学位。国务卿征求艾奇逊的意见:在这种场合提出援助欧洲计划是否妥当?艾奇逊摇头表示:人们在授学位典礼上可没心思听演讲。马歇尔不说什么,只是让艾奇逊把计划草案拿来。艾奇逊告诉他,草案还没有写完。马歇尔吩咐他尽管拿来就是。

  艾奇逊以为马歇尔跟总统商量过讲演的事,其实,马歇尔对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

  授学位仪式结束了,马歇尔被誉为“杰出的军人和政治家,美国历史上只有一个人(乔治·华盛顿)的才能和品质能与他相比。”马歇尔起身开始讲话了。他先向听众们描述了欧洲面临的困境,然后指出,美国必须挺身而出,把欧洲盟友从危难中解救出来。接着,他阐了这种援助的性质:

  我们的政策不是反对哪个国家或哪种主义,而是反对饥饿、贫穷、绝望和混乱。我们的政策目的在于恢复世界范围内的正常经济秩序,从而提供一个自由制度得以存在的政治社会环境。

  我认为,绝不能随着各种危机的产生,零零散散地提供援助。美国提供的援助不应仅仅治标,而且要能治本。

  我敢肯定,任何一个愿意加入这一复兴事业的国家,都将得到美国政府的全力合作。任何企图阻碍别国复兴的政府,都不会得到我们的帮助。此外,任何政府、政党和集团,若想让人类的苦难继续下去,想从政治上或其他方面捞取好处,必将遭到美国的反对。

  然后,他简明扼要地谈了计划的要点,即如何缓和欧洲当前的灾难。他毕生尊奉的信念是:人必自助,尔后他助。他说:

  显而易见,在美国作出进一步努力以缓解欧洲局势、帮助欧洲走上复兴道路之前,欧洲各国必须就形势的需要和他们自己的职责达成一致意见,以使美国政府所采取的任何可能的行动收到适当的效果。如果由美国政府单方面制订欧洲复兴计划,那既不妥当,也不会奏效。

  这是欧洲人自己的事。我认为,欧洲必须首先创议。这应当是一次联合行动,应该得到欧洲多数国家(如果不是所有的国家)的一致赞同。美国的任务在于提供友好援助、制订援欧计划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支持欧洲复兴计划。

  这就是“马歇尔计划。”所有听众起立热烈鼓掌,但与其说是对他的精彩演讲鼓掌,还不如说是为他昔日的赫赫战功和他为人处世之道而鼓掌。

  艾奇逊把马歇尔讲话的最后定稿发送通讯社,与此同时,他给三位有影响的英国驻华盛顿记者打了电话,向他们强调了这一讲话的重要性和严肃性,要求他们全文发回国内,并请他们让编辑转送一份给英国外交大臣欧内斯特·贝文。

  艾奇逊后来说:“几年之后,贝文告诉我,当时英国的外交部常任次官威廉·斯特朗看过讲稿后,建议通过英国驻华盛顿使馆打听一下国务卿的具体想法。贝文先生不同意这一建议。他说他不想再去打听马歇尔将军有什么想法了,因为他的讲话对他来说已是再清楚不过了。”

  贝文与法国外长乔治·皮杜尔通了电话,随后他们一起同苏联外长莫洛托夫商谈了复兴欧洲计划问题。起初,苏联似乎愿意参加,苏联的保护国捷克斯洛伐克赞同合作。但后来莫洛托夫突然改变了主意。

  1947年7月3日,贝文和皮杜尔邀请22个欧洲国家派代表到巴黎共同起草复兴计划的蓝图。其他国家也为讨论复兴计划作了准备,“马歇尔计划”就此起步了。

  马歇尔认为,现在最棘手、最难办的事是说服国会为复兴计划拨款。尽管欧洲是美国盟友,全国对复兴计划也是一片赞成之声,但却不知注重金钱的国会是否肯出力。他有同国会打交道的丰富经验,但这次同样必须认真准备。

  一天,国务院接到通知:参议院拨款委员会要在下周一上午就欧洲复兴计划召开听证会,请马歇尔在会上解释拨款的必要性。“马歇尔把我和奇普叫去,”当时的国务院顾问保罗·尼采说:“告诉我们下星期一开会的事,让我们为他起草一份讲话稿。”这两位专家整整忙碌了一个昼夜,向马歇尔交了差。

  马歇尔把讲稿看了一遍,半晌沉默不语。他往椅背上一靠,终于开口说道:“我恐怕不能用这个稿子。”

  “奇普和我都吃惊不小,”尼采后来说,“因为我们可是苦干了一场,着实费了大劲。”

  马歇尔接着说:“别误会,我认为这个讲稿写得很好。可是你们想想,如果我到国会去照本宣科,他们一定会知道这是你们写的。我想,不带讲稿会好得多。我要在周末研究一下这个讲稿,不管他们问什么,我都可以用你们准备好的论点来回答。这样他们就会感到满意,因为委员会真正想知道的是我对这个计划的看法和理解。”

  正如尼采日后所说:“马歇尔的话奇妙地应验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马歇尔计划所需拨款如数得到批准。”他又说:“在这件事上,马歇尔施展了他的战略战术,从而也使我对他产生了不同的看法。马歇尔是以为人正直坦率著称的,但他也会用策略手段让人按照他的意图行事。”

  不久,马歇尔飞往伦敦参加外长会议,在丘吉尔的肯特郡乡间别墅的晚宴上,他见到了许多战时的同事。他还设法去了趟巴黎,看望现任美国电影制片者协会的欧洲代理人、战时他的老部下麦卡锡。与此同时,

  “马歇尔计划”出笼了。

  马歇尔更为高兴的是在伦敦与另一位故友重叙旧情。战争期间,他的座机曾多次在飞往欧洲的途中降落百慕大停机加油,每次都成为总督伯利勋爵的上宾。他对伯利夫人和她的女儿怀有好感。1947年初,马歇尔从伯利夫人的来信中得知她已离婚,因为她丈夫要与另一位美人结婚。

  在伦敦会议期间,尽管会议和宴请不断,但马歇尔同玛丽伯利夫人至少单独吃了两次午饭和两次晚饭。毫无疑问,马歇尔喜欢同英国上流社会的女士交往,和她们在一起,他感到轻松、自在并有助于恢复活力,她们对他当然如痴如迷,也许他们还都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伦敦的那段美好日子记忆犹新。

  1948年春,马歇尔在伦敦遇到了另一位女士。一次晚宴结束后,一位极其漂亮、谈吐不凡的女士向人们谈论着欧洲形势和解决战后欧洲问题的办法。她就是29岁的希腊王后弗雷德丽卡。马歇尔后来承认,她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她讲完话后,马歇尔走上前去,面带微笑地对王后说,她在几分钟里所讲的道理比他担任国务卿以来听到的任何一位政治家讲出的道理都多。她脸红了,向马歇尔道了谢,说任何的称赞都不如他的称赞让她高兴。随后,他们进行了长谈。马歇尔从王后那里得知有关希腊的更多情况。她请求美国为希腊提供食品、经费、武器和技术性建议,指导希腊打赢独立战争。正如马歇尔所说,直到遇到这位王后,他才开始重视希腊和希腊问题。

  马歇尔受到了震动,当晚就给她写了一封信,注明“收信人亲启”,派人送到克拉里奇饭店。

  陛下:

  今晚我们在克拉里奇饭店谈话之后,我已安排范弗里特中将作为美国高级官员在您回雅典之前即赴雅典。这样,希腊政府,特别是希腊军队,便可以得益于我们在大战中提拔起来的这位勇敢、最具魄力的军团司令的建议。在诺曼底登陆时,他还是个团长,打到莱茵河西岸,他已成为率领20万大军的指挥官了,由此可见他才干非凡。尽管如此,他仍然保持着相当朴实、谦逊的作风。我认为他在同游击队的作战中,会给您们以极大帮助。

  如果您不把此信内容示人,我将非常感激。我特别希望,您个人对范弗里特的关注会对事情有所帮助。

  您的忠实的

  乔治·马歇尔

  从那时起,直至马歇尔去世,俩人一直通过中央情报局保持着秘密通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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