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重回通天河




  赵公明驾车来到了通天河。那河水如同百多年前一样仍然汹涌澎湃,一浪推着一浪,涛声震天动地。这通天河向北看去,竟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中,这即是所谓的通天,水是从天上流下来的。据说通天教主当年在此修练,圆满功成后,企图从这通天河进入天堂,由于,他有违修行之人之戒,而不能名列仙班,只能成为地仙,于是便滥收弟子,扰乱了仙界,使得人间灾难重重。可这通天河沿岸数十年来竟风调雨顺,人口兴旺。如今那两岸井字形的农田,稻谷象闪烁的金子,黄沉沉的消失在大山的边缘。

  赵公明在想如果他的部落有这一块地方,他的子民们就能安居乐业了,赵公明是在这里等待他派出去的人给西蕃部落酋长送信,听其回音。当年他为西蕃除了恶龙,并封了女王,如今他这位神仙重新回到故地,不仅没有受到顶礼膜拜,反而还刀兵相见。他派出的人带西蕃部落的人一同渡船回来了。那人跪下报告说:“西蕃酋长派人带酋长先去镇龙庙,观瞻仙人的神像。

  赵公明在西蕃人的带领下,渡过通天河来到了西岸。直往镇龙庙走去。此去吉凶如何,赵公明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心中还有一种荣耀。可是就在那庙的周围早已伏下了刀斧手,支支箭头已经对准了他,只要西蕃酋长一声令下,赵公明将成为肉浆。如果在当年,赵公明怕什么,如今他已不同过去了,阳气尽失,虽有宝贝,也难已抵挡那如此多的人的进攻。西蕃酋长就在暗处观察赵公明,见他只带了两个随从,而更使他惊奇的,西羌酋长既年轻而且还与他相象,不知是一种天性还是心灵感应,他对西羌酋长的恨竟变成了一种亲切感,他还得继续观察。

  赵公明一行进入了“口袋”,来到神像前,那神像塑成:仙人骑在龙背上,手挥长鞭。那仙人就是赵公明,百多年来,他享受了西蕃部落无数的香火,但却一次也没有来领受过。如今来领受时,周围却是一双双仇恨的眼睛,而不是顶礼膜拜。他也感慨万千,人世苍桑,如今那童女----他封的王,早化为泥土,早已转世为另一代人了,而他还健在,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有力气,还是一位部落的酋长,真是睹自己的神像而生情啊!

  那童女活在时,他没有来看过她,如今人早已不在了,但还记得她的俏模样,那白银不就长得与她很相象嘛!也难怪对白银那么钟情。

  “老祖宗!孩儿拜见老祖宗!”西蕃部落酋长上前跪在赵公明面前。赵公明正在沉思,见西蕃人拜倒在他面前,心中由此一高兴,便上前去扶。那人又向他磕了三个头才起来。赵公明一看,不由得动容,怎么他长得与我一模一样?

  那西蕃酋长见赵公明一直看他于是说:“老祖宗,我是女王的重孙格玛!”说后,又向赵公明磕头。赵公明没想到他竟有一个孙儿,他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西蕃酋长说:“老祖宗从离开这里后,女王天天盼望老祖宗回来……没想到老祖宗终于回来了,请老祖宗赦罪,孩儿有失远迎老祖宗!”于是,他便招呼他的部下出来拜见赵公明。

  赵公明便在西蕃部落酋长的王宫里住了下来。西蕃部落是一个很富裕的部落,这里在通天河沿岸,水利条件好,农田易于灌溉,所以百姓既农耕又放牧和渔猎,同时还在通天河中采金。所采黄金远销于巴蜀和中原诸国,但这是一个央央小国,封闭自守。

  赵公明受到了西蕃酋长的优待,就连他的侍妾们也得到了不少的黄金饰品,虽然她们贵为首领的宠姬,但却从未戴过什么黄金首饰,因为,在三河地区,那里的黄金没有被开发出来,最多有少量的白银饰品。

  西蕃部落已人满为患了,也如同三河地区一样,哪里水草丰茂,哪里就会造成人口过剩,自然资源最终被用光,迫使其部落不得不迁徙,另觅定居地。

  虽然,西蕃酋长要赵公明留下,但他志在巴蜀之地,而不愿留在这偏远的一角,做他的山中之王。于是,他决定带领他的部落翻过大雪山,进入岷江流域,到梁州湖定居。

  赵公明不仅接受了西蕃酋长大量的黄金和粮食,而且还得到了西蕃十名美女以及一千西番多余的人,这样,他便率领西羌部落满载而离,向东去翻越大雪山。赵公明也把太多的西羌女子留了下来,因为西羌部落本来男少女多,又经过这长途跋涉,损失的总是男人,他不得不摔掉些负担。

  赵公明在西蕃部落就听说那大雪山山上有一种冰蚕,这种冰蚕的丝可以织极柔软的锦,而蚕蛹还是一种祛邪的良药。赵公明听后暗喜,此去一定要获取那冰蚕,这样也可以把它作为到蜀国的进见之礼,换取蜀国一块落脚之地。

  赵公明竟没有想到,这大雪山是那么不易过的?那山顶上即便是风和日丽,也可能突然狂风大作,刮得漫天飞雪,同时还伴有雪崩,一但有人经过,更甚于十倍。西羌部落如此众多的人畜如何过得去,不是自己去葬身于雪中吗?

  赵公明率队来到了雪山下,便派出一队兵丁前去探路。那些兵丁刚走到半山坡,一阵狂风刮来,接着便是雪崩,兵丁们全数被埋在了雪中。赵公明在他的战车上看到了这一惨像,他心中自思道:此山既有冰蚕,一定有什么妖怪把守,要让这些凡夫俗子去过,不过是白白地送命,看来只有他亲自出马了,去斩了那妖物,夺取那冰蚕。于是他下令:就地搭帐蓬住下,再想过山之法。

  夜晚,姣洁的月色,赵公明就在帐蓬前席地而饮乐,身边是那西蕃十美女,一边歌舞,一边轮番向酋长敬酒。

  然后,白银来献舞。

  此时,那月宫中的嫦娥只因一个人寂寞也走出宫殿,观看人间的欢乐。不看则已,一看气得她花颜动怒,把锦袖一挥,遮住了月光,天下突然黑暗了起来。赵公明正饮酒,月光不在了,那西蕃女子一惊,倒进了他的怀中。

  嫦娥为什么生气?原来赵公明是一个如此淫邪的小人,怎值得龙吉公主去爱?南海龙王公主留恋?她想:如果龙吉公主亲眼看见,一定会去杀了他,才解她的恨嘞!

  几年前,龙吉公主为了寻访赵公明下落,违反天戒,私自下界,访遍了神仙、地仙而一无所获,最后回到瑶池,被王母关押了起来,至今未见放出来。龙吉公主,她怎么会想到赵公明却原来这般的淫荡!

  月光消失,赵公明何尚不知一定是嫦娥不高兴,所以,他命人收拾东西进内歇息。当三更之时,他从被窝里钻出来,来到帐蓬外,此时,天地仍然一派黑暗,没有一点光亮,因为那远处百姓的篝火也熄灭了。他念着咒语,想起在空中,去探索一下雪山的情景,但那咒语无论怎样念,就是不能飞入空中去,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他已成为凡夫俗子,除了有两三样宝物外,什么都没有了,如何去斩得了那山怪?但他又不是凡夫俗子,他必竟是女娲的金童,他要恢复法术并不难。他站了一会,他不明白,他怎么他重新回到帐蓬里,见白银正熟睡着,他轻轻地捋开被子,那一团白银又跳入了他心中,然而,他不知是爱还恨?

  其实,白银并没有睡着。她极尽女人之能事,但并没有吸干赵公明的精髓,当然,她不知道赵公明早已与龟灵圣母修练过素女经,如何害得了他?

  第二天,赵公明断然决定:他将在帐蓬里练功,去亲自斩那山怪。为此,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帐蓬,进者立斩!他派了他的侍卫,把帐蓬团团围住,任何人不能接近。他不采取这断然措施,如何过得了雪山,他第一天无论如何入不了静,总是心猿意马。第二天,他就专守住白银,便能入静。因为在他学法之初,便是守着情欲的,所以他如今仍然守情欲,始能反本还原。他练功法时,是不吃不喝的,所以就免了任何干扰。他就这样练了七天。

  白银七天没有见到首领,真是度日如过年,实在难熬,最后简直是熬不住了,便要强行地撞进帐蓬里,因为她是宠妃,不比别人,她就不信首领会杀她,因此,她不听劝阻,一意要往里进,竟被一卫士腰斩了。此事事出有因,白银原本与这卫士有染,后来,她做了首领的宠妃,便再不理睬他了,而她与首领如此的亲密,早气得他无法发泄,由此,便想借机杀了白银,谁也别想占有。然而,这侍卫并不知道眼前的白银已经不是原先的白银了。

  帐蓬外的吵闹声,后来又有一声惨叫,赵公明不得不走到门口,见他的宠妃竟成为两段。虽然,他有令在先,但心爱的女人死于非命,总是不忍,然而,他却忍住了泪水,说:“把她抬去埋了!”

  赵公明的法术已经恢复了五成,他想对付一个山精已经足够了,所以才出了关的。于是,他向手下人传令:“大家作好准备,他晚上将亲自去除山精!”

  那些部落百姓听酋长亲自去除山精,为他们开路,个个欢腾雀跃,信心十足,在他们心目中,酋长本是神,而不是人。

  赵公明虽然出了关,但仍不准女人接近。那些侍妾们见了酋长最宠幸的人的下场,谁还敢越雷池一步?

  晚上子时,赵公明起在空中,飞向雪山顶上探看:好一派雪景,就象那女人的酥胸,玲珑剔透,还能照进人的影子。他正在空中观看,一阵狂风起处,飞出山精,也不问话,一条九节鞭直向赵公明卷来。他一怔后,急忙挥鞭迎接,鞭与鞭相交绞在一处,双方都用尽力气才拨脱,这一较劲,已各知对方的功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