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岷山庄王




  赵公明带领部落越过大雪山就进入了岷山庄王的地界,这里在雪山之阳,又是梁州湖泊的边缘,远古时代就有土著笮人、邛人在这里生衍繁息。土著人普遍养有旄牛,由此被称为旄牛种。西羌部落要进入梁州湖,必须越过岷山庄王把守的零关,要过零关,比越过大雪山还要难。零关本是蜀国的关隘,由于楚国势力扩张,北边争夺汉中,南边争夺犍为,导致蜀国西边空虚,岷山庄王很轻易地就占领了零关,卡住了蜀国的黄金通道,导致财源枯竭,为此蜀国国王蚕丛氏急于要打通去丽水的黄金通道,贴榜招贤士,夺取零关,使岷山庄王归服。

  赵公明要穿破零关,必须联络蜀国东西夹击,便有取胜的把握,于是派出使者前去蜀国联络。

  巴蜀两国在古代均以虫命名,其字从虫。巴为蛇,而蜀为蚕,各以之作为图腾,两个部族,共同生活在盆地中,各有自己的传统和文化。两国最初以物名其地,并以名其人,此为巴蜀得名之来由。

  李白《蜀道难》: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与鸟道,可以横绝峨嵋颠。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李白的诗句描绘了巴、蜀的历史,同处盆地的巴、蜀数交战,只因相互交换了人质才相安无事。蚕丛为解除蜀国的经济危机,必须打通丽水的黄金通道。但岷山庄王据零关,而蜀人攻打数年而不克。所以,蚕丛氏不得不贴出告示:谁能收服岷山庄王,即招为附马。

  赵公明的使臣得知蚕丛氏贴榜招亲之事。心中甚为高兴,因为要夺取零关,征服岷山庄王并不难。

  赵公明便决定亲自到蚕丛的都城岷江上游之茂汶,即松坪河与岷江会合口的叠溪。

  这里的土人把野蚕弄回家里进行人工饲养,已经成为家蚕,所以人们把驯化野蚕的首领称为蚕丛王。他养蚕成功,为氏族谋福利,因此被称为蚕丛,也就是蚕为发达的意思。

  赵公明带着侍从和进贡礼品,绕道岷山,来到了蚕丛都城叠溪,拜会了蚕丛王。当时蚕丛王已经年迈,儿子作为人质远在巴国的江州(今重庆市),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岷山氏,她虽贵为公主,却是蜀中养蚕能手。但她对治理国家却不热心,这样,蚕丛王便后继无人,使他十分苦恼,又面对四周强敌,已经无力担当一个国家的管理重任了,但又没有一个可靠的、有能力的人选。

  赵公明的到来,他甚为喜欢,他如能收服了岷山庄王,打通到丽水的黄金通道,将把国事托付于他。赵公明在叠溪与蚕丛王策划了进攻岷山庄王的时间和路线,然后,赵公明带着蚕丛王赐给先零部落的粮食反回泸定。

  赵公明回到驻地,他想要夺取零关,收服岷山庄王,也只有他一人出战,他的那些士卒,是不能与身有邪术的岷山庄王交手的,更何况他早有防备。赵公明志在要做蜀国的附马,要娶蚕丛的公主为妻,所以把他的那些侍妾已经视如粪土了,他已经决定不准女人再接近他,侍候他的人全部换成了男人。

  因为他在叠溪之时,早已潜入蚕丛之女岷山氏的闺房,窥视了岷山氏的容貌,他不去窥视尚已,但见了岷山氏,他周围没有一个女人能与之妣美,岷山氏与龙王的公主真是天生的一对,龙女虽不可得,但人间之女得之何难!

  赵公明驱散女人,也是为了恢复失丧的元气,才能与岷庄王一战,否则,一个元气都没的人,那真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

  一个月黑之夜,赵公明腾空去岷山庄王在荥经的老巢探察。他降下地来,走近王宫一看,已经被施了法术封住,他也不敢轻易接近,以免打草惊蛇。他想如果乌云仙下山来助,那将困难重重,特别是那封山之术如何破解,他未曾学过,进入其王宫将自投罗网。他得利用自己的几样宝贝,把他们引了出来,然后,给予擒拿。他主意已定,便打道回府歇息不提。

  第二天,赵公明带领他的人马绕过零关,直向荥经而来。因为,赵公明得知,零关是岷山庄王的依托,苦心经营多年,并有许多能人高手把守,夺之更难,为此他便决定自取其老巢,只要捉住岷山庄王,那零关也就不攻自破了。

  岷山庄王自从大雪山逃回荥经后,已知赵公明不是等闲之辈,他想率他的部落进入盆地,占领已经干涸的湖泊,必然会来会来夺取零关的,所以一回到王宫便与雪魈商量,请雪魈回碧游宫请其师乌云仙来助,因他已经从雪魈口中得知赵公明是截教驱出教门的门徒,是金光仙弟子,如请来乌云仙,制服赵公明就没有问题了。他派雪魈后,想到了夜郎国,但远水不能解近火,便立即又派人到若水邀请昌意派人来帮助他防守。昌意之妻蜀山氏本是他的姑母,她总不能眼见侄儿遭受侵袭而袖手旁观嘛!

  不久,雪魈就请来其师弟,黄蜂怪。此妖由黄蜂修练而成,由于此妖狠毒太甚,不守教规,早被清除教门,此妖由乌云仙推荐而来。因为,通天教主教规甚严,弟子不得私自下山,胆敢下山者,一律重责后驱除教门,乌云仙作为教规执法者,岂能不知,他自己是不能下山的。黄蜂妖与雪魈都是异类,又会腾云驾雾,所以住在王宫,那里紧急,便去那里策应。黄蜂妖一到,便夸下海口,定叫他赵公明部落全数丧命,一个不留,你道他为何敢夸下这海口,因为,它本是黄蜂,能变化成成千上万只黄蜂,专盯人的眼睛而中毒死亡,凡人遭遇有几人能活?庄王听后,甚是高兴,让他的侍女一再劝酒。

  这黄蜂妖几杯酒下肚,恶性发作,搂过那敬酒侍女,两边大腿各坐一个,吻吻这个;亲亲那个,简直是妖魔鬼怪践踏人性。就连那庄王也看不过意,让立即撒了席,因为干那种事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到应该的地方去干。

  庄王一直等待昌意派人来。但他派去请的人回来后说:昌意与其妻一起跟随赵公明去游峨嵋至今未归,其子韩荒并答应立即前来问问赵公明他父母的下落,想为他们双方说和。庄王听后一惊,姑父母与赵公明游峨嵋一去不归,而赵公明竟在此攻打我王宫,已预料到姑父母凶多吉少,可能已被赵公明害了。

  有探子来报称:赵公明已经率其部落绕过了零关,正向王宫逼来。庄王听后,立即把此情转告给雪魈和黄蜂怪。那黄蜂怪几天来,每天有好酒好菜招待,还有庄王赏赐给他的五个宫女,够他享受的了。此时,听到赵公明已经带领部落赶来,他并不把此事放在眼里。

  赵公明带领部落来到庄王宫前的山头上扎下营盘,而大队的人马牲畜源源而来,就地放牧。

  王宫使了法术封住,专等赵公明自投罗网,但赵公明知道他不能解其法术,便在宫外扎下,每天只派出一队人马去挑战,而不进攻王宫。然而,庄王却闭关不出。赵公明见此,一边派人封了各要道,切断了零关与王宫的联系,一边派人前去叠溪告知蚕丛王,为西羌部落运送粮食接济,以便长期围困庄王,使他粮食吃光,不战而败,自然他就会归顺。

  西羌部落人马在宫前挑战咒骂,早使黄蜂怪按捺不住了,因不听庄王的命令,而私自出城交战。黄蜂怪骑着一头独角兽,挥舞一柄长矛,杀向西羌部落。西羌士兵,见黄蜂怪杀来望风而逃,逃的慢者,竟被黄蜂怪用长矛刺死。眼看黄蜂怪就追到了西羌营盘,那些士卒已经作好了准备列队出阵。那黄蜂怪在独角兽上哈哈大笑,身子一闪,化成成千上万只黄蜂向西羌兵丁飞来。西羌士兵一见漫天飞来的黄蜂,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蹿,有些跑慢者,早被黄蜂蛰伤中毒。

  赵公明在阵中,见黄蜂趁凶,立即抛起宝盒,竟数收了所有黄蜂于宝盒之中。那些惊吓的士兵们见酋长收了黄蜂又一阵欢呼。

  庄王与雪魈见赵公明收了黄蜂也大吃一惊,知道这赵公明难已对付。身边的雪魈早已是赵公明的手下败将,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昌意的儿子身上了,因为,他有九天玄女所赐金箭,能破任何法宝,射死任何妖物。

  赵公明收了妖物后,见被蜇的兵丁已经奄奄一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来解救这些临死者。他回到他的帐蓬中,他想处死这黄蜂怪,又不知如何把黄蜂逮出宝盒,他真是作难。当时离开龙王公主时,她并没有告诉此宝盒的使用方法,要杀这黄蜂怪,只得见了公主再问其方法不迟。但他想到在黄河边救灾时,抛出宝珠,那收入盒中的蝗虫不是全都飞出来了,如再使用宝盒,抛出宝珠黄蜂怪也就会逃了出来,放虎归山呀!

  黄蜂怪一收,庄王再不敢出战,只得困守王宫,等待援兵。那雪魈自知不是赵公明对手,又把师尊介绍的黄蜂妖失去,已无脸面回去见师尊了,也不告诉庄王,便偷偷地离开了岷山庄王,成为自由自在的一个妖魔,到处去危害世人,后回到大雪山去修练。

  雪魈一走,庄王更觉孤独,但他继续困守王宫,再次派人去向昌意的儿子韩荒(高阳氏)求救。岷山庄王所存粮食有限,眼见就要断粮了,而人们只得从井中打水来充饥,但,水是不能解饥饿的,只要数日,虽有法术封住,赵公明不能入王宫,但宫内之人不都饿死了吗,而剩下一座无人的空王宫了。

  此时,赵公明派人要庄王归服蚕丛,开通黄金通道,看来现在不归降是不行了。庄王本楚国同姓后裔,要归服蜀国心理上是难以承受的。但是要想从楚国、夜郎国调兵来解围,那是远水不能解近火的。附近蛮夷部落,为争夺丽水黄金的开采,早已水火不相容,不来趁火打劫,已够给面子了。

  庄王正在左右为难,就是不见韩荒到来相救。此时韩荒已到岷江,约定赵公明相会于岷江。

  赵公明深知韩荒金箭在身,他是无法取胜的,他更怕韩荒误会他害了他的父母,他是有备来岷江会韩荒的。然而韩荒是一个温和之王,现在并不想打战,所以他愿去劝庄王归服蜀国,开通黄金通道。

  韩荒志在中原,所以他既不支持表兄,也不支持赵公明,他早想从中斡旋为双方讲和。把他们拿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岷江相会,岷山庄王接受了赵公明的条件,蜀国将每年供给岷山庄王一万担粮食;一千匹蜀锦。黄金通道被打开后,蜀国商人便可去丽水直接开采黄金,而岷山庄王的属民也可以得到蜀国足够的口粮和衣服。

  岷山庄王臣服后,赵公明分出一百头牛、一百头牦牛、一百匹马、一百头羊送给庄王饲养,因为赵公明将到蜀国作附马,所以把他带来的侍妾全部送给了岷山庄王,当然,入骜蜀国,公主岂能容得下他的成群侍妾,送与庄王那不是一举两得。赵公明处理好对外关系后便处理内部关系。他把他的部落一分为二,一部分越过零关,继续往南去,因为若水之地,水草丰茂,适于放牧和农耕。此部便由韩荒带领去,将从其俗服其服。另一部分由他自己亲自带领进入盆地,去开发已经干涸了的湖泊。

  赵公明分配已定,西羌再次分别,与同去黄河一带的西羌一样,自此各自为种,衍化成不同的民族。

  西羌一支越过金沙江,来到丽江定居下来,发展成为纳西族。一支越过岷江,进入若水,最后在若水与金沙江的三角地带定居下来,与笮人相融合,成为新的族种──么些,逐渐发展成为一种奇特的母系氏族社会。实行着阿注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