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情系平民写春秋
作者:王菊延
此外,为调动读者的阅读情绪,作者还经常在叙述中加进一两句插科打诨的“闲话”。这不仅可以使叙述节奏得到张弛相间的调节,还能充分显示短篇小说应有的精练之中见丰腴的语言风貌。
点染荒诞色彩。阿成小说的叙事方法虽则是以“传统”为主,但又不致与“现代”绝缘。事实上,这两者亦非冰炭不容的两极,艺术地使其相融相谐完全是可能的。当然,讲述平民百姓的生活故事,必须立足于现实,而不宜过多地在西方“现代派”领域炫技。鉴于此,阿成只是偶或以超现实手法为作品点染些许荒诞色彩——这也完全能被当今的读者所理解和接受。比如《乌鸦》,故事的起始阶段缓缓推出一系列神秘的意象,流溢出森冷的氛围,但此时尚无多少让人觉得怪异的地方。直到那位不速之客雨夜来访时,我们才能透过故事的表层而领悟作品旨在追溯哈尔滨历史源头的深层结构。来访者与“我”品茗闲聊时,作者的笔触无所阻碍地在时间隧道里自由穿梭。于是,鄂温克先民艰难的迁徙生活,便如此形象地闪回在读者眼前;涅吉达尔族一点一点消亡的过程,亦引发了我们由衷的叹息;而一群乌鸦解救危难之际的努尔哈赤的古老传说,则更是为故事的结局埋下了不可或缺的伏笔。至此,除了个别作铺垫的细节以外,故事似乎还在沿着正常轨道运行,诸如隐喻、象征、夸张、变形、魔幻等“现代”笔墨依然没有出现。然而,当来访者与“我”告别,亦即全文自然收束之际,那荒诞离奇的一笔,却骤然让读者惊异得一时回不过神来:这位与“我”交谈良久的不速之客,竟是朋友董君早已逝去的父亲!而且,“我看到他走到栅栏院的门口时,瞬间变成了一只乌鸦扑棱棱地飞走了……”惊愕之余,我们不得不赞赏作者不拘泥于“传统”而凭藉“现代”艺术思维孕育出来的神奇构思。无独有偶,《武先生》的收尾处也体现了超现实笔法的精彩。作者对鬼魂的描写空灵飘逸,相当有节制。唯其如此,读者才会对延伸人物性格刻画、交代故事结局的“荒诞”之用意心领神会,而不致去质疑整个故事的可信度。
综上所论,解读阿成的《哈尔滨故事》以后,我们宛如聆听了他从心底唱出的一曲曲温婉深情的人生咏叹调;同时,这位平民小说家不求显赫、宁静致远的创作心态,亦给读者留下了殊深的印象。眼下,阿成的创作势头方兴未艾,相信他今后必将始终如一地坚守人文阵地,为当代文坛奉献出更多的小说艺术精品。
(作者单位:江苏省扬州教育学院中文系)
①《当代美学概念批判》,选自车尔尼雪夫斯基《美学论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
②③阿成《哈尔滨故事·自序》昆仑出版社,2004年5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