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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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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良插口道:”难道还有问题?” 武扬辞色凝重地道:“七公主手下爪牙未必全部向她臣服,所以……” 百里良似乎不耐久待,催促道:“我们先混进客栈再说。” 武扬阻道:“慢点!小弟再三思虑的,也就是如何况进客饯去的问题。照往例推算,七公主一落店就不会再有空房特客。幸好这家客栈是小弟昨日和冷掌门以及天涯樵子共同落脚的一家。小弟早上山后时,已经留下了房问,预付了房钱。问须是……” 百里良枪口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咱二人刚好共居一宝。” 武扬肃容道:“百里兄请听小弟说完,问题是我们如何去?就这副模样去,店家怎知我就是早上预订房间的那个武家客人?若说恢复原来模样,店家固然认得,魔帮中人也同样认得,小弟所犹豫的就是这点,” 百只良怔住了,这位老弟的深思熟虑,的确比自己细致得多,半晌,他接口进:“这样吧,老弟!我们就用这副模样前去投店,有空房又好,如无空房我们再随机应变好 武扬一点头道;”好!就这样。” 两人离开暗处,昂首阔步地向客找中行去。 这家客栈,一进门的旁厅中也有卖酒食的座头。 武扬一跨进店门,就一眼瞥见了劳厅中一张大圆桌上坐满了人;七公主、小韵、小雅、解笑雅,还有些武扬不太熟悉的青衣小婢。 解笑难也装扮成青衣小婢模样。满桌之人,不分主婢,正嬉笑颜开地在那里大吃大嚼。 武扬正想打个眼色,忽又看见另外几副座头上,也坐着三三两两的灰衣汉子,一个个腰带隆起。分明都是一些暗带武器的家伙。 武扬不敢冒失,事实上他就算打个眼色过去,七公主也未必看得懂,因为现在自己的模样,已经完全是个陌生人了。 武场刚一回身,百里良已贴近身边,低声道:“没有发现那股怪味道。” 武扬又嗅I一嗅,轻嗯了一声道:“没有。人可能不在这儿。” 这时,店家迎上来造:“二位是落店‘还是吃饭?” 百里良拿出一副行商的派头叱道:“当然是落后。昭化城内大酒楼多得是,谁上这儿来吃饭?” 店家赔着笑脸道清“对。对!只是小店已经没有空房待客了。” 百里良将脸一沉、大喝道:“胡说!我们托人订好了房间,为什么没有留下?” 店家慌张地道:“没有呀!哪有这等事?” 百里良竖起一根手指头,指指戳戳地道:“为啥没有,你再思想:一个姓武的相公,早上出店时。还预付了你的房间钱……” 店家紧张的脸色一松,连连点头道:“有有,客官你也不说清楚,害得小人猴子抓屁股,格老子空急了大半天。” 店家虽是轻松了、那旁听之中,几位喝酒的朋友,可就紧张了起来。 百里良在同店家说话之际,武扬就在注意那边的动静。百里良方一提到“姓武的相公”,七公主也好,小韵、小雅也好,灰衣汉子也好,均纷纷为之动容。也许他们心中所思不一,但在表面上却难分轩准。 其中一个灰衣汉子站了起来,他走到七公主身旁,弯义腰低语了几句,七公主点了点头。 那次农大汉像是治示什么而获得了允准,这才疾步走出了旁厅,来到柜前。 店家正要带二人去至上房;那灰衣汉子伸臂一栏道:“借问一声,客官方才提到的那位武相公,他的大名如何称谓。” 百里良答道:“武扬。” 百里良这一回答,不仅使对方大吃一惊,即使武扬也是心头猛震,摸不透百里良是何居心。 那灰衣汉子怔了一怔又问道:“你在何处遇见姓武的? 百里良答道:“大佛滩渡口。” 灰衣大汉再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百少良仍然答道:”买卖上的关系。” 灰衣人汉冷哼一声,又迫问道:“甚么买卖?” 百里良有点冒火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朋友!看样子你是在衙门当差,缉消江洋大盗的吧?咱可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人,用不着找麻烦,今晚的酒饭钱由咱会账好了。 灰衣汉子脸色一沉,冷叱道:“少废话!说!什么买卖?” 百里良似乎变不情愿地回道:”药材买卖。” 灰衣汉子又喝问道:“姓武的到哪里去了?” 百里良答道:“做药材生意的,总离不开云贵川广这几省。多派几个人找找,总归找得到的,何必尽来问咱?” 灰衣汉子勃然大怒道:“原来你在消遣你老子,让你瞧瞧厉害!” 说着,摩拳擦掌,就要揍人。 百里良一面后退,一面嚷叫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怕你,这里是有王法的所在,我可不怕你,我可不怕你……” 嘴里硬,脚下软,武扬暗暗好笑,想不到百里良会要剑。耍拳以外,竟然还会耍宝。 灰衣大汉张臂躬腰,正想来个饿虎扑羊,蓦然…… 旁厅中传来一声娇叱道:“退下!” 这声娇叱是七公主发出的,那灰衣大汉垂着手退到座头上去后,她向席间努了努嘴,一个婢子站了起来。 离座走出来的是小韵,她向百里良轻声发问道:“你那朋友真是名叫武扬?” 百里良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真的,名字哪能假得。了?” 小韵谈笑道:“那他绝不是做药材生意的。” 百里良一口咬定道。“是的。武相公对川号,茯苓二项药村的选料特具投入,内行人都知道他的大名。” 小韵问道:“他有多大年纪?” 百里良答道:“二十来岁” 小韵又问道:“他的长相呢?” 百里良口若悬河地道:“大眼,修眉,面皮白净,举止文雅,颇似一介儒士;身材魁相而扎实,臂力惊人,行动矫捷,又颇似练过拳脚的武师。其实,他既不是文士,也非武夫,只是一个道道地地的药材贩子。” 这分明是说的武扬模样,武扬只听得暗暗心惊,心想:百里兄!看样子你要惹出麻烦来了。 小韵神色一凛过:“他那名字如何写法?” 百里良字字有力地答道:“伍子胥之伍,山羊。绵羊,反穿皮祆穿羊皮之羊。” 他的回答出人意外,凝神注听之人,无不吁了口气,武扬更是松了口大气。 小韵微微张口道:“伍羊!这……” 百里良插口道:“在下敢打包票,就是这两个字,只要是做药材买卖的,谁都认识他。” 小韵笑了笑道:“麻烦你的,那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说完,含笑退到旁厅。 店家这时连忙发话道:“二位先生看过房间再来用饭吧!” 店家超前带路,来到后院。 房间仍然尼昨观那间,武扬自然很熟,但他却故意装作生来乍到的样子。 一入房中,武扬即向店家商议道:“喂!店家!能不能再腾一间房子出来。银子没有问题,咱们多给,” 店家连连摇头道:“实在没有办法,所有的客房都让那伙入包下了。” 武扬故作神秘地问道:“那是哪位官家的千金?漂亮得又啊! 店家苦笑着道:“这个小人就不知情了。” 武扬又压低了嗓子问道;”那位官家小姐住在几号户?“ 店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子?” 武杨笑道。“随口问问嘛!” 店家打反了他一眼道:“你莫非是寿星佬吞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武扬一怔道:“这样严重?淑女窈窕,君子好述,这有什么大不了。” 店家卖弄地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小人干的这份行当,可以说是见过了三教九流的人物;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武扬装着不信的神色道:“我不信。难道那位千金小姐是玉皇大帝的女儿?阎罗王的妹妹?有啥惹不起!” 店家叹了一口气,好心地道:“客官!听小人一句劝吧。吃饱了饭,蒙起头来睡大觉,今晚小人的店中必定有事。” 百里良诙谐地挤口问道:“丧事还是喜事?” 店家愁眉苦脸地道。“反正不是好事。” 武扬道:“你既有先见之明,又何必让他们住进店来?” 店家唉声叹气地道:“客官说得容易。可不知小人的苦处;小人开的是客栈,谁付房钱就得让谁住。再说,小人吃饭的脑壳也只一个。小人还想留着它再活两年哩!” 武扬一挥手道:“你去吧!” 店家又请示道:“二位在哪里用饭?是送进来,还是出去吃?” 百里良道:“待会儿再说吧!” 店家唯唯退去。 武扬施上房门,轻问道:“百里兄方才故弄玄虚一番。用意何在?” 百里良笑道:“清者自清。浑者自浑,尽管大家都糊里糊涂。但聪明人心内明白。” 武扬骇然张目道:“你是说七……?” 百里良一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接道:“她冰雪聪明,颖悟过人,她应该听得懂话中的玄机才对呀!” 武扬沉吟道:“原来百里兄用意在此……走!咱们吃饭去,顺便瞧瞧她的反应。” 两人来至前面旁厅,拣了个座头座下,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一壶大曲,两人对斟起来。 七公主席上,以及几桌零零星星的扶农大汉,巳经吃完了饭,桌上残菜尚未撤走,她仍闲坐在原位上饮茶。 武扬不时将眼光投射过去,但七公主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非常明显,七公主并未了解武扬的身份,百里良的安排看来是落空了。 武扬心内一动,对来店家问过:“喂!店家!这样一座堂皇大厅,怎么连一幅像样的字画也没有?” 店家赔着笑脸道:“客官说的是,只是地方小,小人眼界又浅,因而疏忽了。” 武扬笑道:”我倒有心在粉壁上题上几句前人诗词,又怕糟踏了你这雪白的墙壁。” 店家喜道:“这是哪里话:客官肯赐墨宝,小人已感万分荣幸,哪会推辞,小人这里浓墨侍候。” 说着命小二取来文房四宝,店家亲自磨墨。 百里良素知这位老弟,文采不亚于武功,但却不喜卖弄,今日当众题字,必有他的用意。 霎时。浓墨已就,武扬执笔吸墨,这笔如飞,粉白墙上立时多了几行龙飞凤舞般的草书;真个是笔力苍劲,宛如铁剑银钩。 只见他题的是: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美 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画梁燕子双双,能言能语,不解道相思一句。。 演习得踢打温柔,施逞得解数滑熟。 题的诗、词、曲各一,只是中间几句,并不成篇。若论字;那是出得了众了;若说题字的内容。可就不见得高明了。 但是,武扬另有用意的。 这用意,只有解笑雅一人明白;这几句诗,词、曲,是她夫婿应试时的答题。罗大成这几句是谁教的,她心里更有数。当然,眼前这题字之人是谁,解笑雅哪会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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