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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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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心含笑道:“令师弟玄光真人与百忍大师,可是还在洞窟之中?” 玄真道长笑道:“敝师弟已随着百忍大师先走了,百忍大师装扮成微服出来遨游的高官显宦,神情气度,再也恰当没有,敝师弟装扮成他的随行幕僚,却也有八分相似。” 任无心击节道:“好一个微服出游的高官显宦,以百忍大师那般身材气度,也只有扮成这等人物才能形似,却难为谁给想出来的?” 玄真道长笑道:“便是那位隐世避名的神医瞿先生瞿式表。” 百代大师接口笑道:“此人当真是位绝代异人,不但易容之术,妙绝天下,心思更是缜密,他料想我师兄弟在一起必定还易引人注意,是以将我等分为两拨,江湖中人又有谁想得到我这少林僧人,竟会乔装易容和武当掌门真人走在一起?” 任无心笑道:“在下此刻,便是想请瞿先生也为这位田姑娘易容一下,避人耳目。” 百代大师抱拳道:“我等这也就该去了。” 任无心沉声道:“此事风险颇大,两位多多善自珍重。” 百代大师笑道:“贫僧……在下省得。” 微一抱拳,转身而去。 玄真道长亦自别过去了。 任无心望着他两人身影消失在积雪之中,一时间又不禁感慨丛生。 只听田秀铃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他们这些名重天下的世外高人,而且还是一派宗主的身份,居然也肯委屈自己,乔装易容……” 任无心长叹接口道:“这才真正是出家人造福苍生的慈悲心肠,虽然乔装易容,却也上无愧天地, 下无愧世人,任某心中虽未曾对他们说过,但心里却实在钦佩的很。” 于是他又带着田秀铃再次回到了那隐秘的洞窟之中。 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虽已大多心神交瘁,但却仍孜孜不倦的为这件造福天下武林之事,奉献着他们每一分经验与智慧。 田秀铃见了这许多白发老人埋头苦干的精神,心下也不禁大是感动。 任无心再次道过了感激慰劳之意,瞿式表便将他两人带入了那接待外人的石窟之中。 一入石室,他立刻沉下面色,沉声道:“任相公,你莫非忘了吗?” 任无心茫然皱眉道:“忘了什么?” 瞿式表沉声道:“这所在早巳被南宫世家中人发现,是以,那神秘的女魔头才会在此出现……” 任无心道:“这个在下自然早已知道。” 瞿式表变色道:“相公既已知道,为何还不快作打算?” 任无心道:“瞿先生之意,是否要在下将这些老人们设法移至安全隐秘之地?” 瞿式表道:“正是此意,否则……任相公你莫非要眼见这些老人在这里等死吗?他们医道虽高绝,但大多不晓武功,南宫世家只要一有人来,此地眼见便要玉石俱焚了。” 任无心微微一叹,道:“在下本来也是要另寻一个安全隐秘之处,将这些老人们移去,但后来一想,却觉此事大有考虑之必要。” 瞿式表心中显然已渐激怒起来,厉声道:“还有什么考虑之必要?” 任无心面色沉重道:“这些老人们俱是当世华佗, 一代神医,可说已齐聚了天下医道之精萃,在下处理此事,怎敢有丝毫大意,只因在下处置时若稍有不当,便将有许多神奇的医术,要永远绝传了,那么,在下有何颜面再见天下父老?” 瞿式表冷笑道:“相公知道便好。” 任无心沉声接道:“若要短时之间,将这些老人们移至他处,仓促之间便难免有许多疏忽之处,更极有可能被遍布天下的南宫世家耳目所发现,这责任在下如何担当得起?” 瞿式表面色虽已大见缓和,但仍接口问道:“相公若无别的妙计,也只有将他们护送出去,这责任相公是必需要担当的。” 任无心道:“在下想来想去,只有完全不动神色地耽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瞿式表耸眉道:“此话怎讲?” 任无心缓缓道:“只因南宫世家中人,必定早已算定了我等此地的隐秘被他发现后,势必要设法迁移,他们正好在四下伏下暗桩,来窥探我等的动静,我等若是迁移,便正好落入他们的算中。” 瞿式表面上微微动容,颔首道:“不错!” 只听任无心接道:“两军对阵,最重要的便是莫教自己的行动,落入对方算中,他们算定了咱们要走,咱们偏偏不走,那南宫夫人纵然心计机巧,也再不会想到我等会有这么大的胆量留在这里。” 他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接口又道:“少时我出去再故布疑阵,使得他们以为咱们早已走了,甚至再将他们诱入歧途中去。” 瞿式表沉吟道:“此计虽然大妙,却嫌太冒险了些,如是万一被……” 任无心接口道:“此计若是用来对付直心直肠之人,确嫌太过冒险了些,只因这些人纵然不信咱们会留在这里,却也会前来查看一番才会死心。” 他微微一笑,接口道:“但此计用来对付南宫世家,那般心智机巧之人,却最是有用,他们既已算定了咱们早已走了,最多匆匆在这外面看上两眼,绝不会前来仔细追查,这方法虽也不免有多少行险之处,但却是比迁移他处要安全多了。” 瞿式表出神地凝息了半晌,突然击节叹道:“果有道理。” 任无心含笑接口道:“只有用最最粗浅的计策,才可以骗得倒最最奸滑之人,这道理乍听仿佛不然,其实却最是合理……” 瞿式表展颜笑道:“正是如此。” 田秀铃也忍不住在一旁接口笑道:“想那诸葛孔明,也正是如此道理,才骗过了老奸巨猾的司马懿,若将司马懿换作张翼德,他明知不是空城,也要进去看看,诸葛亮便无以用其计了。” 任无心失笑道:“想不到姑娘们也对这些市井流传的掌故熟悉的很。” 田秀铃眨了眨眼睛,幽幽叹道:“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只有以此消遣,自从……自从他……” 突然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任无心知道她必定又已想起了她亡故的夫君,触及了心中的隐痛…… 想到她正值青春年华,便要忍受漫长的寂寞,任无心亦不禁为之黯然,而瞿式表却在一旁向他长揖含笑谢罪。 当下任无心便请瞿式表也为田秀铃易容一番。 瞿式表上下瞧了田秀铃两眼,道:“不知相公要将这位姑娘改扮成如何模样?” 任无心含笑道:“先生乃是此道高手,—切全凭先生做主就是。” 田秀铃展颜一笑,道:“前辈,最好将我扮成一个男子,我与他一齐走也方便些。” 任无心道:“在下之意,也是要将姑娘扮成男子模样。” 瞿式表沉吟了半晌,缓缓道:“女子扮成男子,纵然外貌形似,但言语神态,却难免会露出女子的娇羞忸怩之态,是以千古以来,女扮男装,而不为别人看出破绽的,总之是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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