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修辞批评的戏剧主义范式略论

作者:邓志勇

了等级,就有了隔阂,也就有了超越的动机,于是也就有了修辞动机。由此可见,戏剧主义的人性论哲学观的核心乃语言及符号的使用。
  
  2、戏剧主义修辞批评的语言哲学观
  戏剧主义是建立在语言戏剧性哲学观基础之上的。传统的语言学观点是,语言是人类交流的工具。这种语言工具论并不完全正确,因为语言不仅仅是工具。打个比方:锄头是农民用的工具,不用时可以把它搁置一边。如果语言是工具,谁能把它放置一边?显然,语言还是人赖以生存的基础,是人的生存方式。人的本质根基于人给事命名的能力,也就是说语言的使用是人性的核心。人创造了语言,同时也创造了自己。正因为人有了语言,才有了价值观、动机、行动,才有了修辞、社会乃至人本身。每一个事物都取决于人们是如何用语言的,也取决于语言如何使用人,如果人在有意识的、负责任的行动中使用符号,他其实也被符号所使用;若没有符号,人就不可能成为动机的承载者。这就是戏剧主义的语言本体论观点。
  戏剧主义的语言哲学观认为,语言是象征行动,是戏剧。所谓象征行动,是指符号化过程中所实施的行动(action performed in symbolization)。语言的象征性和戏剧性其实并不难理解,因为语言和戏剧一样也是高度形式化的东西,总以某种体裁出现,并且总是针对读者;语言既反映现实世界,也同时具有自身的系统性。通过语言这种媒介,人象征他的问题、行动或提出问题的解决方法。戏剧是由于语言而产生,由于语言而复杂化,被语言所反映,又在象征行动之中展现和消解。
  戏剧主义的语言哲学观认为语言是修辞性的,也就是说语言是劝说性的。伯克说得好:哪里有劝说,哪里就有修辞;哪里有意义,哪里就有劝说。(参见Sonia K.Foss et al,1985:161)说语言本质上是修辞性的,首先是因为语言的基本功能是诱发合作(induce cooperation)、调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作为语言创造者的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被亚里士多德描绘为政治的、社会的动物,也就是说,人要生存就必须调节与他人的关系,就必须与他人合作。由于种族、教育程度、宗族、性别、年龄、经济阶层等等的不同,人们之间必定存在某种隔阂。当人们用语言去消除这些方面的差异,从而减少隔阂、促进合作的时候,他们就在使用修辞。因为所有的语言使用都或多或少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一切语言使用都有修辞的功能。
  说语言是修辞性的,也因为语言的材料带有明显的价值取向。语言的发展史,其实是一部人类精神的文明史,它带有明显的价值取向。我们今天使用的语言是经过长期审美积淀的结果,它浸透了人类的主观意志。语言的材料是词汇,而词汇最直接、最明显地反映了语言使用者的情感色彩。即便我们所熟知的语法结构、语篇模式等,也同样体现了人的精神文化。
  语言的修辞性也意味着人们的话语带有偏见或显示价值观。作为修辞动物对语言的使用,话语不可能不带任何偏见。你说A,实际上就是在回避B;你选择用A表达法,实际上就是拒绝用B表达法。在A、B之间的选择反映了你的价值取向。所以,对语言的每一次使用,不管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都显示了语言使用者的态度,而态度则体现行动。既使最简单事实陈述,也隐含了修辞动机。因此,一切话语形式都“跳跃着态度”(dances an attitude)。
  
  3、戏剧主义修辞批评的修辞观
  传统修辞学认为,修辞是任何场合下寻求劝说手段的功能。为了达到劝说的目的,修辞者可利用三种修辞诉诸性方式:人品诉诸、理性诉诸和情感诉诸。与这种传统的修辞观不同,与戏剧主义相配的修辞观认为,修辞是“用话语使他人形成态度或诱发他人的行动”(Burke,1969:41)。应该说,在戏剧主义看来,修辞也是劝说,但这种劝说有别于传统修辞学的劝说概念,它是一种广义的劝说,涉及态度的形成、加强和改变。修辞根基于作为符号的语言用于诱发人们的合作。要达到诱发他人行动的目的,修辞者必须使用符号尤其语言与听读者取得“同一”(identifieation),也就是说,修辞者必须与听读者取得象征性的同一,同一既是出发点也是目标。所谓“同一”,通俗地说,是指与听读者那样所思、所说、所行。伯克认为,劝一个人时,只有当你用他的语言说话、使用同样的手势、具有相同的思想或观点,你才能劝服他。(参见Burke,1969:55)同一根基于“物质”(substance)。我们形成自我,或者说我们之所以是自己,是通过许多物质。当两个实体(identity)通过共同的思想、态度、物体而在物质方面同一时,他们就“同体”(eonsubstantiation)。比如两个艺术家是同体,因为他们具有“是艺术家”(Being artists)这个物质。要使A与B同一,就要使A与B同体。(参见Kenneth Burke.1969:12)
  同一意味着隔阂。如果人们彼此没有隔阂,那么修辞者就没有必要和他人同一。因为家庭背景、社会经历、教育程度等方面不可能完全相同,人们之间的差异或者隔阂在所难免。因此,修辞是不可或缺的,同一也始终是必要的。由于人们用词语可以指涉自然、社会政治、词语和超自然,所以可以在任何层次上与其他物质同一。比如,一个人可以和一栋房子同一,尽管他不是房子,只是因为他住在房子所在的地方;他可以与一个犹太人同一并且和犹太人一样思考,尽管他不是犹太人,因为这个犹太人和他都是美国人;他可以和一个假想的过着舒适生活的未来人同一,尽管他不是未来的人,而是一个生活在不太平但渴望太平的人,因为他感觉到与这样的人同质、同一,因为他渴望假想的人所拥有的和平并受之驱动。
  同一隐含了这样一个假定:一个人的价值和判断在很多方面与其他人相似,因为所有的人都有普遍的、永久性的经验形式,而人们对相同经验形式却可能持不同的态度。因为人们对相同的物体却持有不同的态度,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反复出现的经验形式是模棱两可、飘忽不定的。因此,修辞者可能选择一个事物,强调并且把人们的注意引向针对该事物的、有利于他自己的观点的态度。同一是建立在语言符号基础之上的。有了符号,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动机,这些动机与超越有关,试图从身体的局限中解脱出来,从时空局限中解脱出来,从物质存在的局限性中解脱出来。因此,修辞者就可以和他人同一。
  既然修辞旨在影响他人,所以修辞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被说”(being addressed)。戏剧主义修辞观认为,一个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听众,因为他想象的东西会在他自己身上产生他所希望的影响,此时,正如社会学家米德说的“一个‘主我’对它的‘宾我’说话”(an‘l’addressing its‘me’)(转引自Burke,1969:38)。依此看来,一个人在私下进行道德或教育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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