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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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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试药的缘故,早在五年前我就已失去了味觉。”她试着不去看南宫彻的表情,语气正常地把心事兜出来。“所以,无论再怎么可口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索然无味,我当然也无从理解我该有什么表情才对。” 这才知道的南宫彻,他的心房不禁为她泛过缕缕的疼痛。 难怪,无论他做了什么菜,她都没什么反应,也无论是谁做的、手艺好或不好,她一律都说没差别,原来她不是认为他做的不好,也不是对食物不挑食,她是根本就尝不出任何滋味,也因此,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吃的是什么。 亏他在拿来枫露糖蜜时,还对她说要让当试药的她甜甜嘴,不再让她吃苦……他怎知,她是苦头尝尽了后,就再也尝不出一丝苦味,所以她才会对他展现出欲拒还收的神情,但在他过度的热心和热情之下,她又不得不把它收下来…… 他简直就是在伤害她。 不懂他们之间暗涛起伏的靳旋玑,天生过多的手足之情又冒了出来。 他紧张不已地握着飞鸟的小手,“你不是医仙吗?既然你有这个病,你怎么不治好自己?”这个妹妹生病了?怎么可以?他要他的亲人都健健康康的。 “若我治得来的话,我会甘心过着这种无味的日子而不治自己吗?”飞鸟轻轻拉开他的手,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靳旋玑难过得皱紧眉心,“连你也……没法子治?” “对。”她的眼眸平淡无波,心底早已接受了这治也活不好的事实。 靳旋玑在回过头来时,忽然发现南宫彻一脸的阴晴不定。 “南宫弟弟?”他伸手推了推,“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刺激过深的模样? “没事。”南宫彻紧握着双拳,“你先回去。” “可是我还没吃饱……”他才刚来,连一口菜都还没沾到就要赶他走? 他颤抖的音调转为低寒,“回去。” “好……好吧。”靳旋玑看了看两人,识趣地摸摸鼻子退出他们之外,准备回六木家和六木一块啃馒头。 飞鸟在靳旋玑走后,抬起眼眸正视着此刻南宫彻不愿看她的眼。 “我一定得告诉你一件事。”既然说开了,那她就一次说个明明白白。 南宫彻却拒绝地别过头,“我不听。” “别继续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飞鸟不管他听或不听,依旧把她心底想要告诉他的话说出口。“我的人就像我的味觉一般,你再怎么做,我也尝不出任何滋味。我什么都懂,但也什么都不懂,把你所有的精神留给别的女子吧,我真的不能回报你什么。” 爱情,对她来说是道艰深的难题,什么都没有感觉的她,连自己都不爱的她,没有资格也不该被他所爱。 他待她的好,她都知道,也都明白,只是他的深情她从来不懂,也不知该如何去懂,於是,他待她愈好,她就愈愧疚,而她已经不想再承担这种被爱的负荷,虽然这会让他感到刺痛,但她仍是得让他清醒,她不能继续让他盲目的爱下去,不能在他心碎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永远困在感情的泥淖中而得不到个解脱。 无法喘息的南宫彻,蓦地推开桌椅朝外头冲出去,直跑至湖岸边,大口大口地吸取快要令他窒息的空气。 即使他已经在心底做过千百回的准备,可是在面临拒绝这一天的来临时,他才发现,他永远也准备不好,他永远也无法来面对。曾经,他想探测她的心,想知道在她的心中他有多少重量,可是现在,他情愿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让日子继续懵懂的度过。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爱人,也是会伤害人的? 他用他的方式来爱她,却不曾问过她到底需不需要他这般的爱,只是一味地给她,然后在无形之中,一点一点地伤害她,让她每日都要面对自己也治不好的病,提醒着她的残缺。 他只是想爱她而已,他从来都不想要伤害她一分一毫。 不知何时,天上的月儿悄悄地卷如浓云里,丝丝的密雨,滴滴落在如镜的湖面上。 南宫彻看着湖面上的点点涟漪,满腔热潮逐渐冷静了下来,滴落在他面庞上的雨点有些冷,顺着密密滴落的雨水,他的神智清醒了些,在耳际里,不断回荡着飞鸟的那些话。 要他把精神留给别的女人?不,他学不会放弃,要他不执着到底他也办不到,他相信,他总会等到一个机会,总能够,在她的心版上留下一圈涟漪。 * 飞鸟站在门口,无言地看着她独居的宅子,再次有人不请自来,而这次,这个人还是趁她出去采药不在家时跑来当偷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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