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6期

京都第一案

作者:凌 辉 舒 友




  这两人的身份均已明了,但即行拘捕还为时过早。这时,奉命前去古丽的孪生姐姐古芸处调查的女侦察员苏杭回来了,她兴奋地报告,古芸自愿配合公安部门侦查,前去辩认马奎。
  “古芸跟古丽是不是一模一样?”一位科长问。苏杭说从相片上看,简直就是一个人。科长便提出让古芸假扮古丽去与马奎会面,那样,可以进一步弄清他们的行动计划,彻底摧毁敌人的阴谋。
  这一招确实不错,但有一定风险。为绝对保证古芸的安全,杨奇清决定派苏杭和另两名武艺高强的警察随古芸一同前往。
  
  12月2日 道岔降魔
  
  天下着雪。
  一行四人在晚上8点到达42公里处。为了不打草惊蛇,苏杭叫两名化装成民工的战士埋伏在离扳道棚十米处的乱草丛中,自己以“古丽”随从的身份,跟古芸一起走近那破车厢改造的木棚。
  因不知敌人联络是否有“切口”之类的暗语,她们不敢贸然上前叫门。这当儿,正好马奎出屋扳道,一眼看清了站在路灯柱下的“古丽”,他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古芸就跟他进了屋,苏杭要跟进去,那家伙哗啦一下关紧了门。苏杭只得悄悄绕到木棚后。
  “怎么在这时候来了?”马奎问。还好,见了“老婆”,特务没用接头暗语!苏杭松了口气。
  “不能来吗?”古芸按苏杭教的说。古丽究竟是马奎的“上司”,还是仅仅充当“联络员”?在没弄清这一点时,古芸每一句话都得避开“上下级”,而仅按“老婆”语气来说。
  接下来,她该按苏杭的周密设置,一环扣一环地套出需要的情况。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苏杭所预计的那样,马奎啥也不问啥也不说,却迫不及待地狂吻起“老婆”来,古芸拼命拒绝。
  “妈的,嫌老子破了相不是?”马奎火了,“老子也是为党国———”嚓!不知是撕开了谁的衣服,古芸吓得惊叫起来。
  她的失态引起了马奎的怀疑,他把她扯到电灯底下。“你今儿到底是咋啦?”那家伙问。
  “咋啦———情况紧急!”古芸急中生智,“要不,我也犯不上冒险来找你了!”
  “那你干吗不打电话?”
  “电话有人监听。你以为我的处境就那么安全?”
  “出啥事啦?”马奎一边问,一边抱起古芸扔到床上,古芸急了:“马奎,任务提前了———”
  “提前到什么时候?”
  “就是这会儿———8点20分,专列就要经过此地!”
  马奎抬头看看桌上的小闹钟,撇下古芸一头冲出屋去。
  “苏杭———”古芸跑出来轻声喊,“怎么办?”
  “你赶紧到棚子后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保护好自己!”苏杭紧紧握了握古芸的手,拔出小手枪朝马奎跟踪而去。
  咔嚓、咔嚓、咔嚓,马奎一下扳动了三杆道岔。昏暗的灯光下,苏杭隐约发现经过这一番手脚,铁轨偏离了干线,被引向一段乱草薄雪覆盖的废轨。废轨的尽端,是一段伸向一道深沟上空的断桥……
  马奎在乱草掩护下竟然早已接通了那段废弃的铁路!
  呜———车站的方向飞出一溜儿闪烁的光斑,一列客车只稍稍减速便穿站而过,朝这边开来;马奎手提一盏绿灯站在路侧,迎着渐来渐亮的车灯狞笑着。眼看一场车毁人亡的惨祸就要发生。千钧一发之际,苏杭不顾一切地扑向第一个扳道杆,拼尽全力压下去……
  飞驰的列车安全通过,大感意外的马奎这才看见苏杭。巧亏一篑,半年心血付之东流!他狂怒地大吼一声扑了过来。苏杭举枪欲射,被他飞起一脚踢中腕子,手枪脱手而去;马奎弯腰抄起一根棍子,朝苏杭劈头砸下……
  两名及时赶到的警察一枪击毙了马奎。
  守着电话等候消息的杨奇清才松了口气。他没有过于责备那两名警察。跟那个打入公安部门的高一飞一样,马奎也不过是特务头子手中一件只用一次的工具,不会知道太多的东西的。侦破的重点仍然是古丽。
  
  当上“交际秘书”,古丽并没交给方锐什么具体工作,只让他陪着她弹琴唱歌。傍晚,古丽又要拉他去跳舞,幸好老爷子来了个电话叫古丽立即赶回公司,才帮方锐摆脱了古丽的纠缠。
  古丽走后,方锐在古丽的几间房里转了一圈,他发现了一个差点儿忽略的细节:这一层的好几间房,包括浴室里都安装了电话。有必要吗?或许敌人担心无线电波被截获,已经改用电话暗语联系。
  没有去碰那些很可能被人监听着的电话,方锐决定回部里一趟。他差不多跟苏杭的小组同时到“家”。
  集中了侦察员们带回的情况,杨奇清认为敌人的“12·6”行动,实际上已成为“电话行动”。从电波的消失,到马奎所说的“干吗不打电话”,以及古丽房间里的7部电话,都可以证实这一点。而那些潜伏敌特,则大都是选定了一个爆破(或暗杀)目标,接到电话(或暗语指令)便机器般地行动起来。
  听了苏杭的汇报后,方锐灵机一动:“咱们可以放出一个专列提前出发的消息,让这些潜敌像马奎那样自我暴露啊!”
  “不行。”杨奇清说,“马奎的提前暴露完全出乎我们意料,而且,倘不是苏杭果断行动,险些酿成了大量无辜群众的伤亡———这是一个教训!即使不伤人,这样做也势必付出桥毁路断的代价,同样会耽误专列的行期,造成不好的国际影响。”
  “那只好先把古丽抓起来,迫使她说真话了!”方锐有些急躁。
  “事实证明,她对你也说了一点真话。”杨奇清扬了扬那个抄了《布谷曲》的笔记本,“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古丽小时候确实因害脑疟损害了记忆力。因此,她不得不将几个关键数字以错误的记谱藏在这首她熟悉的乐曲里。”
  “可能是电话号码!”方锐这话脱口而出。他又想到了电话。
  核对路局全线电话号码的结果,曲谱中的两组数码一为空号,另一个则是一座铁桥护桥员兼巡道工的专用电话。
  
  12月3日 桥头迷雾
  
  这座编号“173”的铁桥并不很长,总共才3个桥墩,地形却十分险要。它架在一道幽深的山谷之上,从桥中间往下看,谷底的溪流就像一条白亮的带子,看不清波纹,连水的流向都难以辨别。
  小小桥头堡的环境十分幽静,两端杂草除得干干净净,却种着许多花木。现在别的花都谢了,只剩十来株山茶,积雪的绿叶下,隐现着鲜红花蕾,像是随时准备绽放。兼任巡道员的护桥工是个矮小结实的老人,一枚“东北解放纪念章”别在铁路工装上,骄傲地炫耀着老人光荣的历史。他严肃地检查过钟科长他们几个的证件,绷紧的脸一下堆满了慈祥的笑容。
  “破坏,谁有那狗胆哪!”他拍拍墙上挂的一支猎枪,“别看我老,狗特务真敢行动,我一个人还能对付他三五个的!”
  钟科长让小苏跟老人扯情况,自己带领两名警察在桥上走了两个来回。铁桥保养得相当好。桥那边的山林也排除了险石,栽了树,找不出任何隐患。
  再次回到铁桥中间,钟科长沉吟片刻,攀住铁桥栏杆钻到桥肚子下去。双脚刚踏上桥墩,他就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铁梁下,一捆手榴弹赫然在目,数一数,足有30颗。30颗手榴弹如果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
  据老工人回忆,前天区镇小学的教员老秦来打过电话,钟科长便亲自去了一趟区镇。
  到镇小学堂的时候,刚放午学,老秦“猴”在热炕头批改作业,见治保主任带了个公安人员来,先吓软了,也不等问,便一五一十都交待了———原来,他并没啥儿子在省城。他请巡道工替他捎电话,是因为前两天收到一封不知打哪儿来的匿名信,信里叫他去干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否则,就要把他加入过国民党的事给捅出去。他哪“加入”过国民党呢,只是填过一份表,又没领过党证党徽,可他还是得干。填表的事真要给他捅出去,学校还能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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