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8期
北京大案·死囚档案之二
作者:丁一鹤
投身于生意场中的邓天宇,自然见惯了灯红酒绿。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了他曾经厌恶过的生活方式,常常在外面过夜,留下白德珍一个人独守空房。每当白德珍下班回到家里时,她面对的只是冷冰冰的房子,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即使是乖巧听话的一对儿女,也无法消除她心头的隐痛。没有自己所爱的人来关心和呵护,女人便是一朵凋零的花。
有很多次,丈夫在晚上经营歌舞厅的时候,白德珍打电话过去,本想跟丈夫说一点夫妻间的私房话,又怕影响了丈夫的生意,多少次都欲言又止。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德珍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失落和悲哀。
而在这个期间,邓天宇和一个叫秦丽君的女人接触越来越多。好朋友提醒过白德珍,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无风不起浪,不管有没有这回事,白德珍决定跟丈夫好好谈一谈。但邓天宇一口咬定她跟秦丽君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绝对没有出轨行为。邓天宇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你丈夫,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两个人谈完后,白德珍觉得丈夫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就专门给秦丽君打电话,谈及这件事情,秦丽君却说:“我们俩不可能有那事,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老公吧!”一句话把白德珍堵得够呛。
不和邓天宇在一起的时候,白德珍会彻骨地思念他、担心他;但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伤害。
邓天宇的风流韵事不断传出,白德珍麻木了。她心想,只要邓天宇还顾家,他在外面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终于有一次,邓天宇很多天没有回家,孩子晚上发烧了,白德珍给邓天宇打电话让他回家带孩子去看病,但邓天宇的手机关着;打他的传呼,他也没回。白德珍到处找他,都找不到,焦急中的白德珍气极了。
她在深夜中找到了丈夫经营的歌舞厅里,在白德珍打开邓天宇房门的同时,她也看到了里面一个女人,那就是秦丽君。白德珍当时就火了:“邓天宇,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个什么女人?她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坐台小姐,你怎么好意思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秦丽君却像发疯的母狮子,朝着白德珍怒吼着:“白德珍,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人需要你来教训,我是不如你是个富婆,也不如你是个北京人,但是我爱邓天宇,他也爱我!”
邓天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那一刻,白德珍的心完全凉了下来。
那晚,万念俱灰的白德珍吞下了一百多片安眠药。奄奄一息的母亲吓坏了两个孩子,慌乱无助的孩子只好给父亲打电话哭诉。接到电话后,邓天宇急匆匆赶回家来。
邓天宇匆忙把白德珍送到了医院,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又是洗胃又是挂吊瓶,白德珍终于醒过来了。这一次,白德珍得到邓天宇很好的照顾。女人的心总是软的,她从内心里原谅了邓天宇以往对自己的不忠。白德珍天真地渴望,出院后邓天宇会和自己好好呵护这个家。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惯了花天酒地生活的邓天宇,等到白德珍身体已无大碍,便再一次离开了家。
白德珍心想:既然你在外面乱找女人,那我就花家里的钱,与其让你把钱花在那些女人的身上,不如我自己花了。
奈何桥已经走过了一回,白德珍已无所畏惧无所担忧了。丈夫这一次的出走让她的心完全死了,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什么也不在乎了,孩子管得少了,工作也不上进了,开始了得过且过的生活。白德珍心想:既然你在外面乱找女人,那我就花家里的钱,与其让你把钱花在那些女人的身上,不如我自己花了。
白德珍的街坊邻居中有不少都是喜欢打牌的人,他们早就想拉这个富婆入伙一起玩。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候,她认识了几个牌友,便整天泡在牌桌上,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烦恼和痛苦。牌友们都劝她想开点,不要和自己过不去,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该怎么花就怎么花,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搓麻将消耗体力,为了提精神,白德珍的很多牌友都在吸毒。一天深夜打完麻将后,白德珍感到累了,想回家休息,但她的牌友们却意犹未尽,一个牌友对她说:“老白,想那么多干吗啊?来,你抽一口大烟,就什么都不烦了,精神头也来了。”白德珍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在吸毒,怕烟里有海洛因,可又禁不住好奇,便抽了一口,她当即就吐了出来。这帮牌友每天都到白家来打麻将,玩完了就开始抽毒品。白德珍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何况又是在这种灰心的状态下,慢慢地,在周围牌友的引诱下,她也染上了毒瘾。到1995年春节后,她就成了吸毒大军中的一员了。而在她的潜意识里,却是对邓天宇的报复,她甘愿自暴自弃。毒品一时间代替了孩子,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白德珍突然想到用毒品来控制丈夫。她得意地笑了,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令人不寒而栗。
邓天宇偶尔也会回家看看,有时候正碰上白德珍注射毒品,邓天宇也没有过激的反应。白德珍的头脑已经被毒品弄得不清醒了。有一天,当她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慢慢进入自己的血管里时,她突然想到用毒品来控制丈夫:这样你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找小姐了吧?这样你还不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她得意地笑了,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令人不寒而栗。
白德珍开始故意在邓天宇回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多次注射毒品,还向他渲染那种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感觉。邓天宇难以抵制诱惑,终于和白德珍一起落进了罂粟的陷阱。
白德珍的如意算盘终于得逞了。邓天宇也开始沉浸在毒品的世界中,对事业和女人都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渴望。风月场上少了他的身影,因为这个共同的爱好,他和白德珍成为了盟友。两人常在一起吸毒。
为了满足毒瘾,他们一掷千金,甚至连家里多年的积蓄也拿了出来。虽然这几年的生意做得时好时坏,但夫妻两人仍赚了100多万,这笔钱几乎全部让毒贩子笑纳了。亲戚朋友们知道他们吸毒后,都劝他们戒毒,尤其是白德珍的干妈钟雨虹,时常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们,但两人中的毒瘾太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1998年,邓天宇的歌舞厅也因为他无心管理而一再滑坡。毒品的巨大开支使夫妻俩入不敷出。为了弄到买毒品的钱,邓天宇干脆以25万元的低价将饭店转手卖给他人。但是,光靠这点钱购买毒品,也吸不了多久,他们还要维持正常的家庭生活,两人不得不放下架子开始做一些小买卖。
为了赚取毒资和维持生计,白德珍专心致志地卖起了羊肉串。
从百万富婆到一贫如洗,两人又像新婚后那样开始了重新创业。同时,他们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夫妻感情也越来越好。他们在批发市场搞了一个铺面开始倒卖服装。这个铺面几乎都是白德珍一个人在支撑着,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和赚取吸毒的资金。
生活的艰难让白德珍觉得自己对不起邓天宇,是自己让邓天宇吸上了毒,她觉得自己永远欠邓天宇的。白德珍觉得这是命运对自己的惩罚,她只有无怨无悔地忍受着,只有以拼命赚钱来消减自己的罪孽。
几个月后,倒卖服装赚的钱全部花在了吸毒上,甚至连本钱也花光了,尽管他们很想继续搞服装,但他们连本钱都没有了,谁也不肯赊欠货物给他们。白德珍只好另谋出路,在街上转了几天,最后摆了一个烤羊肉串的小摊。
当年的百万富婆当街卖起了羊肉串,这在街坊邻居中引起很多议论。但白德珍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为了赚取毒资和维持生计,白德珍专心致志地卖起了羊肉串。每天晚上买十多斤羊肉,然后切片、穿串,第二天拿到市场上去卖,除了留下维持生存的钱,剩下的全部用于吸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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