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5期

狂犬叼走了婴儿

作者:王应良




  小江要去追赶,被刘根拦住:“胡才是个猎人出身,他在这山上跑了几十年,黑灯瞎火的,你追得上他?”胡村长也埋怨刘根刚才不开枪,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只狗都难找,何况一个人。
  刘根站着没动。本来上山是找被狗叼走的小孩,没想到竟意外地碰上一起命案。这死者是胡大奈吗?他被谁杀的?是胡才吗?还有,胡才前天还在山上看见了他,可从这尸体腐烂的程度上看,显然不像。如果不是胡大奈,又会是谁呢?
  刘根让小江和胡村长在这具尸体旁边的树林再找找,看还能不能发现其它证据。大家分头找了一会儿,胡村长从草丛里找出一只小孩的红布鞋。刘根拿过来一看,是一只月子里的小孩穿的软底布鞋。刘根忽然想起什么,拿着小布鞋重新回到掩埋尸体的地方,打着火把仔细地看了看被扒开的一堆新土。果然,在这堆新土上依稀能看出狗的脚印。刘根倒吸了一口气。难道这只狗,它知道这里掩埋了一具尸体?它故意把尸体扒开,又留下小孩的布鞋,难道是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刘根没把自己这种猜测说出来,而是把这只小布鞋交到小江手里,对小江说:“你把这小布鞋带回去,让胡才老婆春草辨认一下,看是不是她女儿脚上穿的布鞋。”
  刘根又回过头对正望着自己的胡村长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胡大奈开胡才的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祸从口出
  
  原来,胡才为给女儿办满月酒,就到西岭来打猎。中午,胡才正好转到胡大奈种黑木耳的地方,便坐下来歇腿,顺便要了两斤黑木耳。由于村里人上山少,胡大奈一个人在山上寂寞得很,见胡才来了,非常高兴,就留胡才在山上喝酒。胡才本是一个好酒的人,也没推辞就留了下来。酒至半酣,胡大奈开玩笑说,你狗日的高兴得像个鸡巴,这伢天晓得是不是你的种?胡才老婆春草长得漂亮,像个城里女人,山里男人都爱拿她开玩笑。而胡才偏又是个小心眼,当即就掀翻了胡大奈的桌子,把胡大奈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胡才酒气熏天地从山上下来时,口里骂骂咧咧地,扬言要杀了胡大奈,当时有好多人都听见了。
  刘根看着小江手上拿着的猎枪,不解地问胡村长:“你不是说你们村的猎枪都上缴了吗?胡才的猎枪是哪儿来的?”
  胡村长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说:“我在山下的时候没说实话。胡才的枪我收了好几次,他不交,我也没办法。”
  刘根便不再吭声,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回过头对小江说:“小江,我们把尸体掩埋起来,保护好现场。要是让野兽拖走了尸体,案子就没法破了。”又对胡村长说,“你到茅屋里去找一件干净衣服,把猎枪包起来。可不要乱动,枪上有凶手的指纹。”
  胡村长接过小江手上的猎枪,小心翼翼地走进茅屋。刘根赶紧对着小江的耳朵小声地交代了几句,等胡村长用一件长裤包着猎枪出来,他们已经用浮土和石块把尸体重新掩埋好了。
  刘根一行回到胡家坪,春草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她问胡才怎么没下来?胡村长赶忙过去对春草说:“胡才留在山上,他晚上在胡大奈那里睡。”
  春草看了胡村长一眼,没再吭声。
  这时,小江从身上掏出小孩的红布鞋,让春草辨认。春草一见,拿着鞋,又在一边哭了起来。
  刘根见状,赶忙把胡村长拉到一边,说:“看来胡才的嫌疑很大。你暂时不要把胡才杀人的事说出来,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说完,刘根让小江连夜赶回去,迅速到县公安局汇报案情,顺便把胡才的猎枪送到局技术科检验,看指纹是否一致。刘根自己则留在村里,再了解一下有关胡才的情况……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小江、派出所王教导、县刑警队长和一大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就来了。村里早起的人们都围过来看稀奇,议论纷纷。胡村长挥手叫村民让开,不要瞎议论,然后带着小江匆匆地往他家走去。
  昨天晚上,刘根就住在胡村长家里。胡村长的家是一幢两层的平顶房,位于胡家坪正中央,在周围村民破落的土砖瓦房中,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小江进来时,刘根还睡着没醒。
  昨晚上,刘根和胡村长喝了几杯,一边喝,一边问了问胡大奈的情况。原来胡大奈的父母死得早,也没给他留个兄弟姐妹,一个人从小到大浪惯了。在村里,也就胡村长与他沾点亲,算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刘根问:“胡大奈在山上种黑木耳,手头上应该有点钱吧?”
  胡村长说:“唉,你别说钱,他手上哪留得住钱?前些年跑到安徽那边打工,还是我借的路费,回来提也没提。不过,出去算学了门手艺,几年下来,在村里数他最有钱。可他除了好酒,还好色。他见不得漂亮女人,他那点钱都花在这些女人身上了。
  刘根“啊”了一声,突然问道:“胡才老婆春草对胡大奈怎么样?”
  胡村长又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品了半天,笑着说:“要说这个女人,在我们村里,真是要脸面有脸面,要身段有身段,想她的男人不少,但她身子守得紧。你说胡才那狗日的,一朵鲜花,插在他这个牛粪上,他不好好享用,还做出……杀人的事……让人想不明白。”
  刘根和胡村长聊了半宿,一桌酒菜吃了个底儿朝天。刘根喝得东倒西歪,一躺到床上,就打起炸雷般的鼾声来……小江摇醒刘根。刘根揉着通红的眼睛坐起来,见站在一边正打量着自己的胡村长,不好意思地说:“你家的包谷酒真厉害,让我一宿睡到大天亮。”
  胡村长忙笑着说:“我也醉了,早上还是被老婆叫醒的。”
  刘根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到井边去洗脸。洗完脸,刚一回头,见胡村长换了一身半旧的迷彩服站在他的身后,就问:“你也当过兵?”
  胡村长说:“当了几年武警。”
  刘根说:“我也是当兵出身,怪不得我们一见如故哩!”
  吃了早饭,刘根和小江他们一起来到了村头的山坪上,开始研究案情,商量行动方案。刘根问刑警队长带了多少人来?刑警队长说,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若人手不够,可以随时调遣。
  刘根说:“好,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小江和刑警队长带着一队干警上西岭案发现场,进行搜山排查。我和王教导、胡村长在东脊这一带搜寻狗的踪迹。两队人马最后在丫杈谷那里会合。一方若发现新的情况,要及时向另一方报告。”
  刑警队长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对讲机,说:“山上手机信号不好,两队联络就用对讲机。”
  正准备出发,突然跳出一个女人,高声喊起来:“等一等,我也要跟你们去!”
  刘根回头一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高声喊着要和大家一起进山的不是别人,正是胡才的老婆春草。
  春草跑到刘根面前,边哭边说道:“我要去找我的孩子。胡才那绝代的,他杀了胡大奈,只顾自己逃命,不顾孩子,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他该死!”
  围观的群众听说胡才杀了胡大奈,“轰”地一下闹腾起来,一时议论纷纷,说怪不得来了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刘根虎着脸回头看着胡村长。胡村长无可奈何地说:“昨天晚上,我到她家里做她工作。她问胡才怎么没回来,我没办法只好对她实说了。”
  刘根拍了拍胡村长的肩膀,把脸松了下来,笑着说:“胡村长的酒量就是比我大,我喝得像个死猪一样,人事不知,你还能去做工作。佩服!佩服!”说完,回过头看了一眼春草,说,“好吧,就跟我们一起走。”
  
   东脊遇险
  
  东脊之所以称为东脊,是因为整座山瘦削险峻,就像一座房屋的脊顶。从上山时开始,路就非常难走,到处都是裸露的乱石,在犬牙交错的石林缝隙中,长满了根须粗大的松木和一些低矮的长满尖刺的灌木、藤蔓,一不小心就会被树根绊倒,或者被尖刺和石锋划伤。
  刘根他们沿着东脊小心地攀爬上行,一路上险象环生,却没有发现胡才和狗的一点踪迹。走到日近中午的时候,路到了尽头,一座十几丈的绝壁耸立在面前。刘根察看了一下地形,说:“我们就地休息一下,吃点干粮补充体力,等会儿再从这里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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