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情杀

作者:叶 辉




  青女道:“万山啊,你有儿子了,青姨我也就有孙子喽!花再多的钱,青姨心里也高兴。”
  青女说着,摸了摸婴儿的小手,冲着伊人一笑,走了。刘万山鼻子一酸,心想,要是娘能亲眼看到自己娶妻得子的场面该多好呀!
  
  沈文魁咬了咬牙,一把将伊人裹在身子底下。
  
  这天晚上,刘万山披了一身月光从外边的商埠赶到了家中。前些日子,东家让他去关里各大商埠查看一下行情,他经过一番细致地查看后正往回赶。儿子都七岁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小家伙就是亲热不起来,小家伙见了他不是哭就是闹的。刘万山找人算了一卦,算命的告诉他,儿子是水命,他是火命,水火不相容。不过,这次出远门,他竟然想起儿子来了。
  刘万山给儿子买了不少玩具,心想,这回小家伙见了玩具后肯定开心,兴许就和他亲亲热热的了。
  以往,刘万山无论去哪儿出门,都是步行,本来,按照日期,他得三天后才能赶回来,可这次半路上遇见了一个老熟人,他就坐着老熟人的马车回来了。走到盘蛇驿,这天已经黑下来了,想着还有一会就见着老婆孩子了,他的心里就甭提多高兴了。他想先去东家那儿禀报一声,可东家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一想,东家一家子都睡下了,明天一早再禀告东家也不迟,想到这儿,就先回了家。
  老远,刘万山就望见自己家的房子里还亮着灯,心里想,一定是伊人一个人在家胆小点灯壮胆呢!
  刘万山这样想着,心里就生起一丝愧疚。
  伊人这般出众的姑娘嫁给他还真是委屈了人家,自己不争气,做了下人,自己的老婆也跟着活受罪呀!
  他想敲门,可一想这外边这么冷,让伊人出来多不方便,就从院墙上跳进了院子里。他正往院子里走,忽见窗户上竟映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刘万山心一惊,蹑手蹑脚来到了窗户外边,顺着缝隙往里边一望,伊人正躺在沈文魁的怀里千娇百媚呢。
  就听伊人哭着对沈文魁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巴结人家县长,竟然让我到这儿来受这份苦。你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伊人,我的心肝儿,我这不是又来了吗?”沈文魁在伊人脸上亲了又亲,“这几年,我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你,可我的心始终不还是在你身上吗?这次,我让万山出去办事儿,还不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好好亲热亲热。伊人,看在咱们孩子的份儿上,你呀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那娘儿们哪儿点都好,就是不能生孩子,我和她都结婚好几年了,到现在肚子也没见鼓起来过。伊人,你就好好带着孩子吧,等孩子长大了,沈家的家业还不都是他的?”
  沈文魁说到这儿,俯下身子在孩子的小脸儿上亲了又亲。
  伊人长叹了口气道:“你能说出这般话来,说明你还是有良心的,我伊人这么多年来为你忍辱负重也算值了。只是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有朝一日万山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不就乱了套了吗?都怪你,当初非要娶什么金县长的女儿,现在到好,将我们娘俩置于何处?想起来都害怕,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露了馅。”
  “伊人,你别忘了,我是东家,他刘万山只不过是个下人,我找个什么由子还除不掉他?”沈文魁嘿嘿一笑,“我县里省里都有人,他刘万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哩!”
  “你可真够狠的!”伊人伸出纤纤柔指点了点沈文魁的鼻尖。
  “无毒不丈夫嘛!我们沈家为什么能够发迹?除了心机外,靠的就是一个‘狠’字。不过,你大可放心,我现在还不至于除掉这颗绊脚石。”沈文魁说到这儿咬了咬牙,一把将伊人裹在身子底下,“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屋子里的灯灭了,工夫不大,就传来了男人的狎昵声和女人的喘息声。
  刘万山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孩子出生的时候伊人说是早产,原来她嫁他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东家的种!怪不得他抱着孩子出去溜达的时候,熟识的人都对他说,这孩子长得不像爹也不像娘。原来,这小子竟是别人的种!
  他不禁想起和伊人在一起亲热的情形,怪不得她总是冷冰冰的,原来她心里边依然装着东家,他只不过是东家临时寄托情人的一个隐秘安全的去处而己。
  刘万山真想冲进去将这对男女捉奸在床,可他一想,还是忍住了……
  
  两个伙计的脑袋当场被崩开了花,白白的脑浆流了一地。
  
  冬日里的一天晌午,沈文魁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吸着水烟,脑子里不断地想着心事儿。自打他娶金县长的女儿为妻以来,心情就一直闷闷不乐。那金氏出生于官宦之家,自小便养尊处优,有时候竟然对自己的母亲也不甚恭敬,更为重要的是,金氏虽然容貌俊秀,结婚这么多年却不曾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气得太太也在背后指点着媳妇的坏处。
  伊人善解人意,对他百依百顺,虽然违心下嫁刘万山,却依然对他痴情不改。他真后悔让伊人这样一个可意人儿嫁给刘万山了,每当看见伊人当着他的面儿和刘万山虚于委蛇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就像被刀扎一般疼痛。
  刘万山迎娶伊人那天,他推托有急事儿去了一个朋友家醉了一天一夜。他本来是想找个碴口儿除掉刘万山,可一想刘万山跟自己自小就是在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心就软了,再说,生意上的事儿少了他还真玩不转,这小子实心眼儿为了沈家,自己虽说在伊人面前许下诺言,可是到了真格的,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不,最近一些日子买卖上的事儿有些亏空,急需一大笔银元,没办法,他只好打发刘万山去北镇的青龙帮周掌柜那儿请求借贷五万银元,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正思量间,刘万山哈着气进来了。“东家,您让我办的事儿我给您办妥了,只是人家周掌柜说,要借贷这么一大笔银元,须得您亲自去签借贷契约为好。”
  “我知道了,北镇离咱们盘蛇驿不过百里路程,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东家,是这样的,我到了北镇,没成想染上了风寒,在客栈里头躺了几天,因此,就回来晚了。”
  沈文魁看刘万山脸色的确有些不好,也没往下深问,便吩咐刘万山下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文魁挑了几个得力的伙计,让刘万山在家照看着,自己和伙计们赶着两辆马车去了北镇天宝银号。天宝银号周掌柜一见沈文魁来了,二话没说就借贷了五万银元。两天后,沈文魁和伙计们往回走。
  为了躲避盗匪,他们没走官道,而是抄一条小路往回赶。
  正走着,忽见前面树林里冲出几匹快马,马上端坐着几个手持匣枪背插钢刀的彪形大汉。为首的汉子虎眉鹰眼,八字胡须,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强悍。沈文魁见多识广,知道遇上了拦路抢劫的土匪,于是稳了稳心绪,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汉子们的马前抱拳拱手道:“几位朋友,我们是打此路过的买卖人,车里边装的都是中草药,还请朋友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日后必有重谢。”沈文魁说着从口袋里头摸出三根金条来,冲着为首的汉子道,“朋友,这几条大黄鱼就算是兄弟孝敬您的酒钱。”
  “几条黄鱼就能打动老子的心?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冲你们这两车中草药而来。”为首的汉子一吹口哨,树林里头又冲出二三十手持刀枪的汉子,为首的汉子一挥手道,“弟兄们,财神爷就在咱们眼前,咱们得把他请上山,是不是?”
  “二当家,我们听您的。”汉子们齐声应道。
  “好,把这几个小子给我绑了,把车赶到山上去!”为首的汉子吩咐道。
  土匪们冲上前去就将沈文魁和伙计们围在当中儿,有个伙计刚想持枪反抗,被为首的汉子一枪将之崩了个满脸花,其余的几个伙计一见,吓得个个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沈文魁被蒙着脸押到了马车之上。到了地方才知道,绑自己的土匪是高丽房的二当家十三少。
  土匪们将几个伙计和沈文魁押到十三少面前,十三少指着身边的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红脸光头汉子介绍道:“沈东家,这是我们绺子里的大当家草上飞,我们大当家久闻沈东家大名,特意请沈东家来此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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