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7期

魔鬼男人的计划

作者:冰 夫




  
  法医初步验尸结束,走过来说:“此人为溺水而死。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左右。但是,根据死亡症状看,溺水时死者应该处于熟睡或者昏睡状态。至于其它的检测结果,我们要在化验室里完成。”
  在海上生活的人不可能不会游泳,如果不是昏睡状态下,被海水一激,岂有不醒的道理?人在海边,只要醒来,岂能被淹死?除非有第二个人,不让他游上岸来,或者使他失去了游泳的能力,也就是昏睡状态。小木船里两只酒杯,说明昨天晚上有两个人在木船里喝酒,一个肯定是司上奎,另一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海边喝酒?而且又在船上?一连串的疑团都无法解释。
  可惜昨天留在海滩上的脚印已被涨潮的海水吞没了,只在海滩上端涨潮时海水无法到达的位置,发现了一辆轻便摩托车一来一往的车辙印,却没发现人的脚印。摩托车不会自己跑来,分明被人处理过了。秋红谨和助手沿着车辙印寻找,在通往码头这条土路与 102国道交叉处,摩托车印也不见了。
  这条国道平均一分钟就有一辆汽车通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知已有多少汽车经过,哪里还能找到疑犯摩托车的车辙印?他们只好范围扩大,果然在 102国道边的草丛中发现了摩托车的车辙印,继续往前寻找,大约30米处有一水沟,摩托车就被丢在水沟内,车牌已被卸下。秋红谨请求技侦支队增援,也没在摩托车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看来,我们遇到的不是一般对手。”秋红谨说,“能与死者一起喝酒的人,肯定是熟人,而且,还要有利益关系或者仇恨。先请当地派出所帮忙查这辆摩托车的真正主人。我们从嘎东村入手,查司上奎有没有仇人。而第一件事我们要查的,就是接应凶手的那辆车。好在前后50公里内都有检查站。”
   二人由此分手。秋红谨往通往关东城的石庙检查站,郜小军往相反的张家店检查站,调查14日晚上所有通过的各类车辆记录。二人将所有值得怀疑的车牌号码抄回去,逐一调查排除,最后发现一个车号非常可疑:一小时内一往一返两次经过石庙检查站,而且张家店检查站没有相关记录,说明它并没有经过那里,只到达中途某个地方又返回。再看车的类别、车型与颜色,都与仰月的那辆轿车毫无差别,只有车牌号不同。
  查这个车牌号,结果却是市内三环路的公交车,明显有人使用了假车牌,说明这辆车的嫌疑更大了。于是,开始调查同类同型同颜色的轿车,全市共有17辆,可是,14日晚上任何一辆也没有经过石庙检查站,并且都有人可以证明,包括仰月那辆车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没有出过城。这些车主当中有人说了假话,究竟是谁,已无法再查下去。
   秋红谨、郜小军放下这条线索,开始从死者本身进行调查。
  司上奎的父母原本都是残疾人,生活十分贫困。改革开放以后,他首先成为渔民,生活才开始改善。不久父母相继过世,他的胆量越来越大,渐渐发展成了渔业公司。但是,他为人和善,从来没和什么人结过怨,相反,谁家有了难处,他都尽可能地帮忙,对待员工也从不苛刻,一句话,他不可能有仇人。
  只在婚姻问题上,起初他表现得令人不能理解。以前家里贫困,没有女孩子愿意嫁他,后来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户,仍然一点不急,多少媒人上门,也有一些人家的姑娘自己找上门来,他都婉言谢绝。有人怀疑他的生理有问题,可他却和本村、邻村几个寡妇相好,却又不娶人家。司上奎找情人有一原则:凡有丈夫的女人,无论多漂亮,也无论人家多么喜欢他,他都不会接受那份情感。因为他怕麻烦,也怕危险。后来他与仰月结婚,人们才知道他是另有打算,而且是“好饭不怕晚”,娶回一个城里的大学生,还是大姑娘。
  自从结婚后,司上奎与那些寡妇们也都断绝了来往,还算得上用情专一。郜小军怀疑某个寡妇因为怀恨在心,谋杀了司上奎。可是,根据调查,凡与司上奎相好过的,没一个有作案时间,也没一个有杀人动机。因为司上奎与她们分手时,已用钞票消除了她们心头的仇恨。既非情杀也非仇杀,那会是什么呢?
  当地派出所对摩托车的调查已有结果:附近几个村丢失摩托车共计 27辆,但是,和疑犯丢弃的这辆都对不上号,也就是说,这辆摩托车很可能来自外地,那么,凶手就有可能也是外地人。由此可以断定,凶手不是一个人,102国道上有人接应肯定无疑了。
  “而且凶手的时间很充足,连摩托车的车牌子都摘走了。”秋红谨肯定地说。他们返回市局,要求全市包括所辖乡村地区的派出所,协助查找摩托车的真正失主。市局技侦支队的详细化验也有了结果:8月14日晚8点至10点左右,司上奎曾经用餐,而且还喝了酒,食物内发现了一种高效安眠药物,但究竟是什么,难以知道。秋红谨突然想到景至和博士实验室丢失的“ NB300”,马上将样品拿给景至和博士化验,结果正是。秋红谨和助手不由一阵激动:因为两个案子可以并为一个,而且,“NB300”盗窃案也有了新的转机。这两个案子,无论先侦破哪一个,另外一个也就破了。
  
  仰月其人
  
  司上奎的固定资产和银行存款加在一起,不少于一千万。他死了,唯一财产继承人就是仰月。秋红谨与助手前去北方电脑软件开发公司调查,14日晚,公司是否加班,仰月是否在加班人员之列,可答案令人震惊:该公司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加班的时候。
  仰月的嫌疑越来越大。他们返回嘎东村,要与仰月正面接触。
  因为丈夫刚刚死亡,仰月请假在家处理后事。 “我丈夫的案子有进展了么?”见到秋红谨,仰月先开了口。“你说 14日晚上你加班,可你公司老总却说,自公司成立以来,根本就没有过加班的时候。”秋红谨不答反问,“我们在做外围排查时,听说你经常因晚上加班不回家。今天我们来,就是请你解释清楚。”
  仰月脸上划过一丝慌乱,继而变得通红起来,慢慢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儿:“我外面还有个家。晚上加班只是借口,实际上我是住在那个家里。”“哦?”秋红谨颇感意外,“是你一个人住么?”“一个人住的地方怎能叫家?有爱的地方才能叫家。”
  仰月轻叹一声,讲起了她的这段情感经历:
  她生长在双阳县一个名叫通江的普通小镇,距离关东城400余公里。那里虽然偏僻了点,但因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所以仰月也生了一副好身材,长了一副好模样,且又聪明贤惠,每到一处都能受到男人们的青睐。然而,对于爱,她有自己的理解和追求。走进关东大学校门,多少男生为她送来呵护和温暖,她都不屑一顾,偏偏爱上了自己的老师魏仲林。
  魏仲林比仰月大 10岁,关东大学计算机系主任,也是仰月的班主任老师,很有学者的气质和风度。仰月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爱上了他。没多久,她就开始了狂热的追求。当她听说魏仲林妻子刘婷婷因为车祸下肢瘫痪,生活无法自理,魏仲林为了给刘婷婷治病,卖掉了原来的楼房,住进了贫民窟,过着非常窘迫的生活时,心中除了爱,又多了一些同情和怜惜,便加大了追求的速度。
  半年后,魏仲林接受了仰月。
  当然,这种师生恋不能公开,他们便在暗中频频寻找可以发生越轨行为的机会和场地。仰月从来没想过除了爱情之外,还能在魏仲林身上得到什么,反而常常为自己不能帮助魏仲林改善生活条件,让他生活得幸福和轻松而感到惭愧。
  偏巧此时,司上奎委托一家婚姻介绍所将征婚广告贴进了关东大学校园,这让仰月不由得遐想起来。因为妻子生活不能自理,魏仲林多次表示过,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能抛弃妻子。仰月知道,魏仲林其实很爱他的妻子,此生想与魏仲林成为合法夫妻,已不可能,自己迟早要组成家庭,但是,这一辈子,她都要做魏仲林的情人,而且只爱他一个。若等到自己大学毕业,赚钱能够帮助魏仲林时,还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万一将来再有孩子,收入不够多,恐怕还是无法帮他走出苦海。如果嫁给一个千万富翁,那情况就不同了,马上就能帮助心爱的人。反正自己的爱都在魏仲林身上,将来无论和谁结婚,都只是婚姻而已,如此,嫁谁不是嫁呢?
  

[1] [3] [4] [5] [6] [7]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