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夫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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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田子方》
[要义]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心已死寂,而形体的死亡还在其次。一阴一阳之谓道,一灵一肉之谓人,人也是一个太极,也是一个小宇宙,和外在大宇宙息息相关,同样复杂。肉体是阴是基质,灵魂为阳为主宰。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长,天地之间最贵者,在此一心也。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二人同心,其利断金”,都是在赞美心灵的威力。人的伟大和渺小,也取决于此心,或思想深邃,智慧卓越,道德高尚,事业辉煌,如巍巍昆仑参天地!或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与草木同朽,无补于世,何伟大之有?
俗话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人活着得有志气有信心,无论在什么艰难困苦之下都不能失了志气,没了信心。只要有决心有志气,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踏平坎坷成大道,光明的未来等待着我们。一旦人穷失志,心凉了,心死了,气馁了,便没希望了,便不可救拔了。心死了,是死了没埋的人;心还活着,是虽然埋了却活着的人。
《在宥》说:“人心排下而进上,上下囚杀,淖约柔乎刚强,廉刿雕琢,其热焦火,其寒凝冰,其疾俯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其居也,渊而静;其动也,县而天。偾骄而不可系者,其唯人心乎!”人心莫不抑下而进上,上下都受拘束伤害,在抗衡中软弱的屈从刚强的。人心受损抑刻削,有时热得似焦火,有时寒得如凝冰。心情变化极快,俯仰之间便能驰逐于四海之外。人心安稳时,深沉宁静如深渊;人心跃动时,玄妙如天,变化莫測。神思奔馳,不可約束的,大概只有人心吧。活跃莫过人心,思想能超越时空而活动,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郭象“身居庙堂之上,心在山林之中。”孟子说:“心之官则思”;荀子说:“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管子·心术》:“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人心不光是人体的主宰,也是天地之心,也是认识和评价宇宙万物的认识主体和价值主体。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尽心知性,则知天矣”;荀子《解蔽》:“心不使焉,则白黑在前而目不见,雷鼓在侧而耳不闻”;禅宗六祖惠能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陆九渊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王阳明说:“心外无理,心外无物”,“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都强调心的主导作用。
古希腊智者学派的普罗泰哥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思故在,不思则不在,人心死则人不在矣,如行尸走肉,虽生犹死。可见,无论是从思孟学派、禅宗,到陆王心学,还是从笛卡尔、费希特,到海德格尔,莫不以人心为主体、本体。人心是宇宙万物展示的窗口,人心是终极标准,万物依心而转。当人高兴时,山也笑,水也笑;当人悲哀时,山也愁,水也愁。所以古人说:“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朝。”陶渊明说:“结庐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故事]
《达生》中说,齐桓公在陂泽中打猎,相国管仲给驾车,桓公看见了鬼。他拉着管仲的手问:“仲父看到了什么?”管仲说:“我什么也没见。”桓公回宫,仍有余悸,失魂落魄的样子,得了一场病,好几天不出门。齐国士人皇子告敖说:“您是自我伤害,鬼怎么能伤害您呢?”原文是:“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夫忿滀之气,散而不反,则为不足;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则为病。”桓公又问有鬼了吗?告敖说有鬼,“水有罔象,丘有 ,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桓公又问委蛇什么样,告敖说,委蛇大如车轮,长如猿猴,紫衣朱冠,听到雷车轰隆声就捧首而立,见了它的就能成为霸主。桓公一听,高兴起来,一下子来了劲头,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不但没病了,比以前还精神,因为他见到了沼泽之鬼委蛇,不仅死不了,还能成为霸主呢。可见,人就是精神的事,精神支柱倒了,一切都完了。
撒谎不好,但对癌症患者撒谎却是善良的,常见的,如果告诉他(她)真实情况,他(她)马上就瘫倒了,该活半年的半个月也活不了。
杯弓蛇影的故事大家都熟悉,在此就不多絮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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