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修行次第”论




  [原文]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者亦若此矣。

  [译文]

  所以,才智能胜任一官之职的,行为能符合一乡人心的,品德能投合一国之君的,能力能够取信于民的,他们也就像尺鴳这种小雀一样自鸣得意。

  [注解]

  从此段开始,庄子给我们讲人才的层次和修行的次第:

  这段话讲了第一层次的“人才”也就是“圣人”,就是所谓“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和“而征一国”之人,这类人都是人中龙凤,所以是圣人。这类人智慧、言行、品德、才华出众,能够做到大公无私,以天下为已任,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当今,都是人们所崇拜的偶像和汲汲追求的目标,建立功名,光宗耀祖,多风光。但若以下文“至人”和“神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虽是智慧才华品行出众,但还只是凡人而已,为什么?因为这类人还是受功名利禄等外物所累。所以佛说“远离巅倒梦想”,什么是巅倒梦想?就是功名利禄之类。但在现实中,要是谁说“我不要功名,功名有什么用,我要去修道”,那世人一定认为此人有病,或者走火入魔了。因为他们的眼界或者他们的价值观只停留于此。学鸠达不到大鹏的境界,所以永远也不会体会大鹏的逍遥;当然,反过来,大鹏不是学鸠,可能也永远不能享受学鸠的自在。

  [原文]

  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

  [译文]

  而宋宋子却讥笑这种人。世上的人们都赞誉他,他不会因此越发努力,世上的人们都非难他,他也不会因此而更加沮丧。他能认定内我和外物的区别,能分清光荣和耻辱的界限。不过如此而已!他对世俗的声誉并不汲汲去追求。虽然这样,但他还是没有得道。

  [注解]

  第二层讲的是“神人”,是宋荣子一类人。这类人能够做到“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能够“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也就是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为外物所累,不为世事、名誉、钱财、得失、荣辱等等所困,也就是道家所推崇的“无为而治”。这类人不注重身外之物,所以能悠然自得。但是宋荣子这类人“犹有未树也”,也就是说还没得道呢。“宋荣子犹然笑之”,他讥笑那些“圣人”为功名利禄所累,讥笑他们就像是鴳雀一样虽然自鸣得意却是坐井观天。这种分别心、虚荣心、骄狂心是不是“外物”呢?其实也是外物。所以宋荣子这类人还是跳不出“外物所累”的框框,我们反过来想,若是以下文提到的列御寇之类的“至人”的眼光来看宋荣子,是不是宋荣子也不过是鴳雀一样坐井观天而已?所以事物都是相对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永远也不要自大。

  对于宋荣子之类的“神人隐士”,从现代社会的角度而言,看似乎精神超脱,好像不得了,四大皆空了,高人!要真是这样那才是真正的“神人”。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类人是什么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成份多些。生活中我们也常常会遇到这样的人,某某某当了个市长,某某某当了个总裁,“哟有什么了不起啊,还不如我一个普通人逍遥自在”。有本事你当个市长、总裁看看,功成身退,再来当宋荣子这类人,那你是真了不起。牛人!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因为眼红,似乎这是中国人的一个通病,见不得别人好。比如出了个易中天讲三国,出了个于丹讲论语和庄子,暂不论人家讲得怎么样,但至少他们能“红”,从某个角度而言也是迎合了大众的口味和需求,你去说长道短、说三道四干嘛?你不想想怎么红的不是你而是他们呢?所以这类人该好好反省反省,中国文人自古至今都是一个字--“酸”!

  中国古代有很多弃官归隐的文人,但大多都是愤青一个,郁郁不得志,怀才不遇,没办法才解甲归田,口中还说当官没意思,所以个个沉醉于酒色,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所以古代文人都好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在这些人心中,文学或是艺术并不是值得献身的至高理想。几笔山水,一手好字,数卷诗集,这些成就与显赫的政治功名相比,远不可同日而语。对于他们来说,艺术声望更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以诗人或是艺术家的身份留名青史,似乎委屈了他们。功德圆满之后吟诗作赋,这是一番雅事;如果把文学和艺术当作主业,那就是玩物丧志了。所以说一个人要从真正意义上摆脱名利的束缚,那是很不容易的。

  [原文]

  夫列子御风而行,伶然善也, 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译文]

  列御寇能够驾着风行走,样子轻妙极了,走了十五天而后回来。他对于求福之类的事,从来不去汲汲追求。这样他虽然可以免去步行的劳苦,但他还是有所凭借。

  [注解]

  这段话讲了第三层次的“至人”,到达极点的人也就是得道之人,就是列御寇之类的人。列子之所以为“至人”,因其能够“御风而行”,“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但是即便是列子这样的人,也不是“逍遥游”的对象,因其“旬有五日而后反”,“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列子虽然能够飞行,但还是有时空限制,比如15天要返回,比如有风才行等等,还是有所“待”,就是说有所凭借,有所限制,所以仍需不断修行达到更高的境界。

  “列子御风而行”的故事,见于《列子.黄帝》篇,《列子.黄帝》一章很有意思,《庄子》从里面采纳了许多故事。

  列子,战国时代的传奇人物。据说他能乘风而行,轻虚飘渺,微妙无比,一飘就是十有五天。飘游够了才回家,那个自在劲儿,令人羡慕不已。不少人想拜他为师,却从来没有人学会过。什么原因?人们都说不清楚。有一位叫尹生的人听说列子有乘风之术,非常向往,于是背着粮柴去找列子,和列子住在一起,每天帮列子打柴做饭,一住就是几个月,从不回家探亲,为的是抽空向列子请教乘风的技艺。几个月过去,尹生向列子探问过十次,列子总不开口。尹生很生气,认为列子心胸狭窄,不愿传授给他人,便告别列子,回家去了。列子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尹生回到家里,左思右想不对头。据闻列子是个非常豁达的人,饥者求食,他将仅有的一碗饭分与一半;寒者求衣,他将身上的夹层衣剥下一层;郑君赠粟,他虽贫穷而不受;东邻失物,他虽涉嫌而不怨。乘风之术他绝不会密不传人。十次求问而不答,必有道理。想到这里,悔不该如此轻率地离开列子。于是他又重筹粮柴,二次拜师。

  列子见到尹生去而复返,便开口问道:“你走了才几天,怎么又回来了?”尹生跪拜说:“学生先前怨恨先生,嫌先生不授学生乘风之术。回去一想,先生不授自有不授的道理,所以消除了怨恨之心,特地向先生请罪,望先生能再次接纳。列子听后长叹一声,说:“你在这里学了几个月,我天天向你传授。你要退学回家,我以为你已经领会了大道的奥妙,所以同意了你的请求。没想到你不但没有领会,而且连门都没有进去,实在叫人遗憾。”尹生心中疑惑,不知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几个月中先生一言未发,何以说天天向我传授?”“既然你如此不敏,我就只好以口传授了。”列子说到,“乘风之术本来就是不能用语言来传授的。用语言传授,表面上,好像说得很清楚,实际上离道会越来越远,只有默默不语才能慢慢领会它。当初我拜老商先生为师学习乘风之术,三年之中,老商先生一言不发。我虚心静气,安精养神,三年后达到了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的境界,这时老商先生才斜着看我一眼。我又修养了两年,达到了心敢念是非、口敢言利害的境界,这时老商先生才放松了绷紧着的面容,向我微笑了一下。我又修养了两年,达到了随心所欲而心中无是非、随口所言而言中无利害,这时老商先生才让我与他并肩而坐。我又修养了两年,放纵心思,让它任意驰骋,放纵口舌,让它随处闭张,所思所言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弄不清楚我的是非利害是什么,彼的是非利害是什么。不晓得老商先生是我的老师,还是我是老商先生的老师。体内身外,一切一切都好似没有区别了。眼睛好像是鼻子,鼻子好像是大口,没有什么不同。心好像凝结在了一起,骨肉似乎都消融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倚靠着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双足站立在何处,只感到自己在随风飘荡,或东或西,好像是没有知觉的树叶一样,弄不清楚到底是我乘风而飘荡还是风乘我而飘荡。你在我门下学艺不过几个月,就有这么多的怨愤,那怎么行呢?怨愤是由彼此之间的界线产生的。之所以有怨愤,一定是因为觉得别人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这样就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划出了一条相互区别的界线。怨愤越大,这种界线也就越深。界线越深,自己和他物就越难以融合。难以融合则气不能容纳你的身体,地不能托载你的双足,要乘风而行也就无从谈起了。”

  从这则故事可以看出,列子御风的能力,不是先天带来,而是后天修得的。但这修行的过程,恰与世间学习一门技艺的方法正相反。首先,它不是可以由谁把有关知识与技能教授给你,而要靠你自己去参悟;老师的作用,只是对你自己参悟所得加以印证,后来中土禅宗的参修面证法与此十分相似。“拈花微笑”的故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磐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所以说语言苍白,文字无力。真正的“道”是不可言传的,能够言传的只是名为“道”,而非“道”。这也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理。

  其次,修得成果不是靠知识、技能的积累、训练,相反,是要不断地摆脱已有的知识、技能的束缚与阻碍,摆脱“是非”、“对错”、“得失”、“利害”等世俗观念。当修行到“无我”也就是感觉不到自身存在时,人就飞起来了。但不是有意识地要御风驾云,而是好像树叶一样,被风卷起,任意东西。“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乎?”因此,神通不是修道的目的,也不是能通过专门的训练可以学到的,而是在修道过程中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副产品。出神通可以视作得道的一个标志,因为它毕竟是要纵横心之所念、口之所言都不知“是非”、“利害”以后才能产生的质变,但它不能作为得道的价值体现。所以“圣人”、“神人”、“至人”三类人,“神人”只是“圣人”与“至人”之间的过渡。就像佛教小乘声闻有四果:须陀洹果(入流果),斯陀含果(一来果),阿那含果(不来果),阿罗汉果。其中斯陀含与阿那含是须陀洹向阿罗汉的过渡,是量变;而须陀洹相对凡夫圣贤,是一个质变;证到阿罗汉果以后,又产生一个质变。

  [原文]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译文]

  如果能因循自然的本性,顺应六气的变化,以邀游于无边无际的境域,他还有什么依赖的呢?

  [注解]

  这段话讲了第四层人才,也就是庄子所追求的“逍遥游”的终极对象,这类人才其实也是“至人”的高级阶段,是得道者中道行比较高深的人。“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能因循阴阳的本性,顺应六气的变化,以邀游于无边无际的境域。这就是绝对的精神自由,无记挂、无阻碍、无凭借、无束缚,也就是庄子所追求的“逍遥游”。“天地”即为阴阳,“六气”即为阴阳所化,中医上讲五运六气,就是寒、暑、燥、湿、风、火。天者乾为阳,地者坤为阴,故天尊而地卑。《易经·系辞》:“一阴一阳之谓道”,所以能“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即为得道。而要达到“逍遥游”的境界,必须摆脱世间的一切束缚,包括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等等,也是佛家所谓的“四大皆空”、“五蕴皆空”等等。这就需要修行,心无挂碍,自然自由。《心经》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巅倒梦想,究竟涅磐。”

  而道家讲求“性命双修”,也就是精神与形体、身与心的兼修。相传南祖张伯瑞真人曾遇一僧人,僧人专修戒定慧自以为得上乘禅旨,能入定出神数百里,倾刻即到。二人雅志大发,相与契合,约定同游于扬州观赏琼花。二人共居一室,瞑目而坐,皆神游扬州。张真人到扬州时,僧已先到,真人要求各折琼花一朵为记。结果二神归,僧取不出琼花,而张真人却取出琼花玩耍于手中。僧愧不明意,真人告曰“今世人学禅学仙,如吾二者可问见矣”,二人遂为莫逆之交。随后弟子问曰“彼禅师与吾师同此神游,何以有折花之异?”张祖答曰“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彼之所修欲速见攻,不复修命直修性宗。故所至之地,人见复形影,谓之阴神。”真人常言:“道教以命宗立教,故详言命而略言性,释氏以性宗立教,故详言性而略言命。”其认为:性命本不相离,道释本无二致,彼释迦生于西土亦得金丹之道,性命兼修为最上乘。以上是道家的说法,真假且不论。

  佛教认为的“四大皆空”、“五蕴皆空”,“四大”是指构成物质世界的四种元素:“地、水、风、火”,这和道家认为的五行“金、木、水、火、土”有雷同之处。“五蕴”是指“色、想、受、行、识”,前一属于物质界,后四属于精神界,“四大”,便是色蕴。五蕴是三界之内的生死法,空去五蕴,才能超出三界的生死之外,才能实现真正的“逍遥游”。关于五蕴的内容,在下文中再详述。

  “空”是佛学中一个最基本的名词术语,也常被世人错误的认识与理解。“空”并不是不存在,并非“无”,因为“无”是相对“有”而言;空也不是“虚”,因为“虚”是相对于“实”而言。“空”是什么?就我的理解,“空”即是“无常”,“常”是永恒的,不变的意思,“无常”即非固定不变的。一样东西今天是你的,明天就不一定是你的;今天还在,明天就说不定没了。所以叫“空”,劝导人们不要执著于物相。万物从因缘生,没有固定,也非永恒,故世事无常,不要执著于功名利禄等身外之物。所以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道”是不可道的,可道的不是永恒的道。

  许多道家修行者在深山老林江河湖海中修行,有些在尘世中修行,他们的修行过程,就是探索和认识世界的过程。随着心灵的升华,功夫的上长,身体的变化,功能的出现,他们对自身对宇宙会有越来越深的认识。他们修行结束后,便进入另外的时空去当他的神仙。也就是说道家修行,是将自身的升华和对宇宙的探索结合起来的一种科学方法。这是整体的概括的说,不同的道家门派随着修行方法的不同,对自身对宇宙的探索过程及最终结果也不同。

  [原文]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译文]

  因此说,得道的的“至人”能够达到无我的境界,精神超脱的“神人”从不汲汲于功名事业,思想修养臻于完美的“圣人”从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

  [注解]

  这段话是对上文的总结,也提出了修行的三层境界:“圣人无名、神人无功、至人无已”。我们生活在红尘俗事中,离世修道似乎与我们较远,也不现实,但我们可以“入世修”,生活中的言行、为人处事等都是在修行。我们要逐渐学会不执著于名利,而后不执著于功名,再后有悟性的修行人可不执著于自我,从而和庄子一样“逍遥游”。

  关于“圣人、神人、至人”的理解,众多学者历来都有其自己的见解。有的人认为应该倒过来理解。我们可以参看一下《皇帝内经》中的解释:

  《黄帝内经 素问 上古天真论篇第一》,“黄帝曰:余闻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这段话中提到了“真人、至人、圣人和贤人”,整段的大体意思是“上古时代有被称之为“真人”的得道之人,能把握阴阳,已了却生死,与天地同寿;中古之时,有被称之为“至人”的人,这类人能悠游于天地之间,具备天眼和天耳通的神通。这类中也有长寿的,可列入真人行列;其次有被称之为“圣人”的人,这类人品行高尚、入世但不迷恋,能活百岁;再次就是“贤人”,这类人能顺应日月星辰及天气变化,延年益寿但是有所极限。

  《黄帝内经》也是成书与战国时代,与《庄子》成书孰先孰后无从考证,但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人的功能自上古以来,由于物欲横流的驱动,人类的功能似乎在退化。从中也可以看出《庄子》中的“至人”类似于《内经》中的“真人”,真人在道家是得道成仙之人,在佛家即是阿罗汉。由此可知,“至人”的“级别”要高于“圣人”。

  唯物论者认为,庄子所谓的“逍遥游”,也就是所谓的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绝对精神自由是虚幻而不存在的,是所谓“虚无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的表现。试问唯物论者凭什么如此说呢?科学尚不能认知的领域就认为是理想和虚幻的吗?所以对于“逍遥游”的境界,唯有佛家、道家修行或是修炼者尚能真正体会,这是超乎于物质的精神范畴。宇宙间的一切法则都是相对的,唯有超出物质世界才有“绝对”。所以“逍遥游”的境界,实际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也就是不受物质世界约束的境界,是超越时空束缚的境界,是了却生死轮回的境界。

  整个这一节,庄子提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逍遥游”,也是全文之重点。通过上文我们可以明白,“圣人无名、神人无功、至人无已”是修行的三重境界。而要达到“至人无已”的境界,实现真正的逍遥游,必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这需要通过刻苦修行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