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闪电计划”——空军首战告捷
战争,使达扬和拉宾成为英雄!但在“六天战争”中,“闪电计划”的实施成功,首功应是霍德的。拉宾也一直这么想。
空袭时间是根据空军司令莫蒂·霍德的建议确定的。霍德用了两周的时间,摸清了埃及空军的活动规律。他们是“天刚拂晓就起飞进行巡逻,持续时间为一个小时左右,然后飞回基地吃早点。在7点到8点之间,那里一切都处于瘫痪状态。”达扬对霍德的奇袭方案很赞赏,他只是稍有改动,即初期不要进攻加沙地带,以免以军在人口稠密区被拖住手脚;也不要进攻到运河岸边,以免引起国际上过大的干预;关键是早点拿下沙姆沙伊赫。整个奇袭方案称作“闪电计划”,其特点是赌博式的孤注一掷,要一口气派出200架战机中的188架,在3个小时内解决问题。拉宾承认:他们都抱着一种赌博心理,只不过霍德胆子更大。要是计划失败,那么,以色列就只有剩下的12架飞机去抵挡数百架叙利亚和约旦的战机,后果是难以设想的。
6月5日凌晨,以色列军、政首脑会集在空军司令部。7点45分,第一批40架以军战机起飞,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人们紧张地静待消息,无线电通讯网没有传来任何信号,连飞行员交谈的声音也没有。因为为了保密,空中指挥员严禁下属打开通讯设备,就是被敌人击落也不准吭气。飞机一起飞,惟一的是希望成功,担忧和后悔都是无用的。到11时,四分之三的埃及空军力量已被摧毁,304架飞机在燃烧。空军首战告捷了,以军夺取空中优势的任务完成了。与此同时,叙利亚和约旦的空军也相继遭到以色列空军的袭击。这一天,阿拉伯国家总共损失了374架飞机及许多导弹基地和雷达站。损失最严重的是埃及,它的空军基本上没有了。在解决了埃及空军的巨大威胁以后,以军又于6月6日同力量较弱的叙利亚、约旦、黎巴嫩、伊拉克空军再一度较量,到6日黄昏,歼灭阿拉伯飞机的数目是惊人的,总计达416架,其中397架是在地面上被摧毁的。以色列共损失26架飞机,21名驾驶员。以色列空军使用了一种法国人设计的穿透弹,使多数受到攻击的机场被摧毁。
6月5日晚,以色列小规模海军的潜水蛙人设法探测塞得港和亚历山大港的港口,并加以破坏。由于他们的各处活动与破坏,使埃及海军丧失了进攻特拉维夫和海法地区的信心,解决了一大后顾之忧。
2. “分割包围”——装甲兵大显神威
在战争发动之前,达扬和拉宾对兵力的部署是这样的:埃及边境集结65000人,坦克650辆;在叙利亚边境集结25000人,坦克100辆;在约旦边境集结5000人,坦克350辆;还有许多兵力作为后备队,用来增援各条战线。就在空军采取攻击的同时,南方军区司令部也接到了“纳赫肖,行动,祝你顺利”的行动密语命令。
在夺取了绝对的制空权后,以军的装甲部队开始“分割包围”。歼灭西奈半岛上的埃及军队,空军辅助实施。
整个战争的部署是:先集中重兵痛击南面的埃军,争取在短时间内打垮敌人并扩大战果;排在第二位的是东面的约旦,目标是攻占整个耶路撒冷和约旦河西岸;东北面的叙利亚放在最后,最好是消除它的炮火威胁。主要目标是占领海岸线以东约30英里的阿里什,同时切断加沙地带。阿里什是从苏伊士运河上的坎塔拉到加沙铁路的一个重要车站,也是埃及补充西奈驻军的必然基地。第二个目标是阿布奥格拉,它处于埃及边境约15英里,离海岸30英里的内陆沙丘,它处于俄国防卫体系在纵深设重兵的一个阵地之间。它控制着阿里什大约往西20英里的利卜尼山,以靠近以色列境东约20英里的库塞马延伸的各条公路为交接点。因此,它阻止了以色列从内格夫中部进入西奈中部的所有通道。就是说:拉法—阿里什的突破,是整个战争的关键。
担负这一战役的,是配备约250~300辆坦克的最好装甲军团。尽管面临着埃军的地雷、炮火,还有这次战役中埃军的顽强抵抗,以色列装甲兵团还是勇敢顽强地实施了战役计划,尽管受到了较大的损失。这次战斗,在整个中东战争中是一场大规模的装甲军大会战。次日黎明,以色列军队即以血的代价攻克了拉法—阿里什。
6月6日晨8点30分,已变得求稳怕乱的达扬沉不住气了:“沙姆沙伊赫到底怎样了?”他问拉宾。拉宾劝他不要着急,建议7日以空、海军配合行动并占领它。因为实际证明,光有步兵不行。达扬同意拉宾的看法。
6月7日,以军以海、空、陆三军配合,果然攻占了沙姆沙伊赫。6月8日,以色列进抵苏伊士运河。
以色列对约旦的进攻是在对埃及进攻后不久开始的。以色列耍了个外交手腕,它声称不管如何,以色列将不与约旦为敌。因此,在整个战争开始以后,约旦司令部一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原来前来助战的伊拉克军队的一个师又未能及时赶到约旦河西岸地区,所以一开始就被动了。6月5日午后,以色列装甲部队在空军的掩护下,同时对南面的耶路撒冷旧城和北面的杰宁城展开攻击,当地守军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加上没有空军的掩护,只好且战且退。而部署在约旦河西岸的两个约旦坦克旅,在48小时内即被击溃。6月7日,以军南北两路都已进抵约旦河西岸,占领了面积约4800多平方公里的整个约旦河西岸地区。同日,以军各路军士,均已入占了整个耶路撒冷。中午,达扬和拉宾及许多军士,都到哭墙前祈祷,并庆祝全体犹太人新的胜利。其他两大宗教的信徒,只能在以军的军乐羊角号声中忍气吞声。达扬在向军队讲话时表示,整个耶路撒冷现已成为以色列的首都,它的人民无意与它再分开,或者说不会同他们的圣地再度分开。达扬的讲话在军队中引起了狂欢,他们说:“我们就是为圣城而战!”
与此同时,也就是6月8日至9日,以色列部队到达了伊斯梅亚对面的运河区,甚至到了小苦湖南端,以及这里和陶菲亚港之间的沙卢法对面的地方。再往南,以军还到达了埃及在萨达尔角的油田附近的红海岸边。埃军已变得毫无士气和组织,以军势如破竹。
就军队的士气和能力而言,正如拉宾所说:“以军完全可以同时进攻叙利亚。”但是,达扬有所顾虑,他怕由此引起苏联的干涉,因为苏联的军事顾问就在叙利亚的前线军队中。直到两天以后,达扬才决定对叙利亚采取行动。6月9日上午,以色列一面伪装同意“停火”,一面对叙利亚发动了全面进攻。以色列军队在通往叙利亚的库奈特腊至大马士革公路以北,兵分三路向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戈兰高地攻击。叙军英勇顽强,但以军还是以沉重的代价打开了叙军阵地的缺口。激战延续到6月10日,以军占领了戈兰高地的大片土地,包括库奈特腊要地,从而控制了通往大马士革的几条主要公路,夺取了阿拉伯地区最后到达黎巴嫩的输油管。
以色列在三条战线上同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部队作战,以一次罕见的闪电战,获得了“辉煌和决定性的胜利”。战争前后共6天,以色列以少胜多,可以说创造了奇迹。3个阿拉伯国家受到重创,埃及官兵死亡11500人,受伤和被打散3万多人,被俘5500多人;约旦军队死亡和失踪6100人,伤700多人,俘400多人;叙利亚军队死亡2500人,伤5000人,被俘600人。而以色列只死亡809人,伤的也不多。通过这次战争,以色列侵占了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城的约旦管辖区、加沙地带、埃及的西奈半岛和叙利亚的戈兰高地,达65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在战争中侵占的土地,相当于以色列原有土地的4倍。
以色列之所以取胜,主要是思想动员得力,战略战术周密;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也是制胜的主要原因。阿拉伯三国,明显存在战略战术上的错误,而三者配合不好也是其失败的主要原因。“六天战争”后,拉宾和达扬成了举国上下的英雄,拉宾在军界声名鹊起,他的训练、组织、计划工作完美无缺。自此,以色列有了安全感。
3. 神秘的爆炸——“自由号”被毁
在“六天战争”期间的6月7日,有几份电文不仅震动了以色列的高层领导人,而且所涉及的事情险些引起美苏之间的一场核冲突。事情的起因是阿里什附近的海面上发生了一起神秘的爆炸。
第一份电文是一条简短的消息:“在阿里什附近的海面上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拉宾看后十分纳闷,阿里什早已拿下,且又向西推进了五六十英里,为什么他们身后又发生爆炸呢?难道埃及人从海上登陆了?想到这,拉宾命令海军和空军联合行动。但就在命令发出后一小时,第二份电文又到了,说是在阿里什海面上发现一艘不明身份的船只,以军多次侦察它的身份,并主动发讯联系,在始终得不到回答的情况下,根据颁布的攻击身份不明船只的命令,以军战机和战舰猛烈地冲击了这艘船。但这艘船究竟是哪国的呢?这时第三份电文又到了,电文让拉宾大惊失色。因为以军攻击的是苏联间谍船。拉宾等人坐立不安,这不是明显的捅马蜂窝吗?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悬在人们的头顶上。这不是逼着苏联参战吗?战前美、苏均在地中海聚集了重兵,单苏联舰艇就达70多艘。现在埃、约已败,苏联会不会以这个事件为由参战呢?无论如何,以色列是没法抵挡苏联的进攻的,而“挑衅”的责任却在以色列。最后又会不会导致美国的参战呢?人们议论纷纷,越想越害怕。此时,第四份电文又到了,一切均已弄清,原来那船不是苏联的,而是美国的监听船“自由号”。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却免不了有一丝丝的苦涩和尴尬。原来,开战前数小时,以色列就通知美方,为防止海上袭击,以军将攻击西奈附近海域上的任何船只,为此,要求美方撤走这一海域的舰船,来不及撤的应向以方明确位置,以免误击。美方把这一通告转达给第六舰队,但由于某些官员玩忽职守,“自由号”竟没有得到通知,结果大难临头了。
“自由号”是艘监听船,职守于间谍工作,它的船长也就没有向询问的以军飞行员说明情况,以军又不明身份,于是实施了攻击。从而产生了第一份电文所说的“巨大爆炸”。而更荒唐的是,以军实施攻击时,“自由号”在未弄清攻击者身份时,就惊慌失措地向第六舰队司令部报告并呼救:他们遭到了苏联空、海军的野蛮攻击。半小时后,约翰逊总统就收到苏联人攻击“自由号”的报告。约翰逊在他后来的自传中写道:
“在接到那份报告后的几小时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我必须在吃哑巴亏和命令第六舰队进攻苏联地中海分舰队之间作一个历史性的选择,其后果很可能是两个大国间的核战争!”当时,在美国人也明白了真象以后,感觉和以色列人一样:轻松,但又夹杂着令人尴尬的苦涩。值得人们庆幸的是约翰逊总统没有马上发出攻击苏联的命令,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在所难免了。
4. 不失时机——逼纳赛尔称臣
当时的纳赛尔,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的精神领袖,怎样使纳赛尔在精神上彻底崩溃,是整个战争的关键。当埃、约败局已定时,叙、伊(伊拉克)军队正在跃跃欲试,埃、约军队也在重新集结。能否早日结束战争,对以色列也是十分重要的。拉宾看准这一点,因此,他主张尽快攻击叙利亚,以达彻底击垮纳赛尔的目的。但是,达扬坚持不予攻击叙利亚,原因是美国人没有保护以色列的承诺,再攻击叙利亚,将使苏联人丢尽面子,致使苏联参战,那是可怕的。倘若一旦成熟了条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攻击的。拉宾也了解他这一点。
6月6日,戈兰高地的叙军炮击以色列边界定居点,以军还只是境内还击。但机会很快就来了。7日晚10点安理会的停火决议生效,9点时纳赛尔便予以拒绝,理由是决议没有要求以军从所占土地上撤走。对此,拉宾和达扬大喜过望,因为纳赛尔又给了他们进攻的宝贵时机。此时进攻,苏联人是没有理由参战的,因为是他的盟友不肯住手。这时,达扬和拉宾忙指挥以军彻底向苏伊士运河岸边挺进;同对,挥军进攻叙利亚。见形势不妙,纳赛尔又于8日晚同意立即停火,但是拉宾和达扬已彻底改变了初衷,进攻仍然进行着。9日,以军全线进攻叙利亚。叙军在以军的攻击面前,打得极为顽强,以军的许多进展则是靠残酷的肉搏战一寸一寸夺来的。直至9日夜间,叙军的抵抗才开始减弱。原因是出在叙军司令部,为保护大马士革,它命令部队撤出库奈特拉城以北。以叙停火协定于10日下午6点30分生效,但11日和12日以军继续抢占地盘,直到控制了赫尔蒙山战略高地,纳赛尔再三敦促安理会督促停火,低下头来首先在停火协议上签字。
这场历时6天的战争结束了,纳赛尔无可奈何地俯首称臣。以色列人颇为这场用6天时间连克数敌的战争感到自豪,于是把第三次中东战争定名为“六天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