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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蛾傅第六十三
 

  前備城門篇“蛾”作“蟻”,俗“螘”字。孫子謀攻篇作“蟻附”,曹注云“使士卒緣城而上,如蟻之緣牆。”周書大明武篇云:“俄傅器櫓”,“俄”亦“蛾”之誤。畢云:“蛾同螘。說文云‘螘,蚍蜉也’;‘蛾,羅也。’又云‘□,蠶化飛蟲也’。經典多借為‘螘’者,音相近耳。傅亦附字假音。”

  禽子再拜再拜曰:“敢問適人強弱,遂以傅城,後上先斷,王云:“斷,斬也。號令篇曰‘不從令者斷,擅出令者斷,失令者斷。’”以為□程,畢云“城、程為韻。”王云:“‘□’者‘法’之誤。言敵人蛾附登城,後上者則斷之,以此為法程也。呂氏春秋慎行篇曰‘後世以為法程’,說苑至公篇曰‘犯國法程’。漢書賈誼傳曰‘後可以為萬世法程’。篆書‘去’字作‘□’,‘缶’字作‘□’,二形相似。隸書‘去’字作‘□’,‘缶’字作‘□’,亦相似,故從去從缶之字,傳寫多誤。”案:王說是也。“□”即俗“法”字。隋鄧州舍利塔銘,“法”作“□”,與“□”略同。呂覽,高注云“程,度也。”斬城為基,斬,塹之省,或云鏨之省。說文金部云“鏨,小鑿也。”掘下為室,前上不止,畢云:“‘上’舊作‘止’,以意改。”後射既疾,畢云“室、疾為韻。”為之柰何?”子墨子曰:“ 子問蛾傅之守邪?蛾傅者,將之忿者也。“忿”,舊本作“忽。”洪云:“孫子謀攻篇‘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蛾傅即蟻附。禮記‘ 蛾子時術之’,釋文‘本或作蟻’,古字通用。‘忽’即‘忿’字之訛。”案:洪校是也,今據正。守為行臨射之,即高臨,詳前。校機藉之,備穴篇有鐵校,亦詳備高臨篇。擢之,舊本“擢”作“□”,今據道藏本、吳鈔本正。說文手部云“擢,引也”,“□,爪持也。”審校文義,當以作“擢”為正。太氾迫之,“太氾”,當為“火湯。”備梯篇云“薪火水湯以濟之。”燒荅覆之,沙石雨之,然則蛾傅之攻敗矣。

  備蛾傅為縣脾,畢云“疑‘陴’字。”以木板厚二寸,前後三尺,旁廣五尺,高五尺,而折為下磨車,“磨”,當為“磿。”周禮遂師,鄭眾注云“抱磿,磿下車也”,當即此下磿車,亦即備高臨篇之磿鹿。蓋縣重物為機,以利其上下,皆用此車。故周禮王葬以下棺,此下縣陴亦用之。下云“為之機”,亦即此也。轉徑尺六寸。蘇云:“‘轉’當作‘輪’。”詒讓案:圜徑尺六寸,則其周四尺八寸強。令一人操二丈四方,畢云“疑‘矛’字。”案:畢校是也。考工記廬人云“夷矛三尋”,鄭注云“八尺曰尋。”此即夷矛也。刃其兩端,居縣脾中,以鐵璅吳鈔本作“瑣。”鐵璅見前。畢云:“說文無‘鎖’字,此‘璅’與‘瑣’,皆無鎖鑰之義,古字少,故借音用之。”敷縣二脾上衡,敷、傅通。謂鐵璅傅著縣,繫縣脾之上衡也。“二”,疑當為縣之重文。蘇云“二”字誤衍,未塙。為之機,令有力四人下上之,弗離。“離”,舊本作“難。”俞云:“‘難’乃‘離’字之誤。備城門篇‘突一旁以二橐守之,弗離’;備穴篇‘令一善射之者佐一人,皆弗離’,並其證”案:俞校是也,今據正。施縣脾,大數二十步一,攻隊所在六步一。蘇云:“此言設縣脾多寡之數,蓋疏數視敵為之。”

  為纍,畢云“當為‘壘’。”荅廣從丈各二尺,王引之云:“從,音縱橫之縱。廣從丈各二尺,義不可通,‘丈各’當為‘各丈’,言荅之廣從各丈二尺也。”蘇說同。案:王校是也,下文云“荅廣丈二尺。”以木為上衡,以麻索大遍之,疑當作“以大麻索編之”。染其索塗中,為鐵鎖,畢云:“據上文當為‘璅’,玉篇云‘鎖俗’。”鉤其兩端之縣。六韜軍用篇云“環利鐵鎖,長二丈以上,千二百枚。環利大通索,大四寸,長四寸以上,六百枚。”客則蛾傅城,燒荅以覆之,連□,畢云“義未詳”。抄大皆救之。“抄大”,當作“沙火”。以車兩走,即備城門篇之轀也。車兩走即兩輪,此及前備穴篇並以車兩輪為兩走。備突篇云“吏主塞突門,用車兩輪,以木束之,塗其上。”軸閒廣大以圉,疑當作“圍。”犯之。有誤脫。□其兩端。畢云:“□,未詳。廣雅有‘□’字,云‘大也’,疑此即‘矜’異文。”案:畢說非也。“□”疑當為“□”之變體,廣雅釋詁云:“□,刺也。”玉篇矛部云“□,刺矛也。”經典從矛字或變從鹵。爾雅釋詁“矜,苦也。”釋文“矜”作“□”,是其例也。“□其兩端”,猶上云“二丈四矛,刃其兩端”矣。以束輪,以下疑脫“木”字。遍遍塗其上。蘇云“‘遍’字誤重”。詒讓案:下“遍”字疑當作“編”,上云“以麻索編之,染其索塗中。”室中以榆若蒸,“室”,讀為“窒。”備城門篇云“室以樵,可燒之以待敵”,“窒”亦作“室。”說文艸部云“蒸,析麻中榦也。”周禮甸師,鄭注云“木大曰薪,小曰蒸”。以棘為旁,命曰火捽,一曰傳湯,以當隊。客則乘隊,燒傳湯,斬維而下之,王引之云:“‘燒傳湯’三字,義不相屬。‘燒’下當有‘荅’字,而今本脫之。上文兩言燒荅,是其證。備城門篇‘城上二步一荅’。”案:傳湯,即以車兩走所作械名,自可燒,不必增“荅”也,王校未塙。備突篇說輪轀並云“維置之”,故必斬維乃可下也。令勇士隨而擊之,以為勇士前行,當作“以勇士為前行”,號令篇云“以勇敢為前行”,可證。城上輒塞壞城。

  城下足為下說鑱杙,長五尺,“說”,當作“銳”,同聲假借字。說文金部云“鑱,銳也”。“杙”舊本作“找”,王引之云“‘找’,當為‘杙’。備城門篇曰‘杙閒六寸,剡其末’,此亦云‘剡其末為五行,行閒廣三尺’,故知‘找’為‘杙’之訛。”案:王校是也,蘇說同,今據正。大圉半以上,六韜軍用篇云“委環鐵杙,長三尺以上,三百枚。”畢云“‘圉’疑‘圍’。”皆剡其末,為五行,行閒廣三尺,貍三尺,大耳樹之。“大耳”,疑“犬牙”之誤,見備城門篇。為連殳,長五尺,說文殳部云“殳,以杸(一)殊人也。禮殳以積竹八觚,長丈二尺,建於兵車,旅賁以先驅。”大十尺。殳不得大至丈,必有誤,疑“大十”當作“大寸”,“十”即“寸”之訛。“尺”當為“大”,屬下讀。備城門篇有大梃,即此。梃長二尺,畢云:“梃,舊俱從手,以意改。”大六寸,索長二尺。即備城門篇之連梃。凡連殳、連梃,蓋皆以索係連之。椎,柄長六尺,首長尺五寸。備城門篇“長椎長六尺,頭長尺。”斧,柄長六尺,御覽兵部引備衝法“用斧長六尺”,亦與此同。備城門篇,長斧柄長八尺,此短二尺,與彼異。刃必利,皆□字書無“□”字,疑當作“皆築”,見備城門篇。其一後。未詳。荅廣丈二尺,□□丈六尺,垂前衡四寸,兩端接尺相覆,勿令魚鱗三,蘇云:“雜守云‘入柴勿積魚鱗簪’,畢注‘疑槮字假音。’竊謂此處‘三’字亦‘槮’字假音也。”案:蘇說是也。言為荅之法,以本兩端相銜接,以尺為度,不可鱗次不相覆也。著其後行。前有前衡,此疑當作“後衡”。上下文有前行,與此義似不同。中央木繩一,“木”,疑當作“大”。長二丈六尺,荅樓不會者以牒塞,蘇云:“會,猶合也。‘牒’當為‘堞’。”案:說文片部云“牒,札也。”廣雅釋器云“牒,版也”。謂以版塞壁隙,蘇說非。數暴乾,畢云:“說文云‘暴,晞也’。”荅為格,令風上下。此亦未詳其義。堞惡疑壞者,疑壞,謂未壞而疑其將壞也。先貍木十尺一枚一,此字疑衍。節壞,當作“即壞”。鄧植以押慮盧薄於木,畢云:“唐大周長安三年石刻云‘爰雕爰鄧’,即‘斲’字。‘慮’字衍文。”案:“押”未詳,“慮”即“盧”字之誤衍,畢校得之。盧薄漢書王莽傳“為銅薄櫨”,顏注云“柱上枅也。”畢云:“說文云‘櫨,柱上柎也’,‘□壁柱。’”表八尺,“表”,疑“ 袤”之誤。蘇云“‘表’當作‘長’”,非。廣七寸,經尺一,蘇云“經、徑同。”詒讓案:疑當作“徑一尺。”數施一擊而下之,“擊”,疑即桔槔之“桔”,詳備城門篇。“下之”,疑當作“上下之”,桔皋可上下也。為上下釫而□之。畢云:“說文云‘□,兩刃臿也,或從金,從于(二)。’玉篇云‘釫同鏵,鏵,□也,胡瓜切’。”

  (一)原作“杖”,據說文改。

  (二)原作“或從手”,據說文刪改。

  經一疑當作“徑一尺”。鈞、疑當作“鉤”,上疑有脫字。禾樓、“禾”疑當作“木”,備城門篇有木樓。羅石、“羅”疑當作“絫”,聲之轉。絫石即礧石,見備城門篇。縣荅,植內毋植外。謂縣於荅樓之內也。備城門篇云“樓四植”,植即柱也。

  杜格,貍四尺,“杜格”義難通,疑當作“柞格。”國語魯語云“設阱鄂”,韋注云“阱,柞格也。”“柞”“杜”形近而誤。周禮雍氏,鄭注云“擭柞鄂也”。莊子胠篋篇(一)云“削格羅落罝罘之知多,則獸亂於澤矣”,釋文引李頤云“削格所以施羅網也。”柞格、柞鄂,削格,蓋皆阱擭之名。旗幟篇有牲格,疑即此。高者十丈,木長短相雜,兌其上,蘇云“兌同銳。”而外內厚塗之。蘇云“‘外內’疑當作‘內外’,或作‘外向’。”案:“外內”無誤。

  (一)原作“駢拇篇”,據莊子改。

  為前行行棧、見備城門篇。縣荅。隅為樓,樓必曲裏。吳鈔本作“禮”,蘇屬下“土”讀,云“‘曲裏土’,疑‘再重’二字之誤。備穴云為再重樓是也。”案:“曲裏”,即“再重”之訛,說詳備城門篇。“土”當屬下讀。土五步一,毋其二十畾。畢云“‘絫’字。”詒讓案:土五步一,蓋謂積土也。“毋其二十畾”,疑當作“毋下二十畾”,此書“其”字多作“亓”,與“下”形近,故互訛。畾讀為孟子虆梩之虆,古字通用,盛土籠也。見備城門篇。□穴十尺一,□穴制,詳備城門篇。下堞三尺,廣其外。“堞”,舊本訛“壤”,吳鈔本又訛“壞。”蘇云:“‘壤’當作‘堞’,見備城門篇。”案:蘇校是也,今據正。轉□城上,畢云“□即傅字。”詒讓案:字書無“□”字,與“傅”形聲並遠,未詳其說。樓及散與池“散”,疑當作“殺。”革盆。見備城門篇。若轉,疑當作“若傅”,謂敵傅城也。攻卒擊其後,煖失治。“煖”當為“緩”,言不急擊敵,則以法治之。車革火。未詳。此數語與上下文義不相屬,疑有訛脫。

  凡殺蛾傅而攻者之法,置薄城外,蓋於城外植木為藩蔽。“薄”,備梯篇作“裾”,“裾”當為“椐”之誤。畢云:“‘薄’疑即‘ □’字,所謂壁柱。”黃紹箕云:“說文艸部‘薄,林薄也,一曰蠶薄’。荀子禮論篇,楊倞注云‘薄器,竹葦之器’。此書所云椐,蓋即編木為藩杝。‘椐’為古聲孳生字,‘薄’為甫聲孳生字,二字同部,聲近義同。”案:黃說是也,亦詳前備城門篇,畢說失之。去城十尺,薄厚十尺。伐操之法,畢云:“‘操’當為‘薄’。”大小盡木斷之,以十尺為斷,離而深貍堅築之,毋使可拔。

  二十步一殺,有□,當作“鬲”。畢云:“方言云‘烽,虞望也’,郭璞注云‘今云烽火是也。’此從土,俗寫耳。說文玉篇無此字。”案:畢說非是。厚十尺。畢云:“備梯云‘殺有一鬲,鬲厚十尺’。”殺有兩門,門廣五步,畢云:“舊脫一‘門’字,据備梯增。‘步’,備梯作‘尺’。”詒讓案:門不當有三丈之廣,當從“尺”為是。薄門板梯貍之,勿築,畢云:“舊脫‘勿’字,据備梯增。”令易拔。城上希薄門而置搗。王引之云:“‘搗’字義不可通,‘搗’當為‘楬’字之誤也。楬,杙也。希與睎同,望也。言望薄門而立杙也。備梯篇‘置楬’作‘直桀。’置直、楬桀並通。廣雅‘楬,杙也’。爾雅‘雞棲於弋為桀’。”

  縣火,四尺一椅,當作“樴”,畢云:“備梯作‘鉤樴’。”五步一灶,灶門有爐炭。傳令敵人盡入,畢云:“舊作‘人’,以意改。”車火燒門,“車”,備梯篇作“煇”,此疑“熏”之誤,詳備城門篇。縣火次之,出載而立,畢云:“舊脫‘出’字,據備梯增。”其廣終隊,兩載之間一火,皆立而待鼓音而然,畢云:“‘待’,舊作‘侍’,以意改。”詒讓案:舊本作“燃”俗字,今據吳鈔本正。蘇讀“待”字句,云“‘鼓音’上當有‘聽’字”,非。即俱發之。敵人辟火而復攻,小爾雅廣言云“辟,除也。”此謂敵人屏除所發之火,復從舊隧而來攻,故下云縣火復下也。備梯篇作“除火”,與此義正同。王引之讀“辟”為“避”,蘇讀同,並非。縣火復下,敵人甚病。

  敵引哭而榆,“榆”,畢本作“去”,云“舊作‘榆’,音之訛,据備梯改,備梯多有微異。”俞云:“‘哭’,當作‘師’。說文□部,‘師’,古文作‘□’,形與‘哭’相似,故‘師’誤為‘哭’也。”案:俞說近是。“榆”“去”音不甚近,疑當為“逃”之借字,古兆聲俞聲,字多互通,如詩小雅鹿鳴“示民不恌”,毛傳云:“恌,偷也”,可證。則令吾死士左右出穴門擊遺師,“遺”當作為“遁”,蘇謂“潰”之誤,亦通。令賁士、主將皆聽城鼓之音而出,賁士即奔士也,王引之謂“賁”當作“者”,即“諸”之省,未塙,詳備梯篇。又聽城鼓之音而入。因素出兵將施伏,蘇云:“‘素’當作‘數’。”案:“素”不誤,詳備梯篇。夜半,而城上四面鼓噪,敵人必或,畢云:“‘人’,舊作‘之’,据備梯改。或與惑同。”破軍殺將。以白衣為服,畢云:“舊脫‘白’字,据備梯增。”以號相得。